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妪眼尖,见着姜缘,连摆手。
姜缘一眼看老妪,心中惊怪,怎个夜黑,此恶山里地,有个年老人,他隔远喊道:“你哪来的?”
老妪摆手说道:“路客哩,误入山里出不得,先生带我,我教先生百钱!”
姜缘闻说,怎地敢信,此恶山险地,一老人怎走得上来,此人定有蹊跷,教他一看此人面目。
他运气双目,见老人如常,他心中惊奇,怎地真是他疑心病不成。
童儿肉眼凡胎,非个天地生成,怎辨真魔,正要上前去,忽有泥宫大震,元神相助。
姜童儿再看,老妪怎是个人,身中黑气来,背里长个猛虎,眼里绿油油,钢牙白森森,缘是个母虎,装个人样,唬他来了。
姜缘心中气恼,险些着门道,他暗道:“好险,好险!此怪唬我,却是该打,瞧我装个样,近了身,用豫鼎砸他天灵。”
想罢。
他朝老妪走去,暗自提防,手攥进腰间豫鼎,说道:“那老人,我来带你,夜路难行哩。”
老妪笑道:“劳先生,下山我教二三子取百钱,不教你亏。”
姜缘装惊喜道:“有百钱好哩,我正个缺钱少子。”
他走近些,看老妪瞳孔竖立,心中大定,果是山兽之君。
老妪不觉有异,笑呵呵,背后个手成爪,说道:“先生夜里进山,是做个甚?”
姜缘走近:“我来此山,乃为降妖捉怪。”
老妪僵了僵道:“先生是降哪个妖?捉哪个怪?”
二人相距不足十步。
姜缘笑道:“是捉头母虎哩,我今已知,那母老虎在哪里了,待我送老人下山,就来捉它,定教它无路可逃。”
老妪脸上一惊,问道:“你这先生,初来此山,怎知此山有个母虎哩。”
姜缘说道:“母虎在我跟前,我怎地不知?”
说罢。
童儿暴起举鼎就砸。
老妪吃了一惊,知计被破,见势汹汹,打个滚,童儿追来,慌不忙使个‘解尸法’,预先走了,留个假尸首。
咚!
姜缘一鼎砸尸首天灵,打个瓜落,四分五裂,他转头一瞧,那前里有个虎头人身的站着,此方是母虎真身。
那怪站石柱,指定姜缘,说道:“你这毛儿,与你往日无仇,近里无怨,怎来打我。”
姜缘大喝道:“你于此山作恶,我定降你来。”
那怪大怒道:“你是哪个山修行的,口出狂言!”
姜缘说道:“灵台方寸山,斜月三星洞菩提祖师大弟子广心,今来降你,孽障,还不受降。”
他现黑白二鱼来,要降母虎。
那怪怒道:“合该教你作我暖寿!”
他提个虎爪就来打。
恶风山洞前,好一场恶杀,真个惊人,童儿二鱼玄,修得正法高,那怪虎爪利,邪法吃人生,这个二鱼攻守兼,那个虎爪寒心骨,一来一往,一冲一撞的赌斗。
斗过十合,姜缘稍胜,有个豫鼎护身,这怪怎能伤他,他见得战机,取豫鼎来一砸。
那怪败阵退,往后就逃。
姜缘喝道:“休走!”
那怪却个佯败,见姜缘来追,取个灰珠,往里吹气,珠里吐个恶风来,无影无形,冷冷飕飕,姜缘被风一刮,险些飞离,幸得豫鼎厚重,镇他身形。
姜缘一时竟动弹不得,那风来得恶,真个利害,教他上前不得,他心中一动,现白鱼来。
他金公有打落神兵效力,当可打落此珠。
白鱼迎风而上,鱼嘴一吐,黑珠打旋升空,吐气浊浊,那怪正使劲往珠里吐气,好教恶风刮大,忽被浊气打中,恶风珠失灵,任那怪怎地吐气,再无风起。
姜缘见风止,跃起取鼎就砸,唬得恶虎丧胆,慌了手脚,跌下恶风珠就逃。
恶虎架起狂风逃,果是‘云从龙,风从虎’,往山下逃,快得没理。
姜缘收心猿金公,见恶风珠在地,上前捡起,说道:“那怪跑得快,掉宝贝来,此珠可吐恶风,有些个用。该追那怪去,腾云的手段,我却不熟,飞举来有些儿榔杭,慢些追,谅此怪走不远。”
祖师教他先请五人相助,未传他诸般本事,故他上天入地,飞举进海不大熟。
他只得跃高作‘飞举’,慢吞吞追恶虎去。
……
山中老林。
那恶虎逃一阵,复落地来,惊惧不安:“这哪来的怪人,好生了得,教我兵器不得用,我披挂金刀尚在洞里,恶风珠落了,斗不过此人。此人说个灵台方寸山斜月三星洞,此名号在何处听过。”
这泼怪回想耳熟,细想起来,方知日间有个呆子,亦说出自‘灵台方寸山,斜月三星洞’。
那呆子嘴里念念有词,休粮守谷,坐禅长生云云,被他给吃了。
此二人出同个地儿,今该寻仇来,怎个二人法力相差这般大,一个半点法无,填他食欲,一个法力不差,教他惊逃。
那怪想着,计上心来,说道:“莫不布个坑,唤个小妖着衣袍,在里装那呆子声音,二人同门,那凶人定会去救,我趁机袭他后路,一口吃了。”
虎怪遂布置起来,此山伏他管,他往山里钻,寻个善惑人的小妖不难。
此怪恨极姜童儿,挖坑唤妖,取大慧衣袍,要教姜童儿落下,好教吃其来暖寿。
那边姜童儿苦心寻妖,跃举甚慢,不知恶虎存心害他身……
第33章 伏妖归山
山中真个夜静风寒。
姜缘教元神来助,照妖气去寻,然他跃举甚慢,飞个良久,方近妖气,他落地来,两边张望见不得那怪踪迹。
他心有提防,暗道:“黑气作此处,那怪藏着哩,恐是加害我,当是小心提防。”
他持豫鼎,唤阴阳二鱼携金公来,戒备往前。
走上老林里,忽闻耳边有声来。
“师兄,师兄!救我哩!”
