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迈步踏出，主动出击。
踏！
一脚离开陈腐的陵寝洞窟，踩在甬道之中，立刻便感受到浓烈至极的异常。
灵气生病了，灵气病变了，这一点立时被他清楚地感受理解到。
从此方天地的内部到外部，病变的灵气无时无刻充盈着，侵蚀包括躲在内层空间之内的一切活体！
杜恩的法力瞬间沸腾，自发地去抵触，纵使生生不息，竟然也需要以七成的量持续不停地损耗，才能完整隔绝这种病变灵气的危害。
若是没有突破，只怕全部法力搭上去，也完全是不够用，会被一点一点的侵蚀，发生种种病变，尤其是灵体方面！
毕竟这边是灵体的试验场，灵气病变之后，在极端针对法力神识等额外项的情况下，自身肉体的本源，却被刺激得十分活跃，让其在本能抵触，感到危险之中，竟又忍不住感到期盼，蠢蠢欲动！
杜恩自然是能完全扫除这种身体本能的干扰，但是姜莹，没有跟他来到同一个地方，本源又被动过手脚的她，就很难想象现在会是如何的情况。
再者，姜莹，莹石，这两者，难道说，这灵气的病变，其实跟她，或者说，跟至强肉身有着直接正相关？
不移真君设法将其本源复制，制作成病源，再扩散到这生源星界？
感觉十分直白直接，但的确是那真君的风格，车马分明，应当是这样，而且，能如此肆虐成熟，大抵跟这颗名为生源的星辰，也有着很大的关系！
生源生源，生命之源，使生发之源……
总之，现在杜恩面临着很坏的局面，他停下了脚步，但对甬道前方的嘈杂在加速，却没有太在意的样子。
悬浮在侧的圣神辉火，也没有催促他的意思，就在那里悄然释放着光亮，尽力帮他净化着病变的灵气。
只是很有限度。
杜恩选择去纳取这部分灵气，再纳取一小部分原本病气，作为参照对比。
他是有神通的，还有着真炎，真有什么病变，可以迅速清除掉，所以不怕出什么意外。
眼瞳泛光，金睛察明。
神识巡体，洞悉一切。
然后看到了，这两者灵气，就只会造成病害程度的不同。
为圣神净化的，是轻症，而原始病气，则是重症。
两者的轻重差异，在于对灵体的刺激。
轻症情况下，会让灵体加速孕育，像是机体遇到可以处理适应的有威胁情况，于是迅速地醒发壮大本源，优化调整种种漏洞，将灵体加速催熟至圆满无缺。
而重症情况下，本源躁动不安，既畏惧又渴望，扎根进身体的话，就像是肿瘤一般，迅速地污染畸变，灵体本身难以纠错，只能被逐渐吸干，然后混同着，形成扭曲的姿态，是为本源崩坏，疯狂生长的恶果。
杜恩会来到现在这个定位，圣神之子，最后的使徒，领受其所赋予的天命，即是那真君的安排。
他比这边本人都要在意，都要急迫，想要看到杜恩那新灵体的极限，那新灵体的圆满姿态！
而不灭耀华体又与杜恩的功法直接强相关，可以说，功法的圆满便代表着灵体的圆满，自然而然，产生了一个意想不到的情况。
——只要他持续带着个轻症病变的状态，以此来激发催长灵体，那么，功法的熟练度也会跟着提升，十分地高效率！
杜恩自然是选择吃下这等糖衣。
暂且领受那所谓圣神赋予的使徒天命，从而令其悬灯一直光照在侧，净化着病变的灵气，再纳取进体内，化作灵体的生长资粮！
光华自体内散发，莹莹淡淡，有五重轮状层叠，如梦似幻。
“他们来了。”
圣神轻柔的声音响起。
嘈杂嘶吼亦跟着浮现。
甬道拐角处猛地伸出一只手，那是死者的手，遍布尸斑，深紫色的肉瘤或大或小，散发着莹石质地，更有微光起伏，仿佛呼吸一般。
“嗬嗬嗬！”
“嘶嘶嘶！”
“呃呃呃！”
随着手而出现的，是涌现的活动尸群。
“生灵之气的病变，感染着几乎所有活物，就连本应该安眠的人们，亦从死亡之中被惊扰，从而成为莹石病的载体。”
于圣神的哀叹呢喃中，尸群汹汹地堆积而来，对于没有畸变坠污，完好正常的杜恩，在那萤石病变里，有着一种本能的极端渴望。
鲜活的灵体，纯粹的本源，想要吃掉，想要供奉，想要得到！
第387章 战五阶大僵
尸群嘶嚎着，迅速抵近，伸出了手。
唰一声，法剑挥落，斩断这些尸手。
杜恩缄默地反杀而出，于挥剑里，斩断粉碎大批尸体。
嘭！
