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庄观众道童聚来,多是敬服姜缘,成道之难,知得一二,有心见那成道神通,有甚利害。
姜缘细细一看,五庄观道童有上百数,三星仙洞果比不得,他方见人齐,镇元子大仙远去,将此处交与他,他使二道童来,
姜缘问道:“清风与明月是那个,你且指我看。”
二道童将清风明月所在,指了出来,道:“广心师兄,是那二人。”
姜缘运气双目,但见那清风明月,有些童相,却是心猿不定,木母遮心,易怒善妒。若教离了五庄观,定是‘性苦’类。
若教其磨心,教如木母那般,让其惧之,反消气焰,守得戒律,不再多犯。
他心中有数,说道:“你二人方回。”
二道童闻说,应下回道童中。
姜缘道:“诸位师弟,蒙大仙看重,着我来试弄神通与你等分看,是以知得成道之妙。”
众等问:“广心师兄,有甚神通?”
姜缘道:“我有万劫长生不老,一百零八般变化,袖里乾坤的神通本事。”
众等道:“请教师兄,与我等一展神通妙用。”
姜缘笑道:“若教我空手使神通,却不显神通效力,若不请个一二师弟来,与我同是赌斗,如此,方显神通效用。”
众等道:“广心师兄,我等如何是你敌手,怎地赌斗?”
姜缘道:“我不伤你们,且教有本事的一二师弟来,我观你二位本事不错。”
说罢。
他指定清风明月二道童。
众等遂往后,留清风明月二道童站着。
姜缘笑道:“二位师弟,我方使神通,须是当心。”
二道童慌的慌,颤的颤,正是姜真人仙相有成,威风八面,双目如电,此二道童怎奈这般,夺路就逃。
姜缘笑了笑,口中念诀,使一个‘袖里乾坤’的手段,把袖袍迎风一展,刷地笼住清风明月,将之装入袖中。
清风明月惊慌,只管捶打,怎料袖袍胜金钢。
姜缘又似撮草人般,从袖里将清风明月拿出,复使个‘定身’的手段,听他道声‘定’,将那清风明月定住,但见其咬着牙,直直的站着,动弹不得。
众等见了,鼓掌大笑,说道:“彩!师兄妙法!”
姜缘道:“众师弟,我此本事,如何?”
众等道:“师兄神通广大,我等不能及。”
姜缘道:“此成道后,皆可习得也。你等却该用心,早日成道,那时万般神通,俱在你身,方是逍遥自在,众师弟,有道是‘立志修玄玄自明’。莫生懈怠,一心修道,诸天炁荡荡,我道日兴隆。”
说罢。
姜缘起手见礼。
众等遂拜,无不心悦诚服,还礼与姜缘。
姜缘未再言说,离了观门,复转殿中,去拜镇元子大仙,他方行至,大仙迎来。
大仙道:“广心果妙人也!你虽得三家学说,但以道为首,不然,怎说这般妙言。”
姜缘拜礼道:“不敢当,不敢当!大仙,我知得门中众师弟心不齐缘由也。”
大仙带姜缘落座,方问道:“怎说?”
姜缘说道:“盖因门中有弟子,心气浮躁,但有所缺,使门中心不齐也。”
大仙再问:“是那个弟子。”
姜缘遂将二道童与他分说之言,与大仙道明,此间作是大仙门中事,他却涉不得深。
大仙闻言,说道:“我失察过也。此二童却是顽劣不堪,该磨方是。”
姜缘道:“正道难修,有些浮躁,乃常事也。”
大仙笑道:“广心所言有理。”
姜缘起身拜礼道:“得大仙相邀,来了观中,今事毕,却该去了。”
他本教此行有些年数,未想这般一二,已解事由,该归山修习本事。
大仙挽留道:“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岂非是我失礼,广心且留些许时日,莫教菩提怪我哩。”
姜缘说不得,见大仙绝不肯放,只得应下。
大仙安排两位道童侍奉他,白日与他相谈,晚里奉上茶饭,礼数周全,一连住七八日。姜缘这才离去,一心归山去。
大仙再留不得,只得相送。
姜缘足下起云霞,一起千里,往灵台方寸山回。
……
半日间,正值‘仲春’时,姜真人返灵台方寸山,斜月三星洞。
姜缘归来入府,径朝祖师静室来,他行至见室门大开,遂入内,拜见于祖师。
姜缘拜礼道:“师父,弟子今归来矣。”
祖师披衣坐床榻,说道:“童儿,五庄观事,功毕否。”
姜缘道:“功毕矣。”
祖师未问事由,道:“如此甚好。镇元子与我交友,你作我门徒,今时成道,常与之走动一二。”
姜缘唱了个喏,说道:“师父,我明矣。”
祖师道:“你离前传你三昧真火,料你有些年数方归,不想你这般归来,定未修成,且去静修,教早日修成此法。”
姜缘只得应下,离了室中,返静室修行。
待返静室。
姜缘盘坐蒲团,终得空闲,以修‘三昧真火’,此神通与他言说,甚易也。
盖因他掌得上品火候之秘,此三昧真火正与火候息息相关,乃元神作真火之妙用。
三昧真火此神通,乃与火候息息相关,火候若盛,真火作盛。火候若败,真火作息。
姜缘定心习火候。
……
光阴迅速,又值‘季春’时候,姜缘习全三昧真火,进展真个一日千里,他差些许,方是精之三昧真火,盖因他火候精通也。
姜缘本教将三昧真火习精,未想一日,真见来拜他,却将他修行止了。
此日间,真见前来,入了静室,姜缘引其落座蒲团。
少顷间,主客落座,姜缘问道:“师弟,此方寻我,作何事也。”
真见手捧叶子,问道:“却有不明,苦思不得,故来拜师兄,求个门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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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缘端坐蒲团,指定真见手中叶子,道:“若教此叶,我解答不得。”
真见摇头道:“非是此叶。”
姜缘闻说,问道:“既不是此叶,你且说来,我听之若明,为你解惑。若教不明,你可寻师父。”
真见问道:“师兄,旁门得正果否?”
