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头来,乞求饶命。
看着这边停顿,其当即露出希望,为了逃生活命,就要极尽卑微。
似这等人,竟也能成化神,当真是凭空拉低化神期的档次!
而且。
“我什么时候说过,我是却光教的人?”
“什么?”
泼皮愕然,希望被掐灭,恐惧与绝望更加浓郁。
最后,看着一只巨拳缓慢地坠落,仿佛自身坠临无间,其恐怖无有止境,其威刑寸寸皆没,从身心神魂意,一点点地浸透,最终才用真正死亡之大恐怖,将之化作齑粉飞灰!
大快人心的同时,不忘探出另一只巨手,猛地抓住凭空的什么,一撕一捏,空间的支点,还有那无声蔓延过来的触手,通通被撕烂破碎,同样化作灰灰。
“果然,还有这种情况,借刀杀人,顺带把果实进行收割。”
杜恩早就察觉到,敌人可能是在利用自己,去除本来就有的隐患威胁,同时,还要尝试夺取这些不安定因素,或者说成熟果实的力量作为己用。
至于之前的蓝血异魔那边,之所以没有这种情况,可能是没想到他的动作太快,而灵母又还没有恢复到一定程度,故而才无力出手。
“悔情真君唯一没想到的,大概就是那灵母太弱,或者说,只剩下的外壳太差,竟然让我重创至此……不,应该说,是多了一份养分,让其蜕变加快了一丝才对。”
郑兴这个先头探查之人,应该是悔情真君没有考虑到的,后续就算察觉到,想要纠正,却已经被孟长清纠缠住,难以做到。
最后,就是她没想到,杜恩这边的实力,提升得相当明显,所以才会出现眼下这种程度的误差。
“但也只是这样,她明显会留下足够的容余量,接下来依旧不能大意轻心……之后回去中心营地,看看灵母的状态,再看能不能逮住那个罗恒。”
杜恩这么想着决断之时,这边本来就被打破边界,又遭到巨像蹂躏的表层空间,此刻也已经彻底崩塌,完全粉碎,隐隐有湮灭的迹象。
他扫视四周,抬手一抓,然后,趟着空间碎流,向着完好处迈进。
西方主隧道末端,还在汇聚而来的皈依礼佛者,此刻全都愕然惊骇,看着面前那恐怖绝伦,光暗皆没却凸显无比的空间碎流。
他们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来到这边,会是这种情况。
佛土呢?
灵山呢?
救赎呢?
呆滞之中全都傻住,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直到有一点玄色浮现,一尊恐怖巨像趟流而至,像是开天辟地之时就已经存在,当真是骇得这些见识短浅,执求虔信之辈,立地便已经拜服转信。
“恐怖绝伦玄甲神!”
“打破黑暗真上佛!”
“求求您,打破这无望的地底吧!”
听着这些换汤不换药的歌颂套话,杜恩都不免暗自摇头,随即解除道法,悄然消失,带着妥善保护好的小石像,离开了这边。
皈依礼像者们叩首拜好一阵子,没有等来什么神谕,当即才大着胆子,抬头看去,却已经不见那恐怖巨像的身影。
就连那空间碎流,在离开搅乱蹂躏的家伙后,也在这其实很稳固的地底空间整体阻遏下,迅速地归于平静,没有往湮灭的方向发展。
人们的心里空落落的,只觉得未来依旧无光黯淡,不由得惨然绝望,哀声一片。
“咦?这些人是?!”
这时候,有人发现到,在自己等人之中,出现了一堆人。
都是佛土里的幸存者。
里面还有不少,其实是这些后来者的熟人,乃至于家人。
众人顿时面面相觑。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佛陀们自己打起来了?”
“神佛大战,把佛土净教都打没?”
“嘶!你们说,这会不会是佛陀真神的谕旨?”
突然间,有人灵光一闪,脑洞一开,在空荡荡的内心里,又给自己扎入一剂强心针,此刻活络得很,如有神助一般。
“神佛争斗,毁坏佛教?不不不,是我们的虔诚,终于感动了西天灵山,故而真佛显明王法相,灭去假身,是要在此世就救我们脱离苦海啊!”
能够在这辈子就享福,那当然是在这辈子了!
一下子,这套说辞就戳中他们的真正心头好,当即纷纷应声赞同。
肯定是这样!
在这等氛围里,后续赶来的,醒过来的幸存者,纷纷都被忽悠着感染着,把自己那期望寄托到这种堪称虚空打靶的情况里。
说到底,净光教已经被灭了,再不愿意信也只能这样。
当然,在今后,回过味来后,还是会有人依旧迷信苦厄消业的邪说。
除非有人施展专门的法术,给他们作彻彻底底的洗脑。
至于现在,当然是暂时各回各家。
于是乎,皈依礼佛者们开始分流归返。
这边的事情,算是暂且告一段落。
而杜恩这边,先是在周边找寻了一下,没有找到长凌风的踪迹,这才不再耽搁,直奔那却光教统治下的中心营地。
在快速行进之下,只用了很短的时间,他就再度来到这边。
跟此前离开之前的景象类似,中心营地还是一如既往的繁华通亮,跟那些外围边缘营地的生存处境,可谓是一个天一个地,就像是不同的两个世界。
人们行走之间昂扬向上,不时带一句教主英明,偶尔杂一声灵母伟大,根本不知道远方发生的事情,显得颇为无忧无虑,与不久前才看到的末路皈依者,当真是对比强烈。
杜恩停止脚步,站在光里面,却无人察觉,默默地观察着。
很快地,他就观察到,人们的话语心绪,对比此前,其实隐隐有着一点变化。
第361章 中心营地的一场闹剧
很明显的,中心营地人们的变化,不是因为西方那边的事情,在这边已经荡起波澜,也不是因为知晓到南方的血魔之患,已经被杜恩所解决。
而是另外一件,截然不同却显得微不足道,在这边其实挺日常的事情。
罗恒这个却光教的教主,已经重新现身,表露踪迹,在日前才公开巡察了一番中心营地的内外各处。
“如此正好,吗?”
