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阳应声,再是说道:“师父,弟子见二师弟修行,却是了得,教弟子自认不如。”
姜缘说道:“你所说的,可是正渊?”
重阳道:“正是。”
姜缘笑道:“正渊以花甲之年而修行,看透人间百态,修行而起,自有所不同之处,你且安心修行自身的门道即是,勿虑其他。”
重阳说道:“是,师父。”
姜缘说道:“你且静心,我讲说一经文与你倾听。”
重阳闻声,洗耳用心,倾听真人讲说法经。
姜缘见重阳这般模样,遂开口说道:“夫金丹者,火候为重,顺元神之妙用,吞吐真息之往来,一聚一散,一升一降,一烹一炼,循环不绝,绵绵若存,用之不勤,以应自然。四药藏体,此药难寻,盖散则混融无形,聚方凝结成药,教五人得寻。五人者,心猿意马,金公木母,黄婆刀圭,婴儿姹女,灵龟金乌,离龙坎虎,若是之不一者,皆五人之异名也。非恒者,烹炼不成……”
真人念诵经文,其音有妙,教人听之,心神宁静,不生波澜。
重阳聆听妙音,心旷神怡。
姜缘此讲说经文,不觉光阴似箭,三日有馀。
三日之后,姜缘讲说完毕,遂使重阳归去歇息。
重阳领命而退,离去瑶台之中。
姜缘目送重阳离去,暗道:“重阳金丹道,恐是难成,到底重阳少了些运道,但不知此弟子,终会落到何等地步。”
真人本欲起身返回室中,但他见中门外祖师站立。
真人见了祖师,急起身要下高台,拜礼于祖师。
祖师行入瑶台,说道:“童儿,不必下来,你且端坐。”
说罢。
祖师拂袖一招,自有清风徐来。
真人本要下高台的身子,教清风定住,将真人送回高台之上。
姜缘说道:“师父前来,弟子怎能窃居此位。”
祖师说道:“童儿,你既知尊师重道,但此为师命,教你坐此位,你不可违之。”
姜缘闻听,倍感无奈,说道:“师父,弟子坐此便是,但不知师父何时在此。”
祖师落座班中,笑道:“早在你开讲经文时,我即在听,有心听得童儿你说得门道。”
姜缘道:“师父即来,且传唤弟子去便是,弟子去师父室中,与师父讲说。”
祖师说道:“却有不同。我闻童儿你讲说门道,即知童儿你修行至何般田地,依童儿今般讲说门道,开府只在些许火候间。”
姜缘摇头说道:“师父,些许火候但不知须多少光阴方能养成。”
祖师说道:“依童儿道心,不消多时,定能补全。”
祖师言毕,尚不曾等真人答话,再是问道:“童儿,重阳如何?”
姜缘闻听,说道:“师父,弟子心有所感,重阳或是不可功成。”
祖师笑道:“为何有这般所感?”
姜缘摇头道:“师父,弟子修行尚浅,却是不知,但却有所感,重阳一心向道,本不该如此,但弟子却有此念。”
祖师说道:“童儿,你觉重阳类你否?”
姜缘点头道:“重阳类我。”
祖师道:“重阳虽类你,但与童儿你却有不同之处,童儿你可知不同之处何在?”
姜缘不解其意,问道:“师父,弟子不知,但望请师父舍慈悲以告之。”
祖师笑道:“你昔年乃幼时得元神相助,明悟真我而修行,求十数年,方得个门道,你道心不移,决意修行,甚是难得。重阳虽亦有道心,但其从前与你却有不同,重阳乃宝梁国太子也,深受国恩,后乃教人所害,方才亡命而新生。童儿,如此你可知,你与重阳不同之处了?”
姜缘恍然,说道:“师父所言之意,重阳乃是不得已而新生向道,弟子乃是自主向道。”
祖师说道:“正是。此乃重阳与你不同之处,故重阳久不得门道,与此有些缘故。”
姜缘说道:“师父,此当如何是好?”
祖师道:“重阳到底与凡世有些牵扯,我本意教其清扫积灰而明心,如今看来,却是不可。童儿,今虽无法,但却不必太过忧心,重阳既是与凡世有牵扯,来日缘法至时,当入世走上一遭,了却牵扯,待其心无旁骛,那时定当修得功成。”
姜缘沉吟良久,说道:“若是如此,却是甚难。”
祖师指定姜缘,笑道:“你这童儿,怎个如此言说,金丹正道,岂有易事,但修金丹,各有劫数,此免不得。”
姜缘说道:“师父,弟子自知金丹之难,但弟子心念苦楚,故忧于重阳,唯恐其功败而亡。”
祖师笑意盈盈,说道:“童儿,昔年我亦常常忧心于你,但尽心教导,修行终须靠求己。”
姜缘只得应声。
师徒二人在瑶台之上谈说。
正是谈说至妙处,姜缘忽是心有所感,朝府外张望而去。
真人自有法眼,他忽见东方隐有星辰而坠,他心知此为东土唐王殒命之兆。
祖师说道:“此乃紫微星陨,东土大唐皇帝已是殒命,故有此动荡之举。”
真人感叹道:“大唐皇帝终是殒命。”
祖师问道:“童儿与之有旧不成?”
