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母作猪相,懒惰成性,躺在地上,肠大肚圆,说道:“怎个,愿八欲足,请我哩?”
姜缘摇头说道:“今个问你,归不归正!”
木母说道:“不归,不归!”
姜缘再问:“真不归也?”
木母道:“有道是‘传道防六耳’,若传你道,只个防五耳,盖因你却个少耳!”
姜缘闻说,不由分说,唤心猿携金公来,意马隐关现。
木母正要多说,唤个童儿莫得唬他,不料童儿抬手,教黑白二鱼大打出手。
那木母一时不察,被撂倒在地,起不来身,黑白二鱼成太极图,往上按下,真个如有山岳压身。
“错哩,错哩!”
“教心猿快去,我愿归正,共修丹道!”
木母动弹不得,只得大喊。
姜童儿指定木母,说道:“早些时日,教你归正不听,今儿个晚了。”
他动意马,一同打木母,打猪脸时重三分,打虎脸时轻两分,打得木母惨叫连连,怎有当日嚣张跋扈,只得今日诚心道悔。
姜缘打足八百,方教心猿众退,他说道:“你待怎地?”
木母战兢兢,害怕极了,说道:“我知悔了,但我心有不甘,归正亦作不得数。”
姜缘说道:“我自有个法,今为你受戒,自今日起,你再生欲来,我定教心猿来再打八百。”
木母说道:“愿也,愿也!”
姜缘闻说,不待多想,泥宫大震,有元神灵光落木母,待灵光去,木母顶有八戒,此方受戒矣。
木母跪伏说道:“我归正矣,归正矣!莫打!”
姜童儿知木母乃惊惧,非诚心归正,此做不得数,他有元神指路,知个路数,他心中暗道:“此番木母顶有八戒,该磨性子,哪日顶生九戒,方作功成归正。”
磨事费功夫,他深有体会,昔年降心猿时,有个水磨功夫。烧金公时,有个火候功夫。驯意马时,有个寻的功夫。
木母当磨,教其八欲尽去,早归正也。
静室里。
姜缘睁眼,心中有数,磨木母有个路数方是,木母八欲中以个‘惰’最重,方教其行,待行得万里,时日长了,性子自去。
此行有路数,木母存他肝关里,当于他身中走,人有三百六十五穴,按周天三百六十五度。木母当行周天数,何时行完,顶有九戒,作是归位。
童儿嘱咐木母,木母战兢兢的,不敢违也,应承下来。
他方是将木母事理个毕,忽闻洞外喧哗。
姜童儿推门外走,至府门前,他泥宫大震,运气双目,见府外有些黑气,此等妖气也。竟是有妖来洞府外。
他推府门往外,见门外有个豹首人身的贼怪提刀喧哗。
姜缘张望,见其有两分本事,不弱恶风山母虎,他问道:“什么人在此搔扰?”
那贼怪提刀指定说道:“我作远山来个大王,今落此处,此山果是钟秀,我作洞府此山,你这童儿速去!”
姜缘恍然,知个来抢洞府的,怎他府中作菩提祖师洞府,昔年未有妖魔鬼怪敢入,今祖师远去,山中失大法力,竟有妖魔敢入。
此与昔年随老子西行,老子离去,那西牛贺洲魔障欺他有何异,果是欺软怕硬。
童儿一言不发,取豫鼎出,要降伏此妖。
……
话表祖师去了灵山胜境,参个法会,但见那三千诸佛,五百阿罗,八大金刚,无边菩萨俱在此处。
此时法会正个热闹。
祖师心有所感,朝灵台方寸山张望去。
观世音菩萨行近,见礼说道:“道兄,作何这般。”
祖师稍作回礼,道:“心虑童儿罢。”
此菩萨作是‘落伽山上慈悲主,潮音洞里活观音’,当敬三分。
菩萨道:“广心作灵足的,丹道有望,道兄何作忧虑?我有惠岸使者,苦修多年,与广心作比,亦比不得。”
祖师不答,反问道:“此会怎不见老君来?”
菩萨摇头道:“世尊亲请,未曾请到。”
祖师又道:“昔年老君紫气东来,你们所阻,教走三十三载,险些未有所获,老君不打你们作不错。”
菩萨说道:“此盖因西牛贺洲佛法深厚。”
祖师笑笑不语。
菩萨道:“道兄,昔年东胜神洲有一日月精华结作圣胎,道兄怎看?”
