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这种敌人的闲言碎语,根本就无法动摇到她!
道路是明确的,行为是执着的,沿着尽头的目标笔直前行就好!
如果摆着两难死题在她面前,她会因此而陷入纠结,如果有人口花花地直骂她,神明只当是蝼蚁在低鸣!
她是富有人情的,祂也是高高在上的。
无需解释,无有动摇,既然已经成为错误,成为挡路的石头,那就只需要击碎打烂!
最多,就是事后惋惜缅怀……
“狗日的神!”
时轮花妖的话愈发粗鄙粗俗,本该是一朵远离人世的奇花,现在看来倒像是把下三滥的俗人,给嫁接过来一样。
不过圣神依旧沉默,杜恩更是一脸平静。
倒是雲听得直气直发抖,眼看己方的神明与大将都无动于衷,而那些前人留影个个怒火爆满,却无法开口驳斥,她突然有种使命感油然而生,忍不住站了出来。
“住口!”
终于得到回应,时轮花妖不由精神一震,怨毒的目光投过来,只看到一张包裹严实,根本看不到具体样子的脸。
“你说冕下囚禁于你,那你可有证明!”
雲只这么开口。
你这样不行啊。
杜恩不由这么想到。
要不是他在这边不想开口,时轮花妖早就给他那平静又锐利,格外毒辣的话,说得真的当众破防。
果然,时轮花妖听到这种软趴趴的驳斥,直接就笑了:“藏头露尾的小贱人,你还是先把自己露出来,光明正大一点,再来跟我说话吧!”
“……转移话题,你心虚了!”
雲略有沉默,然后直戳本质。
她虽然话有些软趴趴,但是敢独自一人在现在的圣国行走,确认那三种奇物的状态,就不可能是什么简单的人物。
时轮花妖闻言,顿时开始满口喷粪。
而雲只是默默回话:“据我所知,冕下的花园根本就没有圈设什么隔绝拘禁手段,你感觉自己被囚禁,怎么不试着走出去。”
“天真!我就算敢逃,她难道不会把我再抓回来吗?!”
“之前的圣黯大战,不就是个天时地利都齐全的时机?”
“她还派了个使徒过来,你当那是瞎子,还是什么残废?”
“烈尊驾早就过来养花了,他的为人你是最清楚的,别转移话题!”
“同样虚伪的小人……”
“住口!你就只是怕了而已!圣神冕下心地善良,宽宥待物,凡有灵者,除非实彻歪曲,不然根本不会尝试抹除,而黯神冕下却是不一样的,你只是怕离开她的花园,就会面对来自黯神暗国的针对!”
“……”
“口中说着冕下囚禁着你,要把你炼药,可实际上你很清楚,你自己根本就没有那个价值,冕下当初只是看你只有一株,怪可怜的,才将你移种过来,让百花与你作伴……”
“住口!那些凡花俗色,也配跟我相提并论!”
“呵呵,露出马脚了吧!你其实从根开始就是歪的丑的,得亏是冕下当初觉得你还有救,是跟那些无可救药的狂信者一般的存在,所以你才能安然地活到现在,才能在眼下满口喷粪,趁势害人!”
“踏马的,贱人,我先杀了你!”
时轮花妖顿时大怒,气得浑身直抖直摇晃,开始尝试挤出自己的余力。
第407章 以一打二,难办难办
恶意扑面而来,雲此刻不自觉有些紧张,身体下意识紧绷住。
虽然现在的局面看着像一边倒,在刚刚对话的途中,杜恩依旧还在默默发力,眼下那花妖的老巢,已经是摇摇欲坠,风沙早就肆虐进去,拆得七零八碎。
但是,她还是不自觉保持着警惕,而且至今有着一个疑虑。
只是还没有来得及问出来。
那就是,使徒烈的现状!
其实也不用问了,因为在时轮花妖的恶意凸显,在众人的注意力转到她那边之时,答案已经猛地摆到他们的面前。
嘭!
杜恩猛地反身,蓄力的一拳打出,与同样酝酿着暴起,此刻突袭而来之人,来了个硬碰硬,当即令风暴中炸出个真空地界。
粘稠的紫色汁液在地界边缘渗出,糊了边界,隔绝内外,从生机勃勃到万物凋零的四时轮转之理,隐隐蕴含在其中。
呼呼呼!
无常之风突的爆发,直接吹得它千疮百孔,如同烂筛子,再有体魄对抗带来的冲击,当即彻底撕碎。
“噗!”
“你怎么会知道?你怎么能做准备!?”
时轮花妖一边吐汁,一边大怒,怨毒满满。
它看似要针对雲,实际是引人注目,真正的落点其实是眼下威胁最大最直接的杜恩,这个该死的,能克制自己的圣神使徒!
可这边早有所料,早有准备,不止挡下那使徒烈的突袭,还把它精心准备的时轮病圈给破掉,根本就没能显威出来!
真该死……
不过,这不是一目了然的事情吗?
杜恩瞥向花妖的目光里,只有这种直言不讳的色彩。
他平静的表情,就像是在说着一种事实,根本不需要思考的事实。
时轮花妖僵住了。
它是真的破防了。
也是真的恐惧了。
在杜恩现在的注视下,它不由回想起当初之时。
那是它第一次见到圣神,或者说,圣神之目的时候。
同样是这样,只需要一眼,自己就已经被看透,被哀叹可怜评价着性情的拙劣!
