大人小孩吃好喝足后就睡了,此时已经十点多,夜深人静。
田不厉和豆娘子脱衣服睡觉,虽然感觉有点怪,可面对豆娘子的妩媚大胆攻势,很快也就不想其他了。
童生也不算什么厉害人物,正经来说秀才也不算啥,中了举人才算是稳当官了。
有钱有势,童生也能走出举人风。
家里无权无势无门路,中了秀才也是穷酸秀才。
这个世界的朝廷并不禁止读书人经商,中了童生可以免除徭役,不会被随便拉出去干活。
中了秀才可以免除徭役粮税田税,不用给官府交人头税,家里穷的还可以领到一些米粮,以及给家里人免一些徭役田税。
当了秀才还要经过三次考试才是状元。
乡试去府里考,中了当举人。
会试进京赶考,中了当进士。
殿试找皇帝考,中了当状元。
田不厉和病先生转天早早起来,洗漱打扮。
田不厉在院子里练武,病先生则是在看书。
从七点多就等著,吃完饭等到十一点多,房门那里还是没什么进来。
豆娘子从厨房出来,端著一盆菜在屋门口摘菜,将烂叶子丢给了院子里闲逛的母鸡。
“你们俩,中个童生就不知道天高地厚了!”豆娘子嘲讽说:“这县里童生老头,秀才老头还能少了?也没见哪家天天有人送礼!”
“你们两个秀才都不是,尽做白日梦!”
田不厉收回发力的动作,笑著说:“豆娘说的是,不积硅步,何以行千里?先生你进屋歇著看书,下午我借个驴子,我们去县衙考试。”
病先生站了起来,也意识到自己有点心态失衡了。
“是我太过高兴了,看著一屋子的酒肉钱粮,昨天半宿没睡著。”
就笑了笑后去屋子里休息,前半夜豆娘子和田不厉可没少折腾。
田不厉知道病先生没有恶意,就是心情好了开了个玩笑。
不过田不厉也感觉总这样不行,走到豆娘子身边坐下。
“豆娘,昨天也让你爽了,这半个月天你就给先生一个面子,我们先别做了行吗?”
豆娘子脸色一红,“我又不是那种不检点的女人,不做又不会死,多少年我都过来了,不做都行。”
田不厉很快解释说:“人来人往,让先生住小屋始终不合适,冬天还可以说小屋暖和,这都春来好几天了。”
“依我看,让先生住原来的大屋,你去小屋,我继续和三娃住小屋看著点他们。”
“咱们过半个月后要是想了就去空屋,不想就算了,总之现在让先生有点面子,现在我们就去收拾,让虎儿他们做饭吧。”
豆娘子也知道面子上得过得去,“听你的,我可不是嫌贫爱富的人,你不嫌弃我就行,我哪里会嫌弃你。”
田不厉点头,很快就去搬东西。
病先生推辞了两次,在田不厉和豆娘子的劝说下,又回到了北屋,不过没有住这阵子田不厉和豆娘的床榻,去了另外一边安身。
田不厉帮忙搬床和铺子,又挪了三百斤重的书本。
中午吃了饭后,田不厉借了驴子让先生坐上,然后一起去了县衙接受县老爷的考试。
县老爷的功绩里有教育这个事情,有些读书人的事情在他那里是职务范围。
一行人来到了县衙后面的堂屋,屋子不小,五十多人在一起却显得像是走亲戚一样,不少人只能站在门口,比如末尾的田不厉。
陈县令是一个四十多岁的文人,黑发长须,眼神明亮,待人温和,如读书人中的老君子。
屋子里没有衙役和其余官员,只有陈县令和康必用的退役举人老爹。
师爷也不怎么说话,主要是介绍谁是谁,尤其是排名二十外的那些人,靠前的并不需要专门介绍。
四十多人挤在四五十平米的堂屋里,陈县令和康老头坐在一起,其余人也坐在长板凳上互相对著交谈。
互相之间距离没多少,几乎可以说是促膝长谈了,就像是老师辅导和考察学生功课一样。
主要是和前几名聊天,但也会偶尔点到视野内的其余人。
田不厉乐得站在外面等著,不用和病先生等人一样在屋子里和陈县令唠家常。
对于主动站在门外的几人,县令好像是忘记了一般,没有叫几人进去聊卷子。
老三的刘门净和另外几个人都站在门外,严阵以待,生怕被点到名进去闲聊。
五十人里有人是真材实料,有人是能力不足。
县老爷也没有说什么严厉的话,五十人里有四十五人都过了,顺利坐稳了童生的名分。
包括刘门净和田不厉。
没过的五个主要是说话哆哆嗦嗦,半天吭哧不出一句话,或者是一个学堂小孩会的基础古文都没默写出来。
没过的也温柔的安慰几句努力的话,没询问他们为何能中,只是勉励下次努力些。
田不厉也同样松了口气,他也算是差生之一,实际上文化水平不如读了好多年书的那些人。
燕雀城算是大县,祁天府一共一千多个童生名额,算上一些渠道获得的名额,最后不超过两千人,按照纳税份额分下去就更少了。
县老爷很快设宴招待了前十名的好学生,其余人得了宽恕,可以回家去。
田不厉虽然年轻但是出身低微,看起来也不像是读书人,像是一个打杂的。
反倒是病先生有才华,又长的好看,有一股才气。
再加上出身低微,属于真正的寒门,又谦卑有礼,自然受到了重视,被县令留下来吃饭闲聊。
田不厉和刘门净还有另外十多个差生,很快如蒙大赦一样高兴的走出县衙去吃饭了。
刘公子请客,大家去酒楼开心的吃了一顿,不聊诗词,光聊女人了。
吃完饭又去接了病先生回家,回家后也没有往那里一躺睡觉,而是静下心做豆腐。
吃饱了的虎儿豹儿正在院子里给母鸡盖窝等下蛋,看到田不厉去外面又进了一袋子豆子回来,哥俩顿时苦起了嘴巴。
“二爹,咱们怎么还要做豆腐啊?”
