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头看包子铺,林白只觉得殃及池水了。
“你小子跟她是邻居,她不识相,你多劝劝。”牛二拍拍林白肩膀,随口吩咐。
“这个自然。”林白立即应下,又问道:“彪哥说要给老夫人过寿,我能不能去?”
“你?”牛二笑了,上上下下打量了林白,道:“你倒是会钻营,可你去干吗?唱戏杂耍都有,难不成你去给老夫人演转轮子的把戏?”
“老夫人要乐意看,我就乐意演!”林白是个杠精,越不让去,就越想去。
“嗨,你小子!”牛二都气笑了,“你还能转么?省省吧,多跟白大夫学学东西,早点把你肾虚的老毛病治好吧!”
目送牛二离去,林白返回包子铺。
穆贞坐在长凳上,垂着头,也不说话。
“贞姐,还有两三天呢,说不定有转机。”林白已经决定管这件事了,但无法明说,只能尽力安慰。
穆贞抬头看向林白,过了良久,道:“你还年轻,前程远大,别做什么傻事。日后……日后若是成了亲,捎个信给我,我也替你欢喜。”
林白默然。
回到家,天已大黑,月光泄地。
林白搬了个小凳,坐在枣树下,细细思量。
“童长老到底离开花溪县了没?”
“童长老可以随意号令县衙公人,地位必然极高。那任彪不过区区北城蛀虫,他老母的寿宴,童长老应不屑去的。”
“当然,凡事无绝对。等寿宴那天,观察情况,再速战速决便是。”
“而且,寿宴是个大好机会。趁着大喜事上门搞事,别人只会往仇杀上想。”
林白打定主意,取出飞刀,一一掂量,试了试手感。
总计六把。
然后又搬出磨刀石,取来柴刀,淋水磨刀。
一晚匆匆而过。
早上出门,穆贞家包子铺照旧开门,顾客盈门。
有两个混混守在远处,显然是盯梢的。
“小林子!”穆贞看到林白,立即招手。
林白迈步过去,那两个混混瞥了林白一眼,并未说话。
“你这是去医馆么?包子拿上,路上吃!”穆贞面上并无昨日的颓丧,反而一副看开的笑容。
“谢谢贞姐。”林白说。
“晚上找机会来我家,我有事跟你说。”待林白凑近,穆贞压低语声,把包子递给林白。
林白点头接过,然后离开。
包子也没什么胃口吃,到了百草堂,倒是都便宜钟秀秀了。
在医馆忙碌一天,林白往家回,心里还在想着贞姐要说什么。
天已擦黑,包子铺也关了门。
那两个小混混一前门,一后门,只是懒散的紧,心不在焉的守着。
林白依旧老老实实的绕了一圈,查看四周有无异常,是否埋伏有人手。
确定无误,这才瞅准时机,翻墙而入。
第19章
站在墙下,林白闻到房中有饭菜香气传来。
上前推开门,便见桌上摆了四个菜。穆贞头包碎花布,系着围裙,一副贤妻模样。
“没被看到吧?”穆贞立即掩上屋门,低声询问。
“没有。”林白老实回答。
“那就好。”穆贞脸上露出笑容,“怕是最后一次给你做菜了,今晚多吃点。先坐。”
说着话,她又转去厨房,端出来一份鸡汤。
林白觉得穆贞有些情绪不对,似乎过分高涨,又似有些害怕。
“喝点酒吧?”穆贞解下围裙,擦擦手,坐下来。
先给林白倒上一杯,又给自己倒上,然后拿起筷子给林白夹菜。
孤男寡女夜饮,这好似不对劲儿。
林白估摸着穆贞是因为对未来产生了绝望,以至于破罐子破摔,在临走前放纵一把。
如果这样的话,那岂不是……
林白看向穆贞,只见她俏生生的举着酒杯,脸蛋在烛火下更增红润,双眼中似有别样深意。
碰了一杯,林白一饮而尽,穆贞则微微皱眉,咳了一咳,似喝不惯。
“吃吧,我知道你饭量大。快吃,我看你吃饭,就欢喜的紧。”穆贞跟喂猪一样,使劲儿的给林白夹菜。
林白其实没什么胃口,只想着待会儿的戏码,但看到穆贞期盼的眼神,也只能来者不拒,使劲吃菜。
穆贞还一直劝酒,没一会儿酒壶就空了。
“吃饱了?”穆贞拿手绢给林白擦嘴边。
“饱了。”林白越发觉得穆贞是贤妻良母。
穆贞收回手绢,微微侧着头,一手支着腮,眼睛眨呀眨,笑道:“我送你包子吃,给你做鞋子裁衣裳,还给你缝补袖子,付出这么多,你懂不懂我意思?”
