菩萨等不好相留,只得送其离去。
真人与二郎神再是拜礼而去,二者亦未同再归一处作乐,只道来日有闲暇时,当是多聚,便是辞别。
真人遂往灵台方寸山而归,他手拈拂尘,将白鹿收入袖中,使个‘庆云法’,一起二十四万里。
……
须臾间,姜缘归至方寸山中,他将白鹿放于青崖间,入了三星仙洞,祖师静室,拜见祖师。
姜缘入内拜见,祖师上前将之扶起。
祖师问道:“那猴头如何了?”
姜缘闻听,将前言陈具,方是说道:“师父,今已事毕,方是归来,悟空师弟心性较之往前,乃有所变。”
祖师道:“且不理会。童儿,此间正有事寻你,若你不归,我乃教唤你归来才是。”
姜缘拜道:“但凭师父吩咐,弟子定为师父操持。”
祖师道:“非有大事,近日元始天尊降简,请我至上清天弥罗宫听讲‘混元道果’,你正是修习‘炼丹’神通关键处,却不宜所听,故我将洞府留于你看守,一应事情,由你做主。”
姜缘道:“师父且去,此间府中,有弟子在,定保无恙。”
祖师笑道:“正是你在,我方安心,童儿你是个有法力的,你在府中,诸般邪祟魔障,俱不敢犯。”
姜缘问道:“师父何日前往,弟子当相送也。”
祖师道:“不可误了此事,此时便教前往。此方元始天尊降简,镇元子,老君一众亦是同往,若有何事你无法决之,暂是按耐,待我归来再说。”
姜缘闻说应答,即侍祖师同是往外离去,他本相送祖师至天门外,祖师使他送出方寸山,便让其归来。
真人只得目送祖师驾云远去。
待祖师离去,姜缘方是归了洞府,行至丹房,但见真见正在里边忙碌。
姜缘走入,真见即是起身拜礼,说道:“大师兄。”
姜缘道:“师弟不必多礼,此间师父因事外出,余你我在府矣。师弟,此火候如何?”
真见答道:“师父外出,但有大师兄在府中,邪祟妖魔断不敢犯。大师兄,此火候我尚有不明,不知真阳气如何,只道以文火所温养。”
姜缘闻说,上前细细一看,他能知得,此火候尚是差了一些,真阳气有所不足,尚需一些日子。
他道:“师弟且安心,此文火无有出错处,然火候有所缺,须是再温养些时日。”
真见道:“如此便好,唯恐火候有错。”
姜缘行至药盒身旁,将药盒提至炉旁,笑道:“师弟炼丹如何?”
真见道:“炼丹须是静心方是,火候难矣,若心乱即火乱,心静则火静,炼丹者,若不静心修心,此道断是难成。”
姜缘笑道:“正是如此。”
炮制一粒金丹,尚需七七之数,在天上需四十九日,在下界需四十九年,此等若有误,金丹即功败,故须心常静。
姜缘取药盒,放于身前,将之打开,说道:“此方无事,待真阳气足,我方炼丹,师弟可知,此药盒之中,有什么药材?”
真见摇头道:“不知。”
姜缘道:“师弟听之无妨,假以时日,师弟习全火候,习些丹道亦有益。”
真见闻说,遂拜礼感念真人深恩。
姜缘将之扶起,使其火候稳住,方是与真见行至一旁,他将药盒放于真见身前。
姜缘道:“师弟且看。”
真见拜礼,低头观看,道:“大师兄,此药材有四。”
姜缘笑道:“不错,此药材有四,乃是乌精兔髓,木液金精,便是炮制金丹之药材,无论是外丹亦或是内丹,俱乃此四药材,师弟你当谨记。”
真见闻说,切切将四药记下,说道:“大师兄,我已记下。”
姜缘道:“此药盒之中,乃炮制一粒金丹之药材斤数是也。”
真见道:“大师兄,此药材从何处寻得?”
姜缘道:“此四味药材乃老君所赐,若是用尽,则须自寻也。此四味药材天地间尽有,以五行相生之理,便可寻得。此四味药,乌精与兔髓乃是主药,寻之难些,木液与金精乃是副药,寻之易些。”
真见问道:“大师兄,主药怎个难寻法?”