“以后还是要吃饭的,现在不做生意赚点钱,咱们夏天就要喝西北风了。”田不厉扛著麻袋进屋,“洗洗手,进来干活!不然你娘要出来了!”
两个少年不情不愿的起身,很不想干活。
但不管是去府里考试还是找人担保都要钱,考试也要交各种钱。
总不能一直靠人接济,自己也要挣点。
第23章 风尘女
清早,田不厉又摆摊卖起了豆腐。
“卖豆腐喽~新鲜的豆腐~”
很快有人走过来。
“田哥儿,你怎么还卖豆腐?不是考中了吗?”
田不厉逢人就是笑脸,“考中了童生,后面还有秀才要考,这读书就要花钱啊,去府里考试不说要路费盘缠,还要找人担保。”
“考秀才就要老秀才担保,要给人担保钱的,还要那天和担保人一起去考场证实身份。”
“先生他心里记挂著以前的祖宅,想著拿回来父母卖掉的老屋,现在不赚点钱,四月份就没钱考试了。”
“买两块豆腐吗?”
豆腐摊的生意很快又好了起来。
以前往刘府送豆腐把生意搞坏了,后来让傻楞的虎儿豹儿接管摊子又走了一些熟客。
好在今天大家都给面子,出摊一小时就卖了一桶豆腐,第二桶也卖了几块。
两桶豆腐其实也没多少钱,几百块根本不够找人担保的。
病先生的人际关系也就到童生这里了,城里也有几个穷秀才,但是多半不会少要钱。
卖一个月豆腐能找到人担保,就不错了。
田不厉又想到了出手阔绰的刘三公子。
刘家人没有说豆腐的事情,倒是给了一些钱作为补偿。
其实也不难理解,人家大概觉得送豆腐不是体面事情,传出去之前在谁家打杂干活送豆腐,会觉得丢脸。
所以没想过邀请自己再给他们家送豆腐,也没想到自己还会卖豆腐吧。
虽然不禁止读书人做生意,但很多读书人都要脸,没田不厉这么放得下脸面。
就算自己不要脸,家里人也要脸的,借钱也要让读书人在家里好好读书。
做生意就没时间读书,认识的商人多了,读书人圈子就不要想进去了。
自古以来就是商人结交读书人,送钱招待。
又是商人又是读书人,很不受文人群体待见。
虽然商人指的是那些有仆人当中介的那些商人,不过出来赚钱确实是不体面,显得很没钱一样,还会被人说是不务正业。
田不厉也没想过当大官,打算等年纪大点有了防身术后出去寻仙问道。
当官哪有修仙好,有机会长生,当然是求长生之道。
桶里的豆腐越来越少,正打算差不多回家的时候,就闻到了一股香风。
田不厉抬起头,就看眼前站著一位二十七八岁的艳丽女子。
“是白姑娘啊,小半年没见,艳红姑娘越发漂亮了!”
田不厉和白艳红微笑著打招呼,中了童生后就没有喊奶奶。
白艳红闻言却是心中喜庆,一双杏眼妩媚的看著田不厉。
“读书郎就是会说话~我哪是什么姑娘啊,姨太太都不是,不用称呼我,知道我是谁就成了。”
她在庄子里是小妾,但是拿来招待别人的侍妾,其实也是商品货物,自己倒是知道这命。
田不厉笑著说:“你比我大,我喊你白姑可好?”
白艳红连忙摆手,“不用不用,这显得我没规矩,你什么都别喊我。”
“行。”田不厉看著她,笑著说:“我记在心里头。”
白艳红脸色一红,从怀里拿出手帕递过去。
“郎君就是会说话,我听说你中了童生,也没有能帮你的地方,这是我攒的一些私房钱,你拿去花销打点。”
田不厉接过后感觉包著的是首饰和银子,迅速收下放入怀里。
“好,我四月份要去府城考试,其余时候都在这城里,正好我豆腐卖完了,我带你去家里歇歇脚,喝杯茶。”
白艳红听他要带自己这种人进家门,顿时羞红了脸。
“我怎么好意思进你家门,传出去让人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