它尤其不满,尤其憎恶,尤其恐惧不安,却,根本无能为力!
于是开始发癫,开始疯狂,开始扭曲,总之就是不学好……
唉。
真是个半吊子,本来就个坏种,却总拼命找寻借口来修饰,来找寻自己行动作恶的理由,拜托,你可是个天生的坏种啊,干脆点行不行?
杜恩算是看明白这家伙那脆弱可怜的心理,此刻目光里流露出自己的想法,哪怕没有开口,也照样毒辣尖锐。
“……你,你们是真该死啊!!!”
时轮花妖忍不住发出狰狞的咆哮,茎干处的不详紫色,迅速地加深攀附,让它再生出更多余力,同时天空之中盘亘涛涛的病海,也更加抵近地面几尺距离。
显然,恼羞成怒,气急败坏,破了大防,同样也察觉到自己不能再顾忌下去,不然真的可能败北,被杜恩连根拔起,所以,它开始主动接受那病海的浇灌。
春再回返,夏在炽盛……噗噗噗,吱吱吱,一棵棵更加扭曲的病树怪花,迅速破土而出,把已经快被风沙淹没的老巢,又给重新树立起防风堤坝来。
秋风萧瑟,寒风肃杀……从西方跟北方刮来的两股大风,混同在一起,带着万物凋零,大地封冻的韵味,与那风沙,那无常风,进行着激烈的缠斗。
四时一下子圆满,轮转便开始生发!
这才是时轮!
它一放开抵触,立刻就往六阶,那对应炼虚期的层次进发!
如此一来,哪怕是无常之风,也难以再有神效,开始为轮转四时所阻碍。
显而易见的,这花妖在尝试破阶,要在战中突破!
杜恩自然不可能让它得逞,但那花妖也有应对之策。
使徒烈!
轰!
两拳再度对接,爆发大威厮杀,大法力滔滔不绝,互相倾轧!
被操控驱使的使徒烈,自然而然也是染病深重的姿态,浑身遍布紫色的纹络,仿佛树根一般,十分狰狞。
一双眼睛更是为莹石覆盖,根本看不到眼瞳,只反射着不详的光亮。
他本来就是自己选择急流勇退的使徒,并不是身体战力已经下滑,依旧有着全盛的力量,对位着强天才的化神后期。
而在感染莹石病之后,还要更进一步,在病变疯狂之中,获得力量的增幅,已经达到了化神圆满,并隐隐有百尺竿头,更进一步,跨入弱天骄行列的征兆!
换言之,这是一个只比尘傀塔主弱两筹的对手!
而现在,杜恩还要维持各种道法,道威雏形还要加持无常刀,如此分心去覆盖打击花妖正主那边。
一增一减之下,就让他应对起使徒烈,显得有些吃力。
具体表现在外,就是两者只靠肉搏,陷入到僵滞状态。
嘭嘭嘭!
两人近身缠斗着,都在爆发灵体病体之威,打得不可开交,撞碎了风沙的覆盖,震撼着头顶病海,也让观战的雲显得不适,由于目睹观测到那过于激烈快速的战斗,而让自己一时无法处理感官接受到的信息。
她晃了晃脑袋,让自己冷静下来。
看着时轮花妖此刻憋足劲,要战时突破的架势,再回看圣神悬灯这边。
她光是护持住那些生者留影,就已经显得勉强,现在对于战斗也是显得有心无力的样子,不,实际应该说,她正在蓄力憋大招。
那病海的深处,夹层之下,真正的内层,正有光亮在闪烁,在蓄积,在汇聚,只要憋足够了,便会直接爆发出来,贯穿一切阻碍,把那时轮花妖给当场蒸发!
可能感受到这一点,或者是把生死之间的恐怖感,错认为是杜恩那边带来的,所以明明时轮花妖是个烂俗性子,现在也没有大呼小叫的,说各种垃圾脏话。
它得铆足劲,赶紧完成突破,这才好应对那愈发旺盛的危机感!
“冕下!”
雲再看着那些生者留影,他们显得痛苦,压抑着痛苦,不想让已经是累赘的自己,再有什么额外多余的干扰。
虽然这些人在生前,其实多是普通的圣国子民,甚至还有着老弱妇孺,但此刻却是不约而同,都对拖后腿的自己感到痛苦。
哪怕可能活着的时候,其实并没有实际接触过圣神,就当做是故事听,就当做是吉祥物一般的东西看待,或者更加准确点说,圣神的存在,是那天空的太阳,是那树木花草,是那流水高山,早已经填充在圣国子民的生命之中。
即便以前听着高远,毫无多少实感,甚至如果是肉眼凡胎,还认不出悬灯就是神明的化身,可是,眼下他们却都纷纷生出没有偏离正道的种种想法。
正因为如此质善,没有坠邪,所以圣神之前才会陷入两难境地,根本就无法做出抉择,受到明显的拷问。
此刻,这神明抽出余力,往雲这边看过来:“你有什么想说的?”
说着之时,光辉洒落,把雲也笼罩进去,隔绝了声音等信息的流出。
他们要干什么?
时轮花妖有些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