“我自然是懂的,以后我……”
林白正要说以后负责,忽觉头晕眼花,身子也没来由的滚烫。
“这是……”
林白摇摇晃晃站起身,他本就知道今晚会发生点什么,却没想到穆贞竟直接下了药。
是对我不自信么?
扶着桌子站稳,林白觉得这样也不错。日后成了婚,好好过日子便是。
可一对上穆贞的眼睛,林白又察觉到一丝的不正常。
自己向来自负谨慎,行事也以怂为主,惯会与空气斗智斗勇,即便被裴无用骗过一次,可那也是他拿命才骗到自己的。
但今天……催情助兴的药物大多味道辛辣,这酒菜美味之极,自己完全没察觉到异常之处。
而且穆贞也喝酒吃菜了,怎她一点事都无?
运起无极功,林白猛然便觉头更疼,身子似乎要涨裂了一般。
贞姐从哪儿弄来这么霸道的药?连内力都运转不畅。这是普通人能搞到的东西?
林白看向穆贞。
穆贞娇笑一声,道:“在想什么?”
“在想……”林白迈步一步,抓住她的手腕,正要去摸脉象,便觉天旋地转,脑袋混沌,四肢百骸更不像是自己的了。
她有问题!林白失去理智前,想到的最后一个问题。
“便宜你了。”穆贞掩口笑笑,拉住林白衣摆,往卧房走。
数番闹腾,不眠不休,好似不知疲累,脑子里只有出剑收剑。
林白再睁开眼时,天已大亮,自己躺在一处床上。
环视一圈屋里装扮,应是女子闺房。
“我……”
林白皱眉,想起自己昨晚好像跟贞姐喝了酒,乱了一晚上的性。
掀开身上薄被一看,果然,啥都没穿,黏糊糊的。
有点头疼,似乎忘记了什么东西。
想了想,只记得癫狂疯狂,如饿疯的老虎拼命吃,却忘了仔细品味回味,以至于某些细节都记不起来了。都没注意是宽门窄门,亦不记得庭院前树木几何。
坐起来,只觉丹田处热乎乎的,无极功似乎又有进境。伸伸胳膊,揉揉酸疼的腰。
“难道无极功是双修的法门?不对,贞姐又没学……”
闭上眼,放空心神,林白出现在石盘空间内。
这里一切正常,只石盘外围的氤氲雾气竟挂着淡淡的紫色。
“发生变化了……是我成长了的缘故?”
探寻半天,也没头绪。
复又睁开眼,寻到衣裳,胡乱穿上。
这时,穆贞挑开门帘走了进来。
她穿着淡绿色衣裙,一改往日的干练,显得温软许多,眉梢颇有风情。
应刚洗过头,有着淡淡的皂角香味,稍稍压住房间内异味。
面色很是红润,也不知是刚洗头时被热水熏的,还是昨晚的功劳。
“醒了?”穆贞走上前,面对面站在林白面前,也不管林白微有窘迫,只帮他整理衣衫,还一边说道:“看你平时文文静静的,没想到……也猴急的很。”
猴急?是我太快?
“贞姐,昨晚……”林白记不得昨晚自己爬了几次山,涉了几次水,更记不得表现如何。只知道一直在攀登,肆无忌惮的压榨这幅勤修内功的身体。
“怎么?现在后悔了?嫌弃我了?”穆贞微微仰着头,略有委屈的看向林白。
两人咫尺相闻,林白有些上不来气。
“没。我就是想……”林白其实想问问,能不能趁天还早……
“拿你没办法。”穆贞往外看了眼,低声道:“还不去拉上窗。”
林白愣了下,去合上窗,隔绝外面的蝉鸣。两人闹腾了一会儿,扯了些闲话,林白急着上工,匆匆回笼,未曾一看究竟,只一探究竟。来日方长,自有再尝细微妙处之时。
“菜都凉了。”贞姐也不歇息,自去外面。
吃过早饭,穆贞便摆手,“你快去医馆吧,我一晚没睡,瞌睡的紧。”
“……”林白听了这话,觉得自己似乎表现的也不算差。
下次再试试看吧。
林白来到院里,先观察了外面动静,然后翻墙出来,往百草堂出发。
白大夫不在,应是出诊去了。
“大早上的,高兴什么呢?跟捡了三钱银子似的。”钟秀秀又提起那三钱银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