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没有兴周会要炸献山大桥的事儿,许舒其实不在乎兴周会造不造反。
因为他对现行中枢搞立宪制那一套,也没什么好感。
可兴周会一出手就要炸献山大桥,这可是数百万人三年的人头税才建起来的。
和兴周会的疯狂一比,当前的中枢就显得眉清目秀得多了。
所以,钟甄的大计划,他即便不能破坏,也必须加以关注。
许舒不知道的是,他在桥上看风景,看风景的人在楼上看他。
“不知道小嫖在算计什么,待会儿他只要动了,咱们就跟上。”
白眉悄声道。
他现在的面色已经好了太多,伤势已恢复了三成,主要还是他修为强悍,肉身强大,再加上许舒玉指拂穴的本事,拔刀时,封死了他数处要穴,几乎是以最小的代价,替他除去隐患。
兼之红浆果疗伤补气,效用霸道,这才两三个小时,白眉已经能自如行动了。
且白眉深知,以自己现在的状况,打怪争宝,还是力有不逮,索性绑死小嫖,看能不能跟着沾光。
即便不能沾光,若能帮上小嫖,还些人情也是好的。
就在许舒打望这片刻,已经有众多超凡者杀向海兽。
自负强大的,独战一头海兽。
力有不逮的,则商议好分成办法,结伴对战。
钟甄也率众加入了战团,对一头大象一般体型的碧睛玉狮子发动了进攻。
“打怪夺宝,没什么异常啊,难道是我想多了?”
许舒正嘀咕着,却见钟甄和凌天放低语几句,后者带着两人竟脱离了战团。
许舒心念一动,悄悄从侧方绕行,跟了上去。
跟着凌天放一行出了和园后,他看出些端倪,西边天际不知何时多了一只金色的小鸟。
凌天放等人一路沿着金色小鸟飞行的方向前进,追出两百米后,许舒高声道,“姓凌的……”
凌天放三人顿住脚,诧异无比地盯着许舒,金色小鸟显然也察觉到了地上的人没跟上,竟悬停在半空中等候。
“你来干什么?”
凌天放眉头紧皱。
许舒道,“自然是王孙让我来的,那边那么危险,我不要在那边。”
许舒观察能力和学习能力极强,模仿晏紫不经意的神态极像。
凌天放怔了怔,暗道,“王孙也真是,这贱人虽然只有微末本领,坏不了事。
但此行,也算机密,怎么能为了这贱人的安全,就让这贱人搅合进来。
看来还是低估了这贱人的狐媚本事,等回去后一定要规劝王孙,要以大局为重,早早将这贱人给林老魔送去。”
“凌老,怎么办?要不回去跟王孙说说。”
一名背负长剑的劲装中年沉声说道。
许舒心里咯噔一下。
他之所以急着现身,是仔细考虑过的。
他此刻是以晏紫的身份出现,晏紫是拜火者途径,脚力并非所长。
尽管凌天放也不是体士途径,但阶序三的他,体力有长足进步,不是晏紫能比的。
如果等凌天放等人奔出一两千米再现身,体力这一关,就得露出破绽。
现在,他截住凌天放等人的位置,距离和园只有两百米,是个恰当的位置。
可两百米太短,倘若背剑中年正去找钟甄核实,也并不麻烦。
“行了,别折腾了,她既然不嫌累,带上又何妨?”
凌天放从来没想过眼前的晏紫是个冒牌货,更不会认为晏紫敢假传钟甄“圣旨”。
第105章 渐渐接近真相
2023-05-18
背剑中年和花袍老者对视一眼,便要架起许舒。
许舒退开一步,“做什么,王孙都没碰过我一手指头,你们要上手?”
他当然不能让二人架着跑,一旦上手,别的可以装,体重怎么解释?
凌天放瞪着许舒,“不架着你,你要拖大家后腿,什么时候能赶到?”
许舒冷哼道,“伱也不是体士,不就是阶序高一些么,我胜在年轻,前年还参加春申城举办的长跑比赛,得过名次,未必比你慢。”
“自讨苦吃。”
凌天放懒得和许舒废话,一挥手,迈步便行。
许舒减小步伐,加大步频,不多时,便气喘吁吁,慢了下来。
凌天放讥讽两句,也不敢真把许舒扔在半道上,只好减慢速度。
就这样跑了半个小时,许舒故意弄出满头大汗。
“这小娘们儿,体力真不错。”
花袍老者道,“老凌,怎么看也看不出他是个女的啊。听您的口气,这娘们儿还是个国色天香的美人儿?”