真人点头道:“不敢欺瞒师父,弟子与之有一面之缘,大唐皇帝曾以真经,寻求弟子换取过长生之法,但求个长生门道,弟子曾与之换取,以一禳星之法与他,今时看来,大唐皇帝却是功败。”
祖师说道:“死生有命,难以改之。”
姜缘自是明白。
师徒二人再是谈说一阵,方才离去,真人侍奉祖师回到静室之中,他方才归于居所,养性修真。
……
三星仙府素来多静,真人自讲说法经后,又有那半载馀去,此间正值三秋霜景。
真人静心修养许久,忘乎光阴,他修行向来如此,常常一修行,便不知岁月流逝,人间一二代转瞬即逝。
真人此间静修,府中安好,重阳仍是修行不得门道,但日日清扫积灰,不曾有忘,左良则不急不躁,真人不曾唤他,那他便做好分内之事。
红孩儿则常常与孙悟空,牛魔王,青牛在山中耍子,多以习全武艺。
一日。
真人本在室中静修,忽得祖师传召,真人得知,即出了室中,寻得祖师。
待入祖师静室。
祖师盘坐蒲团,不等真人见礼,说道:“童儿,紫微大帝请得各部去往紫微宫,你且代我前去紫微宫中,面见紫微大帝。”
姜缘答道:“是,师父。可须我此刻前往?”
祖师说道:“近些时日前往即可。”
姜缘应下,问道:“师父,却不知紫微大帝教我等所去为何事?”
祖师笑道:“多半与我等无关,且去听讲罢,你不曾见过紫微大帝,今前往一见,亦是善事。”
姜缘说道:“如师父这般言说,三界内外,弟子不曾见过的神仙,却是极多,莫非要教弟子皆去拜访不成。”
祖师说道:“自当如此,童儿,你当承我衣钵,诸多神仙,却是当见上一见。”
姜缘闻听,问道:“师父,这天上这般多神仙,一一拜访却不知须拜访到何时。”
祖师笑道:“但大法力者,却须拜访。且不消急着去,待日后你有闲暇时,我便带你前往,亲去拜访。”
姜缘拜礼应下。
祖师遂道:“你且去准备一二,待是备足,便去往紫微宫。”
姜缘说道:“是,师父。”
真人再是拜礼,离去静室之中。
待是真人离去祖师静室,行至重阳静室前,与重阳,左良言说他将要离去些许时候,往天宫而去,而后真人再是行到丹房处,与留在府中的金角银角言说,炮制外丹恐暂无闲时,故念二人在府中久留不曾归天,此方去往紫微宫,顺道将二人送回兜率宫一趟。
二人皆是应答。
姜缘带着金角银角,在府中收整一方,便是要去往天界。
他方才走出府中,便见府外一众正打得热火朝天,正是个热闹之处。
但见孙悟空抡着金箍棒,一人独斗青牛,牛魔王,红孩儿。
孙悟空丢开架子,撒起解数,刚柔并济,一时间教青牛,牛魔王,红孩儿三人无法胜得。
任是青牛电钢枪利,牛魔王混铁棍重,红孩儿火尖枪锋,三般兵器齐来攻,皆无法伤到孙悟空。
真人身后的金角银角见之,说道:“大圣今时本领,胜往前多矣,从前在西行大路上,我等尚能与大圣斗上一阵,但若今时与大圣相斗,恐不消二三合,定教大圣打杀。”
姜缘笑道:“悟空的确大有长进,其武艺乃其长进最大之处。”
真人深知孙悟空此间本事了得,从此处争斗便可看出,孙悟空武艺何其了得,红孩儿与青牛,牛魔王俱拿起不得,若不以神通来言,青牛等三人已是败阵,盖因孙悟空耐力强劲,三人武艺拿不得孙悟空,若是久战,则三人必败无疑。
金角银角说道:“师兄,西行大路果真有此神效,行之则修行有进。”
真人摇头说道:“非是西行大路有神效,而是悟空本缺这一场修心,今时功成罢。”
说罢。
真人走上前去,止了刀兵。
孙悟空等人见了真人到来,即上前来拜。
姜缘说道:“我今奉师令,当往天宫走上一遭,出府以见你等演练武艺,但你等演练武艺时,莫忘修神通,更莫忘了修心。”
一众皆是领命。
青牛上前说道:“真人,你去天宫作甚?我可能跟着去?”
姜缘看了眼青牛,笑道:“我去天宫自有要事,但你若要跟着去,自是可以,你乃老君之兽,天宫无人会拦你。”
青牛说道:“既如此,我跟你走上一遭,你去拜访谁?但你念个名字出来,我与你说道他宫中有何宝贝,是二十八星宿还是十二元辰,亦或是九曜星君?”
姜缘摇头说道:“你觉紫微大帝如何?”
青牛说道:“紫微大帝性子端肃,教人生畏,但我常在天宫行走,却不敢冒犯与他,唯恐他惩罚于我,故我闻紫微大帝所在,即退避三舍。”
姜缘笑道:“此方正是去拜访紫微大帝。”
第249章 天蓬真君,紫微大帝所为何事
话表真人往天界而去,意代师拜访紫微大帝,他拉着青牛,带着金角银角,同是驾云往天界而去。
青牛正是个不情不愿,驾云跟在真人身后,嘴边哼哼唧唧,不知在嘀咕些甚。
姜缘见之,止住云头,说道:“兕大王,你这是说些甚。”
青牛说道:“真人,我不欲前去。”
姜缘指定青牛,笑道:“怎个有反复无常之言,你既言说要与我同归天宫,则必然要前往,不可失信也。”
青牛嚷嚷道:“真人,但我知得你是去拜访紫微大帝,我断然不能前往,那紫微宫非是个好去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