居然真的能逮到对方,杜恩反而谨慎了起来,没有急着去找对方,先从各方面观察起,这中心营地之中,是否存有着什么陷阱。
表层空间正面,一目了然,没有发现。
于是,他踏入背面,繁华陡然一变,镜面的中心营地,只有空空荡荡,却又是一样的透亮,灵母散发的力量触角,依旧存在于这边,能够看到在光里,在火里,在阴影处,时不时有滑腻的眼球睁开,扫视着各处,像是在观察监视对位之处的人们。
恶意正变得浓郁,情况隐隐逐渐有所变化。
对于杜恩这边,因为孽龙袍的效果,随着时间的流逝,在这边连灵气都被污染,或轻或重遍布邪性的环境里,已经渐渐无法完全遮住他这个实打实的正常者。
尤其是他不断施为,不断动作,在因果在命数在存在等等各方面,的确是逐步加深着联系,根本无法斩断牵连,所以现在这个时候,有一些眼球也开始若有若无地瞥过来,带有隐隐蠢动的探究恶意。
“灵母看来并没有太多小动作,主要还在默默养伤憋生变化……”
只是这种程度,是本能的反应,而不是灵母已经恢复得差不多,能从那自封的门后,探出自己的触手,接续指挥这些散落的力量团块。
因为杜恩对于它而言,是确实存在,已经接触过的人,所以如果灵母现在能搞小动作了,就不可能是这种不带有主观性的表现。
换言之,在表层空间的背面,他也没有发现什么问题。
所以说,真是那罗恒自以为是,没预料到他会杀个回马枪?
正当杜恩陷入沉吟之时,从表层正面那边,听到了隐隐约约的声音。
“圣教主有旨……即刻聚集一处,观见……有重大事件宣布……”
一次巧合是巧合,这么接连两次,明显就不是了。
杜恩回到表层正面,看到却光教的祭祝们正在宣扬聚合观见的通传,引得中心营地的人们为之诧异,不由窃窃私语起来。
“教主怎么突然要开大观会?”
“最近有发生什么重要事情?”
“看祭祝大人的凝重样子,好像不太妙的样子?”
人们这么嘀咕着,隐藏在繁华平和之下的汹涌,逐渐暴露出涟漪。
“是南方那边的血魔又出现问题了?听说最近调走了那边的圣教军,难道说糜烂至此,都已经要选择截断主隧道,封堵南下开拓的路径?”
“应该是西边的事情才对吧?那帮自称僧人和尚的家伙,最近好像搞出了不小的动作,我打听到圣教军被抽调过去,好像是有什么行动,或许是结果太差了,才需要召开所有人都要参与的大观会。”
“增兵征兵吗?唉~东边的妖祸难除,北边的禁绝不解,现在西边跟南边都各有骚动,当真是四方糜烂,拓无可拓!”
“……喂,你们说,会不会是因为不久前的祭礼?我听说那次途中好像出现了意外,是不是因此,灵母不再庇佑我等,所以才会突然局势倾颓糜烂?”
“你不要命啦,敢这么乱说,呃,我没听到,我对教主跟灵母的虔诚毫无动摇!”
人们的碎语,随着本该远去的祭祝,突然出现在视野里,顿时刹住车,赶紧改口,并远离祸从口出者,赶紧撇清关系,生怕血溅到自己的身上。
那开口者,此刻满身冷汗,手脚冰凉,正常的话,自己不死也要脱层皮,可这一次却不太正常,那祭祝在冷哼一声后,竟然直接离开了,根本没有什么苛责。
如此不同寻常的作态,没有让人生出侥幸心理,反而是一时只觉惶惶不安。
因为这种情况,显得像是灵母那边,好似要抛弃他们!
在之前即便明知道边沿外围环境艰苦,并且察觉到四方飘摇,也没有谁真的放在心上,还能安于享受现状。
可现在这样子,意识到到优渥环境可能就要消失,顿时便个个惶恐不安,赶紧拥挤着往那大观会的举行地而去,想要得到一种否定的回答。
教主,圣教主应该是不会放弃他们的!
杜恩混在这些心神惊惶的人们,一同行进,面色沉静。
很快地,就来到位于北边,特意留出来的一处大空地。
已经有高达三十三丈的篝火台被搭建好,一名名圣教军士兵沉默如同石头,站在外围,拉起一道阻隔越过的低矮布幔。
祭祝们在通传之后,此刻全都回归,分布在布幔与大篝火台之间,默声念叨着什么,像是在诵经。
中心营地的人们聚集而来,密密麻麻,摩肩接踵,显得拥挤不堪,明显已经超过这处大观会场地的容量,很多来晚的,挤在后面根本就看不到里面的情况。
这让他们更加忐忑不安,于是又会加剧拥挤的程度。
从高空向下看,在摇曳的火光之中,就像是有细密的蛆虫在扎堆一般。
在局势有可能失控,前排的人被推着,开始慢慢靠近布幔分界线,那些圣教军士兵都像是露出杀气,这个紧要关头,腾的一声响起。
这处中心大腔洞的穹顶,突然燃起一团团火焰,沿着雕琢的刻纹游进,最终形成一个巨大的火焰眼瞳。
于是这拥挤的人们,都获得了清楚的视野,能够看到大观会场地之中的情况。
他们由此略有安定,只是依旧满怀忧虑,生怕听到什么会颠覆现有生活的消息事情。
“教主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