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连何波这筑基期,都能被他骗过。
故而在现在,他也没有隐瞒,把自己的敛息术,直接说了出来。
果然啊,粗劣的把戏!
任立听完之后,完全不出意外。
不过也可以确定,这并不是什么邪术,完全被摘除掉了可能有问题的内容。
对于这一点,他也需要稍微承认一下:“这的确不是什么邪术,你可以继续练习钻研,嗯,我是说,在这种边疆底层,能够捣鼓出来这个,你还算是不错。”
“嗯,可能是我悟性好吧。”
杜恩回以这种回答。
然后,他听到任立忍不住的笑声:“哈哈,悟性好,抱歉,听到你这么说,我还真的被逗乐了,实在忍不住,哈哈哈。”
他就像是听到什么极好的笑话,根本就忍不住。
杜恩没有什么尴尬,就平静地看着他。
片刻后,任立停了下来。
似乎通过刚刚比较肆意的笑,让自己的心理在无形中,拉进了与杜恩的关系。
所以,在现在,他显得有些随意地开口:“你还是太坐井观天了,悟性好这种话,只配那些能在一个月内就吃透下品功法,第二个月便能自己推演中品功法的人物说出来。”
边城小子,可不能有两下三脚猫的功夫,就开始自以为是啊!
“所以,监工,你是这种人物吗?”杜恩只有这样的反问。
“呃……”
很明显,不是。
任立顿时被噎住,有些窘迫,脸色微红。
你会不会说话的?
难怪何管事没有给你好脸色!
在他的暗自嘀咕里,杜恩再度致意,又一次转身。
看着那身影自然地回去埋尸,任立的眼神顿时变得古怪。
所以说,你欲擒故纵还玩上瘾了?
还是说,我从一开始就产生误会?
他的眼神闪烁,半晌又归于平淡。
“罢了,就当做是我误会了吧,不过,这么看来,在这边当监工的日子,起码不会太过无趣庸俗。”
抛去多余的情绪,任立端正起态度,往自己寻定的地方走去。
杜恩这边注意到,他并不像那些不负责任的监工,找到个纳凉地就开始懒散懈怠,而是寻了一处荒地上的位置,在那里盘坐下去。
很快进入状态,开始修炼?
“不,不对,不是修炼。”
具体是在做什么,杜恩却说不上来。
凭他融会贯通的黄土功,只能勉强确定这一点。
于是,杜恩转过头,看向另一边的宁才则。
这边才刚刚松出一口气。
不只是他,还有其他人。
管事何波的过来,监工任立的走马上任,让他们迅速清醒过来,意识到自己等人的处境,其实没有实质性的变化!
所以,他们刚刚担惊受怕,就怕杜恩跟刚来的管事,继续正面硬碰,搞得对立尖锐,引来任立的苛待。
不同于何波,这管事只把他们当臭灰尘,就算厌恶杜恩,在平日里也不会专门惦记着,同时还爱惜自己的羽毛,又嫌弃棚屋区的环境,所以之前才没有额外地做出什么针对。
最多就是顺势而为。
而监工就不同了,作为边城底层劳苦人的直接管辖监督者,平日里靠得近,想要做什么轻而易举,触手可及。
只从这每天不断的尸体,就可以看出,这帮监工有多么地不做人!
不过还好,虽然一开始的气氛好像有些微妙,但是最后,似乎还是被杜恩给搞定了……
宁才则这么想着,就听到杜恩的询问:“老宁,任监工现在做着的,难不成是什么定时驱邪的事情?”
闻言,宁才则回过神来,下意识地,小心翼翼瞥过去一眼。
又迅速收回来,眉头揪着,回思一番,然后摇头:“我没有从死去的老人们那里,听说过这样的事情。”
那这样看来,不是因为这个。
所以,这就是任立顺势而为,走马上任的原因与目的?
杜恩若有所思,没有多问多关注。
因为现在多关注也没用,凭他的修为层次,还不足以洞悉任立的行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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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围观煮枭
傍晚时分,禽兽四散。
“果然是很不简单……”
在心中有些无奈地叹息一声,任立睁开自己的眼睛。
他已经在这个位置,盘坐凝神感悟近半天的时间。
结果一无所获!
