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家呵呵一笑,提起钢笔,也开始签约。
他才在一本合同上写下个“赵”字,合同竟被人抽走。
他抬头瞪眼,便见一个身量还高他半头的英俊青年,神色不善地立在他身前。
“怎么回事,哪里来的,下去下去。”
司仪大怒,连连挥手,霎时,五个安保人员拥上前来。
许舒摆手道,“既是签约,大股东不来怎么行,苏老板,我若记得没错,我才是教培公司的大股东吧,您这偷着转让股份的行为,可不太地道。”
话音方落,撕拉一声,两份合同化作纸屑纷飞。
“死人啊,还不把人给我拖下去。”
司仪声嘶力竭地吼着,啪的一声脆响,许舒抬手就是一记耳光,司仪直接飞出前台,砸进一片椅子中。
“赵炳龙!”
赵公子大吼一声,一队人马推搡开一群记者,蜂拥而上。
他们个个身穿治安服,领头的挂着副室级衔的治安官膀大腰圆,蹭地取下腰间的配枪,抓在手中,张牙舞爪地冲上前来。
“奶奶的,也不看看这是哪里,什么场合,吃了熊心豹子胆啦,这是不给赵某人……”
赵炳龙有意在赵公子面前卖弄武勇,一边喝骂,一边打开手枪保险,明晃晃地朝许舒俊脸戳来。
赵炳龙叫嚣未落,许舒一挥手,手枪已入手。
啪,啪,啪,他连开数枪,打空弹匣。
一干治安官全如木偶一般,钉在了原地,他们一个不落,帽子尽数被子弹打飞。
赵炳龙一张脸账成了猪肝色,立在许舒身前三尺开外,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许舒根本不理会他,阔步走到苏柠身边,低声道,“苏老师,有困难找组织嘛,这是作甚?”
他话音方落,苏柠哇的一下哭出声来,许舒手足无措,想说些暖场的话,哪里开得了口。
苏家这段日子的遭遇,的确是苦瓜地里种黄连,苦上加苦,无怪苏柠委屈。
他仔细一想,那段时间,自己还真不在春申,而是在定陵,忙着组建定陵派出所。
多半苏柠来找过自己,只是找而不得罢了。
他拍拍苏柠肩膀,“雨过天晴了,把心放肚里。不就是媒体拍照么,咱花容月貌的,大大方方让他们拍就是了。”
说话儿,许舒伸手摘下苏柠的纱帽,苏柠伸手想要护住,哪里还来得及。
许舒呆住了,苏柠原来那张精致秀美的脸蛋上,竟密布着一道道宛若巨型蜈蚣一般的可怖伤口,不少皮肉还未长好,还外翻着。显然,这又是赵家人的手笔。
许舒做梦也没想到,赵家人巧取豪夺到了如此疯狂的地步。
霎时间,一股怒气直冲天灵盖,许舒赶紧将苏柠纱帽罩上,紧紧将她拉在身边,虎目回眸,死死瞪着赵杰,“你这是在作死啊!”
“好凶的目光,想吓死谁?”
赵杰耸耸肩膀,“赵某向来是奉公守法的好公民,星汇教育集团也是有口碑的,苏柠小姐受的伤,与星汇集团无……”
他正叭叭说着,许舒大手一挥,拎着他的脖子便将他扯到近前。
“你敢!”
赵杰大怒,狂惯了的他,何曾受过这个。
岂料,他话音未落,许舒一脚已斜踏在他的胫骨上,咔嚓一声脆响,赵杰发出撕心裂肺般的惨叫。
他小腿腿干以一个诡异的弧度弯曲着,裤管处戳出一截白生生的骨头,看得人头皮发麻。
“放肆!”
一直安坐的佟贵终于绷不住了,瞪着许舒道,“看你气度,也是吃官家饭的?苏氏和星汇教育集团的矛盾,说到底是商业纠纷,伱大打出手做什么?当真以为春申没有王法,由得尔辈胡来?乱弹琴!”
许舒冷哼一声,一脚踹在赵杰小腹,赵杰顿时如炮弹一般被射了出去,正撞在佟贵身上,佟贵顿时被砸飞出去,撞在地上,惨呼连连。
“反了反了,大庭广众,殴打朝廷命官,杨副市令,春申的商业环境已经沦落到这般地步了么!”
楼道上,两名富态的中年疾步而下,左侧的高胖中年和赵杰有七分像,正是赵杰的父亲,也是星汇教育集团的老板赵鸿。
走在赵鸿身边的中年人,胸前挂着银一徽章,正是春申副市令杨建敏。
杨建敏官气十足,才一下楼,一众拥到近前拍照的记者,主动后退。
“超凡者?”
杨建敏冷冷盯着许舒问道。
许舒冷哼一声,阴冷的眼神死死盯着赵鸿。
“没入编的超凡者,没你这气魄,春申站的?”
杨建敏微微皱眉,“即便是春申站的,多大点事,值得你大打出手?”