此作大慧声音。
姜缘闻说,一眼望去,见前边有个深坑,大慧声音正从里传出。
姜童儿朝前问道:“可是大慧?”
那坑里‘大慧’半响答话:“师兄,是我,我上山降妖,踩猎户个陷阱,出不得去,师兄凑近些,来救我一救!”
姜缘心思灵巧,怎会被此番哄着,他听祖师言,大慧身死道消,定无存活之理,此处有大慧声音,直教是那泼怪使的坏计,想加害于他。
若他所料不差,深坑里是个障眼法,那泼怪藏在四周,待他上前相救,就要扑他倒,将他打杀。
果是拙劣,瞧他怎地对付此等泼怪。
姜缘暗自戒备,却是说道:“大慧师弟,果真是你,我这方来救你,你知师兄我修‘水’字门中之道,不得飞举,待我编个绳索救你。”
那坑中的声音沉了沉,说道:“师兄莫急,我等你就是。”
姜缘心下大定,装模作样走到一老树前,取个红藤,编成根绳索,往深坑里走去。
待他近了深坑,正欲抛下绳索,背后一阵寒风吹来,隐有腥气味钻心。
姜缘不急不躁,定准心神,教寒风逼近,他猛地转身,取个豫鼎就砸。
咚!!!
果真是泼怪袭背过来,豫鼎打中泼怪右臂,教其疼痛难忍,怎料姜童儿识破他计,架风就要逃。
姜缘怎教恶虎逃了,他现阴阳二鱼,携金公威气,围困那怪,阻其逃走。
黑鱼逞凶斗狠,白鱼从旁辅佐,将那怪拦下,任那怪怎个上下跳逃,不得而去,右臂打伤,威势大减,脱不开身。
那怪见姜缘走近,正是着急,又张口一吐,喷口火来。
那黑鱼见火势汹涌,吐出白珠,却说那白珠打旋,吐气清清,教大火分离,近不得身。
姜缘趁机走近,跃起十丈,往下一掼,可可的着泼怪头上一下,豫鼎何等神物,气连豫州,九鼎里最是厚重。
那泼怪天灵被中,痛呼一声,倒地不起,变作一只白额圆头,花身绿目,体长二丈余的母虎来,纵是身死,亦威风不减。
姜缘将此虎打杀,又走至深坑里一瞧,果是小妖,他将小妖一并除去,拽起虎尾,拉猛虎尸身往山下行去。
待姜缘下山,东方将白,他见山道下,老者徘徊不定,不肯离去。
童儿上山时教老者等候,一夜之间,老者果是个信人,在此处侯他。
“老兄,老兄!”
姜缘远远摆手。
老者见姜缘下山,随迎上来,他是个眼花,忽是细看,一见童儿拽个大虎下山,唬得跌在地上,起不来身,只叫:“妖怪,妖怪!”
姜缘放了虎尾,上前说道:“老兄莫怕,我降妖来矣!”
老者闻说起身,见那虎尸凶,死多时尚威风在,战兢兢的道:“上师好本事,好本事!此果真是恶妖,上师竟降此妖,真个神通广大。”
姜缘说道:“老兄,此恶风山妖祟已除,你等可安心度日,莫怕妖怪,此妖身我放在道上,老兄你回去喊村人,来辨此虎可是山中作祟妖怪,好教村人安心。”
老者惊恐道:“是,是,是!上师降妖辛苦!”
姜缘笑道:“此虎妖身我放这儿,今我奉师命来,当回禀师命也。”
老者道:“上师请去,请去!”
姜缘跃起十丈,连扯身形,朝灵台方寸山回。
老者倒身下拜,送姜缘离去。
……
姜缘跃举,不觉早尽午来昏又至,他赶回灵台方寸山,进了三星仙洞,不少师弟与他说道一二,他皆与之寒暄一阵,方才走至瑶台,绕后路进静室二间,在静室门口见祖师。
祖师含笑张望:“童儿,事成了未曾?”
姜缘上前拜礼道:“师父,恶风山妖已为弟子所伏。”
祖师说道:“童儿说说。”
姜缘答道:“师父,此妖作山兽之君,有些法力,甚是狡猾,有一颗恶风珠,吹气其中,教恶风刮来,幸是弟子金公破法,方教恶风珠无效,那妖见我金公了得,豫鼎厚重,架风逃去,我无飞举术,只道慢追,未想那妖在半途寻个小妖装作大慧师弟来哄我,被我识破,反将一军,使豫鼎打杀。”
祖师听着,不时颔首,听完暗赞童儿聪慧。
祖师说道:“童儿,真魔多狡诈,此行,当记于心,他年降妖伏魔时,莫着门道。”
姜缘唱个喏,记下祖师言说,恶虎狡诈,亦未曾想到,若疏松大意者,恐着门道,加害于身。
祖师说道:“童儿既回,当修行寻意马。”
姜缘道:“师父,弟子正有此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