姜缘道:“道字门中有三百六十旁门,皆可证得正果,怎个证不得?”
真见道:“实不瞒师兄,往师父开讲大道,传门道与悟空,却有评旁门作‘壁里安柱’,‘水里捞月’。师弟未有师兄大才,修不得正道,闻得此言,心中有疑,旁门能否证得正果。”
姜缘闻言心明,料是二神作祟,他笑道:“师弟,怎作此想?依师父言,旁门不止有‘壁里安柱’‘水里捞月’一说,尚有‘窑头土坯’等说,多着哩,多着哩。”
真见险将手中叶子弃了,两泪悲啼,说道:“大师兄,苦也,苦也。自小少年不明事,混沌拜师得真门,却将玩心欺真我,损得身中阴阳气,今方醒悟苦修行,一心求个旁门果,未想无缘得真见,暗叹年少心性拙,若教日养性与真,今日定是有路行,师兄,此怎何为!”
姜缘道:“师弟,无需悲啼,我却未说完。”
真见道:“大师兄,怎说?”
姜缘笑道:“师弟,窑头土坯,你觉如何?”
真见答道:“那窑头上,造成砖瓦之坯,已然成形,然尚未经水火煅烧,一朝大雨滂沱,必滥矣。”
姜缘再道:“但若教水火煅烧,你觉如何?”
真见道:“必成砖瓦。”
姜缘含笑点头,说道:“师弟,你还不明?”
真见恍然大悟,如梦初醒,拜倒在前,说道:“师弟,拜谢师兄解惑!旁门证的,正是水火!我修的是个‘窑头土坯’不假,若教我以水火煅烧,土坯作砖瓦,那时我道定功成。”
姜缘道:“善。”
真见不敢再扰姜缘,三拜后方离去,云开雾散,知路怎行。
有道是‘窑头坯,随雨破,只是未曾经水火。若经水火烧成砖,留向世间住万年。’
姜缘再是修行。
……
山中无甲子,寒尽不知年,修行的常以百岁光阴似水流,不觉三载去。
姜缘终是习精三昧真火,他三载间又将袖里乾坤习得精多,却未曾再学新法,待是将身中法再精些许,方是寻祖师学新法。
一日,祖师开讲大道,唤集府中弟子来。
姜缘至班中落座,待听祖师门道,他复望真见,但见真见将手中叶子制成扇,双目清明,竟是明元神,知真我也。
府中来往诸弟子,无有及真见者。真见曾行差踏错,却能醒来,一心修旁门,百年苦修,只求正果,合该今明元神也。
真见正待上前,忽有个人,坐在班中次座,乃是孙悟空。真见未有在意,坐在后排。
悟空拜道:“大师兄!”
姜缘闻说,细细一看,但见好猴儿,竟已丹成,仙体已成,此何时成,他却不知,未有他成道时诸般异象,他问道:“悟空,修行如何?”
悟空笑道:“劳师兄挂念,功成矣,功成矣!却有些不牢固,待修个年数,定是牢固。”
姜缘道:“师弟了得,三载馀功成。”
悟空道:“多是师父,师兄功也,再有是我有些苦修,方是功成。”
姜缘听说,心中赞叹,天地生成,果是了得,四载不到,却已丹成,仙体注成,胜他数百载苦修。
然猴儿仙体看似无漏,体中五人未降,若是修心,大道可成。若不修心,早晚灾殃。
姜缘道:“师弟,你今虽功成,但该好生修行。”
悟空不敢怠慢,说道:“是。”
姜缘未再多言。
不消多时,祖师望府中弟子俱至,开讲大道,今朝讲的,非是三家道理法经,乃是讲天地之理,身中门道。
人身与天地同,盖人全天地数。天地有者,人亦有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