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长,咱们王氏花了这么多资源在这场比赛上,如果比赛的第一名不是我们的人,那岂不是亏大了?”
老唐向族长献策道,他的想法不复杂,王氏出了钱,自然要拿头名。
这不是内定,这是理所应当的!
王玉楼没有表态,但心中倒是理解唐念秋的想法。
老唐是个锱铢必较的性子,知味坊的伙夫但凡敢往驴肉火烧中多放块驴肉,他就能指着伙夫的脑袋训上半个时辰。
“第一名?第一名哪够,这比赛就是为了让百宝阁扬名而举办的。
百宝阁的货品又是王氏提供的,要我说,应该把前三名全给我们王氏的人,如此,百宝阁的货品才会更好卖,
按我们这次的投入来算,若前三名只有一位是王氏之人,家族就是亏的!”
唐念秋只想拿下第一,到了王荣升这里,他倒好,直接指明前三必须都是王氏的人。
这位族叔因为天资一般,少小离家闯荡,在修仙者的江湖上漂泊了半生,单论精打细算方面,甚至比唐念秋更进一步。
要说这两位前辈鼠目寸光吧,也不至于,因为他们提的建议都是站在王氏的立场上的。
但玉楼确实不认为百宝阁或王氏会亏,隐形成本折算本身只是会计数据上的变化,可潜在的不可量化收益是无法估量的。
有三位筑基背书,清溪坊名头也被借来,这次比赛如果能够长期化的进行下去,则王氏在清溪坊的辐射范围内,会有一种地位上的小升格。
当然,长期化后的奖励必须砍一些,如此方可持久。
势力的博弈与利益分配模式是极其复杂的耦合模型,声望和名誉都无法量化但又切实存在。
族长正是看到此次比赛的潜力,才会如此支持玉楼,而非因为宠爱玉楼或相信玉楼而支持。
宠爱和相信是有上限的,但志同道合扩张家族的志向,是无限的!
“好了,咱们第一次办类似的活动,还是要保持基本的公平。
但要有一定的倾斜,总不能我们王家搭台,戏全让给外人唱了。
起码,咱自家人要成为个角儿,进个前三!”
族长选择了折中,折中的魅力在于,可以给决策者一种安全感。
在集体决策的过程中,折中策略可以符合集体决策的最大公约数,从而在未来出现问题时,淡化具体拍板人的责任。
“玉楼,谈谈你的想法。”
听到族长问起玉楼,唐念秋和王荣升也转过头。
是啊,玉楼才是符箓大师赛的创始者,他的意见很重要。
“我赞同族长的意见。”
都集体决策、族长拍板了,玉楼能有什么意见?
现在情况很简单,他搞出了个很厉害的东西,族中接过了主导权,并且对他不是那么信任,玉楼只能顺从。
自主意识过剩的人,是没法存在于集体中的。
集体的利益就是大局,玉楼现在还没到我即大局的地步,就必须藏锋。
而且,主导权被族中接手也不完全是坏事。
矛盾对立转化规律决定了,如果出了意外或者比赛效果很差,族中自然会帮玉楼分担压力。
他现在的小身板,抗压能力不足。
————
半个月后,红树宗掌门崔白毫带着宗中长老杜仲年,赶着马车来到了清溪坊。
“掌门,这人流,堪比多年前的清溪盛会了。”杜仲年和崔白毫坐在车前聊着天。
“差远了,但确实比寻常的人多些。”崔白毫点评道。
两人到停马场停好了马车,就带着门中众弟子,来到了福源居。
“掌门,这福源居是有灵气的客栈,驻店需要灵石,咱们还是换个不用耗费灵石的店铺住吧。”
“哈哈哈,无妨,王氏的福源居还是不错的,有特价小房间。”
带着众弟子入了福源居,崔白毫卸下了掌门的威严,在柜台前交涉道。
“伙计,开八间小房间,就最小的那种,住上两天即可。”
“诚惠两枚灵石,道友,这是你们的房牌。”
收下房牌,崔白毫带着红树宗的弟子就进了后院。
“引气期弟子两人一间房,练气期的执事、长老一人一间,来,过来拿房牌。
洗漱和如厕都在外面,条件是差了点,但灵气管够,比宗门内也不差。”
安顿好了门中修士,崔白毫就独自前往了赛马场,王荣升当初给他们的邀请函中有大体的流程安排。
他现在需要提前确定好红树宗的观赛位置。
但等他进了赛马场,才知道事情远没有自己想的那么简单。
崔白毫第一次进入赛马场内,其中是如此气派与恢弘,以至于他愣了许久。
听说这也是安北国王氏的产业,这就是王氏的气魄吗?