姜缘指定药盒中乌精,说道:“乌精者,乃八石之一,取乌精之最也。”
真见再问:“大师兄,八石何解?”
姜缘笑道:“八石乃是乌精,雄黄,雌黄,空青,云母,昆仑黄,戎盐,地霜是也。此乌精又称真朱,乃其之一。”
真见道:“大师兄,师弟记切,敢问另一主药,何解?”
姜缘道:“另一主药为兔髓,又称月魄等,乃五金之一,五金者,即为金,银,铜,铁,锡。兔髓即是锡,锡者有黑白之分,师弟,切记,炼丹者,须以黑锡,此黑锡方是兔髓。”
真见一一记下,不敢有违。
姜缘耐心与真见讲解炼丹一些事情,以及火候之说,他知得真见未曾炼得内丹,故一窍不通,是以一事将三四遍,待其记下,方是将余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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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阴迅速,不觉三四月去,取经人一众西行,离了法林后,前路无阻,历遍了青山绿水,时值深秋。
行走至天晚,唐僧骑在白马上,有些疲倦,低头问道:“徒弟们,今时天晚,此处有无地儿安歇?”
孙行者笑道:“师父,此方取经离西天甚远,这时安歇,那时安歇,何时才到?出家人,餐风宿水,只管往前就是。”
八戒挑担囔囔道:“猴哥,你仙体有成,走路轻省,我身挑重担,挨不住哩。再者师父是个凡胎,怎个受住?”
行者道:“呆子,你前身亦是个天蓬水神,怎个挑担不得?如今秉正沙门,正是要吃苦耐劳,方有正果。”
八戒道:“你且数数,我这担子多重,四片黄藤篾,长短八条绳,毡包裹三四层,担子易滑,又打钉打铁,那师父的九环锡杖,斗篷等物俱在此处,能个不重?都是做徒弟的,偏你和沙僧做徒弟,我老猪是个做长工的。”
行者道:“你怎个说法?”
八戒道:“猴哥,我知你只管师父好歹,沙僧牵马,然我重担不得,那白马高大肥盛,走着甚慢,不若将我行李分他几件,这般我轻些,白马左右走慢,却是无碍。”
唐僧道:“此马载我尚可,再驮不得,悟空,八戒所说有理,我却吃不消,这般,你去前路,且看有无人家,住宿一晚,明日赶路。”
行者闻言,知得上前,跃上云端,睁圆火眼金睛,朝前路张望,前方有楼宅房舍,正个好去处,但见‘门垂翠柏,宅近青山,篱边野菊凝霜艳,桥畔幽兰映水丹’。
又见有神光在宅中隐现,行者心思一动,知是有神仙在前,他正要说些什么,又见观世音菩萨现本相,朝行者这边张望,似在提醒行者不得声张。
行者落地,朝那边笑着点头,身旁八戒不由问道:“猴哥,你这是魔障不成,怎是发笑?”
行者恼道:“你儿子便魔障。师父,前路正有个好人家。”
唐僧道:“既有好人家,快些去借宿一晚。”
取经人一众应答,往那楼宅房舍而去。
不消多时,一众行至那门首前,往里张望,但见此处雕梁画栋,果是一处富贵人家。
八戒将担子放下,笑道:“好去处,好去处。师父,此是一处富实之家,正是可吃个饱足,不愁吃得其家罄尽哩。”
唐僧闻说,道:“八戒,莫要将人吃尽,你吃尽了,他家吃什么?”
说罢。
唐僧上前叩门。
少顷间,有个妇人出门迎接,问道:“是什么人,在此敲我寡妇之门?”
唐僧上前喏喏的说道:“贫僧乃是东土大唐来的,奉旨往西天拜佛求经,一众途径贵地,天色已晚,故奔老夫人檀府,告借一晚。”
妇人走出一观,笑道:“好事,好事!长老们,请入。”
说罢。
妇人请唐僧一众入了宅中,邀入中堂,使女童奉上香茶,奉毕,唐僧问道:“不知老夫人高姓,先前怎说好事?”
