具体来说,就是某人如果太过强大,仇家对付不了他,便会选择对他的直系血亲下手。
一旦成功种下魂牵血引暴体术,便可通过灭杀直系血亲,来间接重创目标任务。
因此此术,都是被动施加。
毕竟,没有人会自己害自己老子或者儿子。
可眼前的景象,分明是白袍男子,自己对自己施加了此术。
知晓《魂牵血引暴体术》的,无不目瞪口呆。
“黄达发,黄老狗,天不灭你,我必灭你,母亲,母亲……您在天有灵,儿子为您报……”
白袍男子声嘶力竭地嚎叫着,整个人已经被青筋覆满,肿胀成一个超大号是球体。
许舒通身剧震,他忽然弄明白白袍男子为何要对自己施加《魂牵血引暴体术》了,也弄明白了为何总觉得左群峰不对劲儿。
“我明白了……”
秦冰抓着许舒的衣袖,低声道,“死的是假黄达发,姓黄的好深的心机,竟还安排了替身。”
许舒点了点头,没有回话。
他当然认可秦冰的分析。
现在想起来,连他都觉得毛骨悚然。
左群峰寿诞,黄达发不肯现身,已经是极端的小心了。
谁能想到,都谨慎到了这种程度还不算,黄达发竟还弄出个替身。
许舒之所以判断台上死掉的黄达发为替身,理由很充分。
彼时,白袍男子出手之际,左群峰虽然出手了,但力度明显不够。
不然,就凭左群峰的实力,若全力为之,白袍男子道术再是精妙,也绝难取走黄达发毛发。
当时,许舒就是想不通此点。
现在看来,左群峰是故意要假黄达发死去,如此一来,对外也好昭告天下。
毕竟,近年来,来杀黄达发的越来越多,想必左群峰也不胜其烦。
可左群峰千算万算,没算到白袍男子的身份。
此时,白袍男子事败后,使出《魂牵血引暴体术》,并喊出了为母报仇的话。
联系到黄达发犯下的种种恶行,许舒当然能猜到白袍男子,必是黄达发诓骗某位贵妇,诞下的血脉。
只有和黄达发血脉同源,白袍男子才能感应到,布偶燃烧,杀死的根本不是黄达发真身。
因此白袍男子才不惜施展《魂牵血引暴体术》,以己之命,换重创黄达发。
砰地一声,肉体鼓胀到极致的白袍男子,肉身终于爆开,漫天血雨飘零。
许舒目光第一时间,覆盖全场,观察家异能开启到最大。
几乎同时,秦冰指间衍出一缕淡淡黑气,裹住一粒血滴。
十息之后,许舒有了答案,西北方向,一个面容清癯的中年人,正大口大口吞吃着一块蛋糕,手中拎着一个白丹果果酒酒瓶。
他连吞几口蛋糕后,便将酒瓶塞入口中猛灌,面色如常,看不出有什么异样。
但许舒却清晰无比的捕捉到,此人的气息在急速衰败。
而能受白袍男子《魂牵血引暴体术》伤害的,除了黄达发,当无第二人。
许舒强压住心头杀机,只死死盯着黄达发,观察他吞咽的样子,观察他的手形,观察他的眼神。
“宵小之辈,也敢来摘星峰找事,死不足惜。今日有贼囚鲜血为礼,正彰显我绿柳盟武道昌盛,可喜可贺。”
锦袍司仪朗声说道,希图用卓越的话术,来缓和场面。
短短十余息,满地的腥膻,便被清洗一空,宴会厅又恢复了灯红酒绿,满目繁华。
尽管锦袍司仪不停地扇呼气氛,但好端端的寿诞盛宴,闹得血雨飘蓬,怎么说都是极为败兴。
锦袍司仪扇呼了半天,场面依旧死气沉沉。
左群峰脸色也越来越差,只觉颜面丧尽,若不是理智尚存,他真想大吼一声,叫停生日宴会。
就在这时,哐的一声,观礼台左侧的伴奏大鼓被擂响了。
鼓声震颤,直入人心,一响接着一响,渐渐催人血脉喷张。
“这家伙又闹什么幺蛾子。”
钟甄死死瞪着擂鼓之人,面色冷峻到了极点。
第458章 与君歌一曲
2023-08-17
击鼓的正是许舒,钟甄并不知道眼前立着的就是许舒,可他从骨子里不喜欢这有人比自己还能装。
一曲将军令,矫矫如雷跃,铎铎如鸣金,一扫全场颓然。
观礼台上的大胡子提调官刘乾高声喊道,“陈兄,鼓声如雷,岂能无歌?”
“有!”
“歌来!”
“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咚咚咚……”
将进酒不愧千百年不衰的名篇,头两句便先声夺人,所有人皆精神一震,刹那间,都看向许舒。
“……咚咚咚,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咚咚咚……”
“壮哉!壮哉!”