但也不是什么尸体都能轻易搞定，一只僵硬的尸手此刻突然拍出，直接击碎了那法器宝剑，再猛地挤爆身边的孱弱活尸，陡然出现在杜恩的面前。
穿戴盔甲，死而不腐，僵而成尸。
僵尸！
“小心，那是曾经圣京的守卒！”
圣神做出提醒，尝试用自己的光，去感化曾经的追随者，结果不出意外地毫无作用。
那体表长出莹石晶簇，浑身尸变极端异常，可以说是一种新种僵尸的亡卒，随手一拍，就能带来空间的破碎，是实打实的四阶圆满！
杜恩却是不惧，抬手直接接住那一手，另一手伸去之时，将空间的破碎修复，再顺带拍碎了这四阶莹僵的脑袋。
无头的它，犹自没有死去。
本就是死去的尸体，现在驱动着它的，只是一团晶簇肉瘤，畸形的本源，甚至于一点尸气都没有，就是畸尸成僵！
杜恩面无表情，再度捏碎这畸形本源。
“吼！”
圣陵黑暗中的远处，此刻有什么察觉到这边的动静，远远传来一道能直接震碎甬道里拥挤活尸的咆哮。
“是圣国的精锐士兵……”
是五阶的莹僵大僵！
一上来就是这种阵仗，只能说不愧是不移真君。
杜恩抬手一抹前方，火光熊熊，覆盖面前的一地残尸。
滋啦声里，无用尸肉化作飞灰，仅剩的莹石精华汇聚，道道禁制于火中锻出，如骨生于体内，转眼里便有一把五阶下品的晶剑，被他耗费法力炼出。
有些出乎意料，又好像情理之中？
没有时间耽搁思考。
噔！
一拳打在那新生法器的柄末，于空震之中，直接顺着咆哮声的方向杀去。
——神识被局限的现在，御器与否就没有太大的差别，甚至于还会徒耗更多的法力，不如用这边最适合的斗战方法，以肉身灵体来直接力大砖飞。
轰！
那法器自然是在破开重重陵土，命中目标之后，直接当场自爆，给它身上炸出一个轮大的窟窿。
杜恩纵身一冲，如同流光，沿着那法器打穿的直线，眨眼间来到五阶莹僵的面前，抬手便是一拳。
有金刚覆现，因其坚不可摧，故而能摧万物！
“吼！”
它虽然被炸得近乎腰斩，却根本不知痛苦，早就死去，挥舞着手中门板大剑，便直接斩落而下。
嘭！
本源爆碎。
哐！
大剑断落。
杜恩扭了扭自己的脖子，上面只有一条浅浅的白印。
五阶的僵尸，号称体强同阶，以无痛无畏的大力为世人所知，但现在面对着他，却也是这种程度，随手就能打爆的程度。
他的拳脚，甚至要强于五阶法器的自爆！
但这不是说，法器自爆就已经没有用了。
杜恩再度抬手，火光重燃，烧炼莹僵及其大剑。
圣神悬灯有些许支吾迟疑，似乎是想要说什么。
虽然已经畸变，但这些僵尸活尸，生前亦是追随敬奉其的人，是信徒，现在本该安眠在圣陵乐土之中，却先是被感染病变，再被杜恩炼成法器，自爆着用……
她到底没有说什么，只有长长的叹息。
与此同时。
“吼！”
“吼！”
“吼！”
如果说，一名圣国精锐的死尸，能成为一具五阶莹僵，那么，在这圣陵之中，有多少这样的尸体呢？
答案是难以计数！
是以，即便其实只有一小部分，真正死而不腐的死尸，才能成功发生病变转变，却也让这地下陵寝之中，此刻布满着为数众多的五阶大僵！
大修士之层级，说到底也只是真人的起点，是还没有长大，会夭折的孩子。
换言之，如果大人毫无责任心，完全忽略其未来的可能性，甚至于更加丧心病狂的话，亦不是不能进行批量地制作！
一如那郑兴故事！
而在眼下，便有足足近百五阶大僵，已经在各处被惊动，拖曳各自的生前兵刃，从黑暗的陵土各处，冲向那唯一的光亮！
哧～
滋啦声此刻止住，一杆深紫色沉沉大枪，已经在杜恩的手中成型，定阶五，品是上，接近极，那萤石的质量依旧出奇地高，又能经过土木圣炼，轻易炼出跨越原本品质的法器。
杜恩已经完全捕捉察觉到，在炼器的过程，随着器胚的成型，杂质的炼去，那些病变灵气会不断涌入，仿佛将之当做一个崭新的活体灵体，感染之催化之，于是器胚在成型的途中，质量就会使劲上扬。
如此情况，许是不移真君考虑到朽林仙门那种傀体，或者说，也有什么强大奇特灵体，是近似的情况。
把自己当炼器一般锤炼的法门……
不及多想，他抬起大枪便往最近靠近的大僵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