妇人笑道:“我娘家姓贾,夫家姓莫,虽家中有些资产,称是家财万贯,良田千顷,然我夫妻命里无子,只生三个女孩,前些年数,有些不幸,丧了丈夫,今方忧愁,家中无有亲人,以承家业,见长老一众四人,恰逢小妇娘女亦是四人,故欲做山招夫,四位此方而来,定是天意。不知你等意下如何?家财万贯,唾手可得。”
唐僧闻言,装聋作哑,怎敢言语。
妇人再说:“长老怎是不答,可是嫌我家中财物甚少?长老却不知,我家中财物细说,怕唬着你等,我家中有水田三百馀顷,旱田三百馀顷,果木三百馀顷,合计上千。再有黄水牛一千馀只,骡马,猪羊无数。一生使不完的金银,我名下三女俱是一等一的美人,国色天香,若非你等秉了天意,我尚不招你等哩。”
唐僧不语,口念佛经。
行者与沙僧俱是心性有定之辈,怎教一二言语动心,只管饮得茶水。
反观八戒闻得富贵美色,心痒难耐,坐立不安,淫心紊乱,色胆纵横,暗道:“若教得了这般富贵,取什么经,这时娶了美人,再回高老庄显摆显摆,让我那前妻做正,这些做小,岂不美哉。那老丈人定是服服帖帖,不敢言语。”
此间正是木母心动,无心西行。
妇人追问:“长老,怎说?”
唐僧仍是不语,只管念经,正是自法林得了好处,佛心有定,任是富贵美色,动不得其心,一意向佛。
八戒耐不住,上来扯住,说道:“师父,你怎地这般无礼,老夫人问话,你这般不答,失了礼数。”
唐僧抬头,有些发怒,说道:“你这个孽畜,出家人一心西行向佛,怎容富贵美色迷眼?”
妇人说道:“长老,出家有甚好处?”
唐僧说道:“富贵有甚好处?老来堕落臭皮囊,富贵尽是烟消云散,怎有好处?”
妇人大怒,不再理会,转身走入房中,只道被言语所伤。
行者笑着近了沙悟净,道:“沙师弟,你看,师父自于法林辩法,口舌伶俐不少,一言将那老夫人给骂走了。”
悟净道:“大师兄,我看二师兄有些动心。”
行者笑而不语,正是有心看好事,他如今知了他家中在方寸山,待功成时,可再见恩师,与大师兄同乐,他怎个会动心,正是要一心西行,求个功成。
第129章 镇元子相托,八戒色胆包天
却说取经一众在中堂中枯坐,茶饭全无,再无人出,只留四众在此。
八戒埋怨道:“师父,你话说忒重,说些好话,我们尚有茶饭管饱,一宵快活,师父你今这般说,我们这清灰冷灶,可怎地过一夜。”
行者上前扯住八戒,笑道:“你怎地埋怨师父,我看是你凡心未灭,想在此处做个老勾当。”
悟净问道:“老勾当怎说?”
行者笑道:“沙师弟,你有所不知,这呆子早些年在福陵山高老庄与人做女婿的哩,遭我降伏,蒙菩萨点化,与师父做个徒弟,今时见了富贵,凡心再起,要做人家女婿。”
八戒道:“不可这般说,我绝无此意。”
行者道:“师父,我看这呆子就有此意,那老夫人嫌我等不肯留下,正是恼怒,恶了他,若是有一人肯留下,定是好茶好饭,礼待我等,不若就留下八戒在此。”
唐僧合掌当胸,说道:“你等自议,我一心西行,宁死不从。”
行者道:“我昔日大闹天宫,一心西行修行,亦无此心。”
悟净道:“蒙受真人所劝,菩萨点化,受了戒行,一心西去,不敢贪图富贵,宁死也要行在西天路上,绝无悔意。”
八戒唯唯诺诺,嚷嚷道:“莫急,莫急。从长计议就是。”
行者说道:“莫要再说,就你去了。”
八戒道:“猴哥,从长计议,我等无有茶水熬这一夜,尚是吃得消。但那马匹要驮人,要走路,若是吃不得饱腹,定无气力,这般,我老猪发发善心,且去放马。”
说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