许舒盯着赵鸿一字一句道,“破家灭门之仇,大打出手是轻的,必以破家灭门报之。”
第401章 春申许舒
2023-06-18
赵鸿冷笑连连,“破家灭门,就凭你?你就真是春申站的,老子也不怕。
郭仲通认识么?我上次才给他敬过酒,今日之事,你若不跪下磕头,自断双腿,就不算完。”
杨建敏摆手,“勿要意气用事,在场的记者朋友,都不许拍了。”
他拍拍赵鸿肩膀,又冲许舒点点头,“冤家宜解不宜结,发展经济,改善民生,才是第一要务,二位当以大局为重。”
他拍赵鸿肩膀时,用了暗力,显然是在提醒赵鸿,不要强来。
毕竟,这个世界非同往昔,源力扩散以后,超凡者如雨后春笋冒出,超凡机构的权柄急剧扩张,早已不是普通政府机构能够比拟的了。
赵鸿何尝不知这一点,但他自有门路,兼之交友广泛,星汇集团能发展壮大,更是少不得超凡者助力。
但杨建敏的面子,他必须卖,何况,生意人终于不会把纷争当钱看。
赵鸿忍下这口气,阔步上前,迎着许舒先伸出手来,“不打不相识,赵某交伱这个朋友,敢问尊姓大名?”
许舒也伸出手来,冷然一笑,“抱歉,我叫大局。”
霎时,赵鸿只觉自己的大手被一个铁钳夹住,下一瞬,许舒抬腿,照方抓药,正踹在赵鸿胫骨上。
“啊!”
撕心裂肺的惨叫传出,论声量和气脉悠长,赵鸿远远胜过了赵杰。
“大胆,大胆!”
杨建敏气得手脚冰凉,他做梦也没想到,当下竟还有如此疯狂悍勇的家伙。
“有种你就干死我,否则,今日之仇,老子必定……”
赵鸿不愧一方雄杰,满面殷红如血,痛苦不堪,却仍不倒架。
许舒再度挥腿,又踏断赵鸿另一条胫骨,冷声道,“早说了,破家灭门之仇,必以破家灭门报之,你死是一定的,不用有任何侥幸之心。”
“董云在此,谁敢放肆!”
一声霹雳般的厉喝,瞬间震翻全场。
旋转门直接被撞飞,一道人影飚飞而来,人未近前,卷起的风潮已席卷全场。
霎时间,大量的杯盘凌空炸裂,不少摄像机的镜头,也无声爆开。
“奔雷散手董云!”
“传闻此君纵横江北,所向披靡,今来春申,不知多少达官贵人扫榻相迎,都求而不得,没想到赵鸿竟请动了他。”
“这惊天动静,至少顶尖阶序三的外家宗师。”
“……”
场间议论如潮,也压不住赵鸿的嘶声怒吼,“董先生,给我废了此獠,我赵鸿倾家以报。”
董云站定,正是一条昂藏大汉,凛凛一躯。
他虎目放出精光,射在许舒身上。
许舒暗暗好奇,阶序三的外家宗师,有这等声威的,实属罕见,必修有惊人艺业。
但他现在眼光已高,阶序三已难入他法眼。
倒是他身旁的苏柠瑟瑟发抖,紧紧抓着他的手臂。
“行了,到此为止,勿要弄得无法收场。”
杨副市令厉声喝道。
“董先生,你只管杀贼,天大的干系,赵某一身担之。”
赵鸿何曾受此奇耻大辱,已陷入半癫狂状态。
董云高声道,“受人之托,忠人之事,赵兄放心。”
话罢,仓啷一声,他抽出背后长刀,遥指许舒,“董某刀下,不杀无名之鬼,通个名姓。”
“许舒!”
哐当一声,董云长刀坠在地上,浓密的一字眉高高挑起,“春申许舒!”
“正是!”
许舒略觉尴尬,他对外报“春申许舒”,现在人在春申,还被报称“春申许舒”,实在有些古怪。
“是他!”
“春申站的顶级魔头!”
“听说定陵大案,几乎此人一人之力挫败兴周会斩断龙脉的阴谋。”
“星汇集团真是厕所里大灯笼找死啊,惹谁不好,惹上这等魔星。”
“听闻此君在对战时,曾慨然诵出杀身成仁,舍生取义的警句,能诵此句者,必有浩然正气。”
“……”
满场议论纷纷中,赵鸿眼中逐渐无光。
董云面现痛苦之色,一咬牙,伸脚一勾,挑起长刀,挽个刀花,左手小指瞬间被切下。
他惨然地望着许舒,“许兄威名,如雷贯耳,董某孟浪,还请许兄恕罪。”
“滚!”
许舒沉声喝道。
董云如蒙大赦,身形一展,瞬间无踪。
许舒不是睚眦必报的脾性,只要不是往死了得罪他的,他并不愿赶尽杀绝。
显然,赵鸿父子不在此列。
他当即将电话打去春申站,不消片刻,春申站第九大队行动队的大车小辆就赶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