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儿,他盘坐在一只红灯笼上,在天空中高速飞行,行走在送信途中。
在王显茂支持下,清溪坊符箓大师赛的裁判团迎来了一波更新,三位筑基的出现把这场活动性质的比赛搞得有点特殊了。
为此,王玉楼和王显茂紧急磋商,要提高一下参赛者的知名度和制符水平,以比赛奖励和扬名作饼,邀请多个筑基仙族、小宗门,以及几十个练气仙族来共襄盛举。
送信的任务,就落在了王荣升身上,族长更是直接送了他一件红灯照内门弟子特有的飞行灯笼,从而保证其送信过程中的安全。
对于这种任务,王荣升自然不会拒绝。
王氏生他、养他、给他修行的机会与帮助,天赋局限下,只有办好了家族交给他的任务,王荣升才能获得晋升的机会。
王氏作红灯照旗下的基层势力,其虽没有特殊的以选拔为目的的比赛,但在利益分配模式上,水平还是比较高的。
毕竟,王氏这种小势力,有着船小好调头的优势,只要族长不发昏,正常的发展还是很容易就能保证的。
铁擒鹤以外姓而成筑基就是个例子,对于外面的修士而言,王氏最大的吸引力之一即是水端的平。
眼见到了红树宗的地界,王荣升看着红树宗那磕碜的护宗大阵有些皱眉。
前些年他来时,红树宗的护宗大阵还是顶级的基础大阵,可以挡住普通筑基修士至少几盏茶的时间。
现在再来,红树宗的大阵已经变为了入门的基础大阵,就是来个厉害点的练气高阶劫修,都能把这阵给破了。
“红树宗的道友可在,安北国王氏,王荣升前来拜山。”
王荣升摇了摇头,催动法力高声喊道。
很快,红树宗的两位修士就出了大阵,飞身应对起来。
其中还有一位王荣升的熟人,是初入练气十层的崔白毫。
另一位则是练气八层,不知道姓名。
对崔白毫拱了拱手,王荣升开口道。
“崔道友,我们百宝阁筹备了一场盛会,清溪坊符箓大师赛,想邀请清溪坊方圆千里范围内的制符师共襄盛举。
比赛有显茂老祖、春泽前辈等三位筑基为裁判,前二十名的优胜者皆有奖励,头名的奖励是一件下品灵器级的制符灵笔,以及三种高阶符箓的制作方法。
你们红树宗历来不缺高明的制符师,这次比赛,崔道友如果缺席,就太可惜了。”
百宝阁筹备、清溪坊借名、镇守修士出席、灵器符笔做奖。
这劳什子符箓大师赛,名字不怎么样,但含金量显然是拉满的。
作为曾经的红树宗长老,现在的红树宗掌门,百宝阁的长期合作用户,崔白毫没有丝毫犹豫,兴奋的答应了下来。
“此事我早就有所耳闻,没想到荣升道友还特地过来邀请我们红树宗,不胜荣幸,不胜荣幸啊。”
“诶,客气了,崔道友,这次你们红树宗是以筑基宗门的规格受邀请的。
我们邀请的还有妙峰山、茶王顾氏等紫府门庭,到时候,定是个热闹景象,你可以多带些弟子一起去长长见识。”
听到王荣升此言,崔白毫更高兴了,拉着王荣升又是好一通攀扯,才放他离开。
看着远去的红灯笼,崔白毫身侧的红树宗长老杜仲年问道。
“咱们红树宗都多年没出过筑基了,王氏还能如此尊重我们,看来,王氏果然值得深交。”
安北国王氏在外名声,整体上属于一种恩怨分明,但又相对正派的样子,因而这位长老才会有如此想法。
“此言差矣,清溪坊好像从未有过类似的活动,王氏给红树宗以筑基宗门的礼遇,重点是落在后面的那句——多带些弟子去长长见识。
我们这些小宗门、小家族带去的人多了,活动才热闹,可以保证不会办的虎头蛇尾!”
杜仲年没想到还有这种解释,思考一会儿后,叹道。
“掌门,我要向您学的地方果然还有很多。
只是,既然王氏以筑基宗门礼遇红树宗的目的不单纯,那我们还要派弟子去给清溪坊吗?”
崔白毫带着杜长老回到阵法内,叹道。
“咱们红树宗连大阵都快开不起了,穷的只能在有人留守宗门时,开个入门级的基础大阵做做样子,从而扣出点灵石。
王氏抬举咱红树宗,那咱就带弟子过去看看,他们的目的如何,我们就不考虑了。
毕竟,能带弟子们过去长长见识,也不失为一件美事啊。”
带着一堆修士,在修仙界讨生活,崔白毫的压力其实很大。
王氏愿意抬举他、抬举红树宗,这满足了崔白毫心中潜在的情绪需求。
他感受到了一种久违的尊重。
因而,哪怕他知道王氏的抬举不是单纯的,有利用红树宗的一面。
但他依然选择坦然接受。
能有利用价值,不完全是一件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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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一切,都会回到拳头大才是硬道理的点上(第二更,渐入佳境)
曾经,有位欠下十万亿的狗东西说过。
要如何成就一番事业呢?