祖师说道:“天地生成的罢,他年或个大妖魔,东胜神洲乃生此等,故是难得。四大部洲里,北惧芦洲多精怪大妖魔,若生在东胜神洲,作是正常。”
菩萨欲言又止,可见祖师姿态,说不出个甚来。
……
灵台方寸山处。
姜缘三下五除二,教那豹妖伏法,得五人之三的童儿,再有豫鼎相助,他使个障眼法,将豫鼎一掼,可可着豹妖天灵一下,豹妖怎不伏法。
将此怪打杀,他心知山中或有妖怪作祟,巡山起来,一心保山中安宁不失。
童儿日日巡山,又教木母行走周天,心猿随行,木母一懈,心猿便打,唬得木母快走。
山中无甲子,寒尽不知年,不觉五载有过。
姜缘巡山下,果现些许小妖作祟,被他以豫鼎降伏,但木母磨性子,十分缓慢。
这厮果是个懒怠的,骂三声走一步,动不动要回关中休整,五载过去,走不到周天半数,慢吞吞的,时不时念个女色,香华,试着教唆心猿一同挑骡子,同不听他言。
姜童儿拿木母无法,若木母敢胡说,他管心猿就打。
实乃木母作欲,多说心猿易动摇,若非他有豫鼎傍身,被木母说动,他苦修岂不是作空。
姜缘无事时,亦亲教木母往前走,不得懈怠,在他催促下,方是速度快些许。
实在是木母怕极他,不然一屁股坐下来,是走都不走。
此亦教童儿明白,对木母绝不靠他说,该教心猿与其‘说’,方才有个效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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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真见求救
光阴似箭,不觉再过七载,姜童儿苦心磨木母,养性修真熬日月。
木母处处透‘惰’,能偷闲作偷闲,真个今日教前走一穴,绝个不走第二关,明日再教来走关,鬼哭狼嚎不情愿。
姜缘磨了七载,身有三百六十五穴,行走大半,余九十九穴未走,木母说甚不走,只道前路魔障凶高,若是走得,必是遭难。
一日,童儿知木母不走理,稍作思量,便知该是何等于他身中拦木母,盖二神也。
他料意马争斗里,二神退去,未敢再现,今敢现形来,拦木母行周天。
姜缘心中暗道:“二神,昔年我弱时,你教遮眼蒙心,今年我非幼童矣。”
想罢。
他心神入定,于身中一穴寻见木母,他这般一见,木母作个猪状,在其中打盹,果是懒怠。
姜缘教心猿,金公,意马来,到木母身前,一言不发作打,木母跳起,泪出痛肠,放眼就哭。
木母呼说:“痛杀我也,痛杀我也!泼心猿,怪金公,烹杀的意马,却是该死!”
心猿黑白二鱼生怒,黑鱼眼有戾气,上前作咬。
木母作势就逃。
姜童儿说道:“过来,过来!莫作玩闹!木母少些口舌!”
木母八欲,最喜各类争端,嘴上没个把门,常是惹得心猿火,正是个‘口舌凶场,是非恶海’。
心猿意马金公领命来。
木母战兢兢的靠来,远个心猿。
姜缘指定木母说道:“木母当守八戒,你怎个犯?”
木母说道:“不敢,不敢。”
姜缘心神沉定,不理这厮,只道走个周天再谈,他朝前路望去。
见前路漫漫,不知何日方至,他不见魔障,然他知得,二神与木母最似,知二神有动,亦作常事。
姜缘问道:“木母,前路有魔障,你与我当真?”
木母急道:“当真,当真!怎敢哄你!前路魔障凶高,不好走哩!”
姜缘闻说,指定前路说道:“如此,我方教心猿金公意马,与你同行,你管前走,我料魔障动不了你。”
木母方见一圈,叫苦连天,说道:“不若晚些再走?歇歇几日。”
姜缘闻说,作势要打,唬得木母不敢叫苦,得是在心猿金公意马催促下,共是上路,走身中九十九穴,待走此路,教周天全。
……
静室中。
姜缘睁眼长吐浊气,二神拦路与他,算不得事,他三人归位,木母亦归位在即。
正如祖师言,意马之争,作他与二神此间斗,他若胜,五人必个齐全归正,二神若胜,他道成空,数百载苦修作‘黄黍一梦’。
童儿教意马归正,二神再阻道亦作无用功,五人齐全,作必然也。
姜缘本作静修,诵佛门法咒,教四人走快些。
忽闻洞外有声。
姜缘走出静室,闻府外敲门颇急,他走近将洞府中门大开。
府外站个人,衣破鞋无,蓬头赤脚,多褴褛矣。
姜童儿问道:“什么人在此捉急?”
府外人高叫道:“师兄!是我哩!快教师父救我,性命不保,性命不保!”
姜童儿细细一看,缘个来的是熟人,是祖师门下十二字辈里‘真’字,法名唤作真见。
此师弟早年修的是‘术’字门中之道,练的是符术,多年不见,怎个今日回仙洞求救。
姜缘问道:“真见师弟,你怎个这般来。”
真见颤又颤,慌又慌,说道:“师兄听我讲,往年学艺下山去,自认神通本领高,心怀傲气不输人,降妖伏魔不话下,斗得虎豹豺狼来,我名不输老道仙,近年贪酒贪财色,亏个元气身中空,正值山中斗贼怪,符法不灵道不显,教我险些将命丧,今来上山望师救,师兄莫要阻我门。”
姜缘闻说,方知此间何事,他说道:“师父早些年外出,今不在山。”
真见满眼堕泪道:“我命休矣,我命休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