在心神疲惫之中,他抬手揉着太阳穴,抬眼一看里,就看到埋尸人们此刻显得颇为紧张。
简单地说,在片刻前,他们就已经忙完今天的活,把各种用具都收拾好,然后,没有如往常一般行事,而是杵在边缘,愣愣傻站着,不时垂着头,虚着眼瞥向任立那边。
监工都还在这呢!
监工都没说下工呢!
那可是炼气圆满的监工啊!
放在边城的棚屋区里面,就是霸主一般的修为,加之比那些团帮之主还要高一截的身份,试问他们怎么敢不经过允可,就做出什么自主的行动?
任立一眼就看得出来,他们这种小心畏惧又常见的心态,同样又一眼就看得到,埋尸人里面少了一个人的身影。
杜恩很理所当然地不在场。
任立站起身来,法力轻震,去掉尘泥,踱步走过去。
见状,宁才则他们下意识弯腰退开,不敢让自己身上的脏臭,恶了这监工的鼻子眼睛。
虽然他本人完全不在意的样子。
“呵,那小子可没有在意过这个,所以呢,他话都不给我报一声,就先回去了?”
“呃,杜恩他说,您专心着自己的事情,不能打扰,自有分寸,所以,所以,没必要等着。”
宁才则硬着头皮,这么开口。
才说完,就忍不住轻咳两声。
“病在肺根,金伤尚浅,咦?看你这四十几的样子,倒不像是尚浅的样子。”
任立这时才稍微把注意力放在宁才则的身上,迅速判断出他的老病根情况,顿时感觉到了奇怪之处。
这让老宁心头一紧,支支吾吾,不敢作答。
毕竟事情涉及到杜恩。
好在任立只是略有挑眉,没有追问斥责,而是转过了头。
因为杜恩回来了。
他用板车当作诱饵,成功引来贪吃的大枭,没有跑得太远就成功抓住,空出的时间便去找药材,直接弄了好几大兜,就堆放在车上,一起拉回来。
任立:“……”
我是事先有预想过,在这边担任监工时,可能会碰到什么情况。
但就是没有想过,你这个长得平平无奇的小小工头,竟然会如此特立独行,我行我素!
他不禁有些咂舌,看着杜恩收拾完,就要离开回去的架势,还是忍不住开口:“小子,看来我是真的误会了你啊!”
“什么?”杜恩有些明知故问。
任立轻哼一声,立刻吓得其他人流出冷汗。
这么一对比,他又立刻觉得无趣,叹息着道:“也就是我为人不爱计较这些,不然的话,肯定要好好教训你一顿。”
“任监工,你应该说,正是因为我发现你是这样子的人,所以才会选择这么做。”
“看人下菜啊?那你怎么不看着何管事的脸色下菜?”
任立摇了摇头,走过去,也不嫌脏,一屁股坐到板车上,接着道:“行了,走吧,这里过一阵就不安全了。”
杜恩闻言,挥了挥手,其他人跟两头灰豺,便开始走动起来。
他又顺势地问道:“这荒地在夜里,到底会发生什么?”
他们这些埋尸人对此根本一无所知,反倒是刚刚走马上任的任立,对此比较心知肚明。
不过,任立没有作答,自顾自解开药材包,看了一眼:“阳温之药,性平之药,凉补之药,还挺全的,而且采摘得不错,是个熟手,你搞这么多做什么?平日兼职卖药汤糊口?”
从何波的态度里,他就猜得到在其麾下,工钱是别想正常地下发,所以在这时如此揣测也很正常。
杜恩倒是有回答,只是很简单:“自己吃。”
“自己吃?”
任立有些疑惑,下意识地,看向那还在滴血的大枭。
食材不是这个吗?
虽然一看就知道很难吃,但好歹也是块肉,咽得下去的话,伙食比起一般底层苦力,也算不错的了。
“就是自己吃。”
杜恩还是这么回答。
行吧,就让我看看,你是怎么个吃法!
自觉碰了根软钉子,任立也是有些恼火。
他不在多言,只默默坐着,看杜恩他们用腿跑。
说实话,其他人是不敢上车,而杜恩是因为车上堆满,挤坐的话不止不舒服,还容易弄脏任立的衣服,这才没有上车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