“买买买”“合合合”“圈圈圈”“大大大”“好好好”。
听起来扯淡,但真理就蕴藏其中。
收购与合并可以获得盟友、臂助,圈地可以获得资源,够大就能加厚血条,这些加起来,可不就越来越好了吗?
当然,方法论的优劣和实践的结果没有必然关系,因为人才是决定一切的核心。
王玉楼不会简单照搬失败者提出的方法论,但他的某些策略,其实也并无多少特殊之处。
无非是用上了自己最大的诚意、最大的耐心、最大的努力,怀着谨慎、敬畏之心,去一点点接近某种可能性与目标。
清溪坊,赛马场,王玉楼和老族长坐在看台的最高一层。
他指着赛马场上的各种物事,同族长讲起了这些年自己踩过的坑。
“族长,赛马不是修士的必然需求,相比于灵丹符箓,看不看赛马,都不会影响修士们的修行。
因而,从经营的角度看,我当初主导家族投资清溪坊赛马场,其实是很失策的。
在过去几年里,玉楼不断的折腾,才让这笔投资没有亏损。
未来,我们王氏应该吸取教训,不能在某些修士不太需要的行当里大笔投入,风险太大。”
吃一堑长一智,玉楼实在是吓坏了,这几年,赛马场的投资是他心头最大的石头。
哪怕现在这块石头已经移开,但他还是心有余悸。
“哈哈,玉楼,又谦虚了,不过你说的对,以后是要注意。
但你看,你也清楚修士的修行是第一位的,对于自己未来的修行安排,你有什么想法吗?”
玉楼结结实实在清溪坊扎根了十年,从引气二层,修行到了现在的引气七层,炼道也掌握的完备了。
其实,他已经可以回家修行,但族长还是想问问玉楼的打算。
这是他对玉楼的尊重,是的,尊重。
封建大家长之类的模式,早就被王氏淘汰了,想在修仙界生存,必须让家族团结起来。
玉楼这些年,用自己的成就与成功,赢得了族长王显茂的充分尊重。
“等这次清溪坊符箓大师赛结束后,我先回家族修行到练气,补一下各方面欠缺的法门。
旦日真人当年给的指导很明确,等练气后,再加入滴水洞,这点还需要族中的帮助。”
一个修士,修为的高低是一方面,当然,甚至是主要方面。
但相应的佐道之术、诸多法术、斗法秘传、遁术等等,也不能欠缺,不然就是跛脚的修士,走不远的。
王显周斩的那几位筑基,都是练气期打的根基不够深的存在,这一点,玉楼一定是要避免的。
要有修为,更要有护得自身周全的实力!
“清溪坊这么大的摊子,你就如此放手了?”
族长非常惊讶,惊讶于玉楼的豁达与洒脱。
百宝阁、清溪坊赛马场,都是玉楼一点点做起来的。
“摊子再大,也是家族的,如果不是站在家族的肩膀上,玉楼单靠自己,绝对取得不了今天的成就。”
拎得清,是种智慧。
王玉楼蛰伏于清溪坊,有家族的安排,也有天地规则被锁死了的因素,但这种蛰伏终究会结束,他也会回到修行的主要任务上。
练气后,每一天、每个时辰,都可以尽情的修行,玉楼怎么会舍得把时间浪费在经营上呢?
“而且,族长,咱们在清溪坊的经营,差不多已经到了极限,这点,之前我们也谈过了。”
王显茂摇了摇头,意有所指的问道。
“真的已经到极限了吗?玉楼,我是年龄大些,但可没到脑壳发昏的时候,说说你的真实想法吧。”
然而,睿智的族长已经看出了玉楼有所保留。
王玉楼微微一窘,但很快就调整了过来。
“族长,怀璧其罪,大货坊被宗门收走就是个例子。
是,这其中有我们与悬篆真人勾兑的部分。
但此事本质上,是大货坊所代表的有极大价值的创新经营模式,目前的王氏护不住。
这一点,您应该理解。
我说王氏在经营之道上到了某种极限,指的就是这个。
假若未来,我们王氏的筑基能多一些,当然可以有更多的尝试。
否则,还是不要把珍惜的机会送给别人为好。”
族长连连点头,不过,他反而继续追问了起来。
“你看,如果我们王氏护不住,为什么不找个盟友一起搞呢?
你的赛马场就不是这么做的吗,和杨家一起经营,现在也红火得紧。”
合作,是个好方法,玉楼也承认。
“我们可以找盟友,但族长,这里涉及到主导权问题。
修仙界中,产业的经营主导权不以所占的份额为依据,而是以实力为依据。
咱们王氏面临的是实力到了极限的问题,找强的合作者,可以帮我们,但一开始就失去了主导权。
找弱一点的盟友,我们或许可以长久的保住主导权,但又失去了找盟友的基本目的。
这就两头堵了,玉楼在清溪坊历练了这么久,目前,还没找到这方面的破局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