找到了赛马场的现场负责人后,崔白毫拿到了红树宗的观礼号码牌。
“明天过来时,记得叮嘱门中的弟子,不要轻易赌马,第一次来就先看看即可。”
赛马场的负责人还贴心的提醒道,这也是玉楼带来的改变。
割韭菜归割韭菜,但必须注意吃相。
赛马场的分销权制度决定了,恶人自有老鬼之流做,赛马场作为背后的平台方,要扮演好自己裁判者的角色。
‘不愧是远近闻名的清溪坊赛马,果然非同寻常。’
崔白毫如是想道。
第78章 打脸要打筑基才够味!(第六更,码道大圆满!)
清溪坊符箓大师赛是一场很特殊的活动,它以清溪坊为名,借来的红灯照的权威性。
符箓大师赛,点明了比赛内容,明确了比赛性质。
在王氏的主导下,清溪坊镇守修士也加入了比赛裁判的行列,其权威性又一次得到了红灯照的背书。
如此,方有王荣升去邀请诸多家族、宗门参赛的前提。
假如只有王氏办,清溪坊附录大师赛的上限也就玉楼最开始设想的那些了。
比赛将要开始,王玉安正在纠结的考虑自己要不要买一手。
玉安的母亲陈露晚如今正值鼎盛,以练气九层的修为来到了清溪坊参赛,玉安的外公就是凭借制符上的能力而被王氏所接纳。
他的母亲更是成为了王氏在符箓方面的负责人之一,可以说,陈露晚的制符水平,在王氏内,是练气期首屈一指的。
但下注自己母亲能赢这件事儿吧,王玉安不是那么有信心,不是他不爱自己的亲爱的妈妈,而是清溪坊符箓大师赛邀请的选手阵容太豪华了。
妙峰山来了两位,顾氏来了一位,这两家紫府门庭派出了三位参赛者。
清溪坊以东七百里,有一制符闻名的家族,浊水潭刘氏,也派出了两位制符师。
强手林立,很多参赛者都不是凡辈。
不过,在老鬼的催促下,玉安还是下了二十枚灵石的注,押自己亲爱的母亲能夺得第三。
他知道,王氏会在比赛环节上对家族派出的多位制符师有所倾斜,玉安希望,自己的母亲能够夺得第三。
如此,也就够了。
“王玉安,你哥找你呢,快去赛马准备区!”
一位杨家的赛马场小厮终于找到了玉安,赶忙提醒道。
玉安一路小跑,见到了忙的脚不着地的玉楼。
“玉安,你负责赛马热场的现场工作,有问题及时联系我,我要去接待清溪坊的诸位同道!”
拍了拍玉安的肩膀,玉楼道。
“好,哥,交给我,你放心!”
玉安向来喜欢赛马,王氏又入股了赛马场,他对于赛马之事自然了解的相当透彻。
玉楼头也不回的走了,清溪坊的同道指的其实是清溪坊中其他商铺的老板、掌柜。
玉楼作为王氏在清溪坊最露头的台面人物,虽然年轻,但通过自己的经营实力获得了同道们的认可。
因为生意上的往来,这些人平时王玉楼没少打交道,因而,哪怕曾有嫌隙的,今天也都很给面子的过来捧场了。
作为主办方,玉楼自然不能失礼,起码过去转一圈打打招呼还是必要的。
——
“王玉楼呢?”
赛马场的贵宾室内,周映曦抱着自己的七弦琴,问唐念秋。
贵宾室视野最好,今天被安排用来接待筑基期的前辈和周映曦,这么安排,是玉楼专门叮嘱的。
周映曦脾气不好,还是周家贵女,自然要礼遇。
老唐作为知味坊的掌柜,接人待物向来一流,就被安排了过来做接待。
“额,这他比较忙,现在也不知道在哪,要不我给他发一张传音符?”
“算了,不用了。”
站在窗前的周映曦已经看到了王玉楼,这位同龄人正在西侧的看台上和来观看比赛的清溪坊同道们打招呼。
玉楼明明年轻,但在一堆修为都比他高的练气修士面前,却非常受欢迎,同时,也应对的极其得当。
隔着老远,站在赛马场高处贵宾室内的周映曦也能看到,玉楼好像是讲了一个什么笑话,结果那些掌柜们都捧腹大笑了起来。
而后,王玉楼又和他们寒暄了几句,便从西侧的看台,走到了南侧看台。
“白露,去,安排高见前辈的小妾们,上去给大家跳跳舞!”
玉楼对身边的白露道。
刚刚他之所以逗笑了诸多掌柜,就是提到了这个。
此次清溪坊符箓大师赛,既有安北国王氏大力推动,又有镇守修士出席,还有高见的仇人吴谨言参加。
姓高的怕的厉害,多次向玉楼表示,自己想帮帮忙,做点力所能及的工作。
玉楼实在推脱不过,就说自己的看上了高见的小妾们。
姓高的畜生年年做新郎,借婚礼给镇守修士挂灵石,娶了十几个小妾。
听到玉楼的话,高见还以为年纪轻轻的玉楼要大战盘丝洞,他心里本来已经免为其难的同意了。
但没想到,玉楼只是让他的小妾过来热场表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