“关于这贱人的消息,你们别打听,装不知道,对大家都好。”
凌天放抹抹头上的汗液,“还真是年纪大了,早几年,这点路不算什么。”
背剑中年惊声道,“金鸟不动了,应该就在前面。”
几人振奋精神,加快脚步,奔出上百米,便见一座占地半亩有余的木屋,坐落在一座绿草坡前。
左边竹林掩映,右边桃花盛开,向东百米,一座三十米高的瀑布如玉龙扑下雪山。
才瞧见木屋,许舒心里忽地一颤,脑海中不自觉地浮现起楼寒彻和苏尘画的名字。
他在二层时,那道绿幕中,见过楼寒彻和苏尘画的居所。
那处居所虽设在洞窟内,但居所外的布局,和眼前差相仿佛,都是清幽俊雅,依水傍竹。
“金银岛上怎会有房子,难道岛上以前有人居住?”
花袍老者惊声道。
“快看,墙壁上,剑痕!”
背剑中年指着西边的光滑崖壁,上面遍布沟壑。
“什么!”
凌天放瞪眼道,“你说那崖壁上的沟壑是剑痕?”
背剑中年点点头。
许舒也惊到了,崖壁上的沟壑既深切长,最小的一条沟壑,也深达米余,长足二十米。
真不知要怎样的一把巨剑,才能劈出如此恐怖的剑痕。
更不知,又是何等样人,能舞得动这样的巨剑,至少要凌空五丈,劈出这样的巨剑。
背剑中年道,“那是剑气劈出来的,你们不习剑道看不明白。
即便年深日久,蕴含在那些剑痕中的剑意还是刺得我眉心阵阵生痛。
如果施剑之人,现在还在金银岛上,只他一人便可轻而易举地将我等诛绝。”
许舒听得一呆,难道是楼寒彻留下的这些剑痕,毕竟当年这岛上只有楼寒彻和苏尘画两人。
楼寒彻在金银岛三层时,已经是体士途径阶序四的内家大师,而苏尘画是辨阴士途径。
难道说,是楼寒彻上到三层后,又获机缘,阶序再进?
“外面的几位,还要看多久?”
屋内忽然传来一道年轻的声音,嗓音很清澈。
“劳您久等,我这就来!”
凌天放阔步前行。
几人才要跟行,却听凌天放道,“小蒋,老曹,你们在外面候着,警醒些。”
许舒听明白了,凌天放还是在避着自己,并要背剑中年和花袍老者看住自己。
他心中暗暗焦急,他跟过来,就是想看钟甄和凌天放到底在背地里搞什么勾当。
现在凌天放光明正大搞阴谋去了,自己却被两个门神看得死死的。
许舒心念电转,很快,数个方案闪出,都是强行动手的路子,一番盘算后,又被推翻。
毕竟,强行杀过去,至少弄个热闹,有用的信息注定得不到。
“不行,我得想办法进去,怎么才能进去呢。等等,招呼凌天放的那道声音有问题,明显和正荣雄一说大周话时很像,虽然都是极标准的周语,但那种稍稍拖调,仔细听,还是能品出来的。”
念头至此,许舒陡然冒出个大胆的想法,“难道凌天放见的是禾国人,准确地说,是隗明堂的人?
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吧!
大周皇室垮台,根子可是在甲申海战上,身为皇族的钟甄和禾国可是有不共戴天之仇。
而隗明堂正是禾国皇室麾下最强大的超凡者组织,从某种意义上说,隗明堂完全能代表禾国皇室。
钟甄再没节操,也不可能和隗明堂勾搭吧?”
他才要推翻这个结论,脑海中又冒出另一个声音,“且不急推翻,假设是真的,代入到钟甄前后表现中,去想一想又何妨。”
这一想,许舒背后立时冒起了冷汗。
他忽然想明白很多,以前怎么想不通的问题,现在都有了答案。
他初见钟甄时,凌天放正操控着铁甲船,撞击趴在浮冰上求活的探险者们。
而到了金银岛三层后,钟甄开始比雷锋还雷锋,舍身忘死地救助遇险的探险者们。
而兴周会这样的组织,决定入金银岛探险,不可能不提前定下行动方略。
前面撞冰,为的是减少竞争对手。
后面救人,为的是收拢人望。
这明明是两种截然不同的行事风格,如果提前定下方略,不可能定下如此分裂的方略。
只能说明,在登岛之后,钟甄的方略发生了改变。
那是什么促使钟甄的方略发生了改变?
如果说登岛后,钟甄和隗明堂的势力见过面,并达成了合作协议,这就很好理解了。
而且,双方也有合作基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