刘乾高声痛呼,持壶痛饮。
“……咚咚咚,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咚咚咚……”
歌声和着鼓声,如千金万马席卷全场。
此句一出,便连叫好的刘乾也傻眼了。
随着歌意的演进,场上气氛越来越炽烈。
那一句句脍炙人口的名言,如一杯杯烈酒,点燃无数肝胆。
以许舒如今的文学造诣,结合这个世界的历史,化用原作中的典故,简直信手拈来。
“……咚咚咚,五花马,千金裘,呼儿将出换美酒,与尔同销万古愁!咚!”
许舒面上豪情万丈,暗里却尴尬得脚趾都快把鞋给挠破了。
主要是满场鸦雀无声,许舒生怕强行装叉,装成傻叉。
无奈,他目光只好瞥向秦冰,希望秦冰给点反馈。
岂料,秦冰一张玉脸宛若冰雕,整个人完全呆住了。
许舒暗道,“莫非装叉装成了傻叉?”
忽地,大胡子提调官开始鼓掌,顿时,掌声如潮水席卷而来,间或夹杂着震耳欲聋的欢呼声。
“此诚未曾问世的名篇啊。”
“难道是此君新作?如斯盛会,张口而来,这得要多么可怖的捷才啊。”
“这不可能,文风极为复古,多半是从哪个残章中抄录出来的?”
“这回阁下可料错了,此君适才参加雅集,填补了这些句子,且听好了……”
随着如潮的议论声,霎时,许舒成了全场最耀眼的明星。
左群峰更是快步从观礼台走下,来到许舒身边,热情地邀请许舒登上观礼台。
许舒一首将进酒出,将宴会厅气氛完全引爆。
而在此之前,一场袭杀,满地血腥,已将寿诞应有的祥和喜庆冲刷殆尽。
可以说,许舒的一首将进酒,不仅挽救了场间的气氛,也间接挽救了整场寿宴。
上得观礼台,许舒言笑无忌,谈吐潇洒,又有大胡子提调官刘乾为他引荐,他迅速成为全场焦点。
秦冰痴痴盯着许舒,怎么看也觉不够,以前只觉得这家伙智勇双全,英俊潇洒,今天以后,恐怕又得加上个“文采风流”了。
联想到苏柠给自己来信中写的:如此无双公子,你再矜持下去,我不来抢,你敢保证没有别的妖女来抢?
秦冰正芳心暗愁,蒋池不知何时凑到近前,悠悠道,“秦师妹,莫非忘了我们此来,到底为何?
姓陈的一看便是斯文败类,这样的人,在咱们老家根本就排不上号,不知秦师妹到底看中他什么。”
强烈的嫉妒已经让蒋池面目全非。
换作平时,他对秦冰自是千依百顺,只唯恐慢待佳人。
可如今,秦冰对姓陈的表现出的仰慕,瞎眼可见,蒋池几乎嫉妒成狂。
“……不说别人,论姿容,风度,宗门联合会多少俊秀,哪个不远胜姓陈的,许小姐,你的眼光何时堕落成这般模样?”
蒋池痛心疾首。
秦冰轻哼一声,“蒋先生,有事没事儿,没事儿干,可以自去喝酒,吃东西。宗门大事,你忘了,我可没忘。”
蒋池眸光一转,低声道,“莫非师妹和这姓陈的达成了合作?我说着小子削尖脑袋,也要往左群峰跟前凑,敢情是另有图谋。”
秦冰心中剧震,面色如常,“如果他真是为杀黄达发而来,那咱们倒省心了,师兄,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咱们的合作,是以我为主。
倘若师兄不肯遵守这一条,咱们的合作到此为止。”
一听秦冰称呼师兄,蒋池心神荡漾,轻声道,“自然,自然全依师妹。”
秦冰不再说话,心中却打起了鼓。
连蒋池都能猜到许舒接近左群峰是另有图谋,以左群峰的老辣,难道就看不透这一点?
秦冰越发觉得许舒的神来之笔,不是什么好主意。
观礼台上,许舒似乎已经完全适应了新身份,他唱和往来,满座皆服。
时下,文艺界虽已呈百花齐放的状态,新技术衍生的新艺术,比如有声电影,新式歌剧,一经推出,便风靡世界。
其他的绘画,歌曲,乐器,新式散文诗等等艺术形式,也都得到极大发展。
但真正能登堂入室,成为艺术皇冠上那颗最璀璨明珠的,只有旧体诗词。
原因无他,当今世界,大秦是最顶级的国家,号称人类灯塔。
大秦宫廷最青睐的艺术形式,自然而然成为大秦这个国度最青睐的艺术形式。
而大秦对全世界都是文化输出的姿态,大秦宫廷最钟爱的旧体诗词,自然成了全世界公认的最顶级艺术。
不单海东受周字影响甚深的各国,皆诵读旧体诗词。
便连不同文字的海西各国的上流阶层,也都能熟读大秦典章,诵读旧体诗词经典。
而大秦上流阶层时时举办的雅集,更是将这种旧体诗词歌赋迅速地推广向了全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