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张元烛颔首，随即撤去水流，收回法器，向着河边走去。
身后的黄鼠狼兽脸略带犹豫，便跟了上去。
一前一后，一人一妖，相对而坐。
皎月之下，光辉洒落，为两人披上一层银衣。
“前辈，请指教！”
张元烛手掌探出，装着丹药玉瓶，放在了黄鼠狼面前。
它望着摆放面前的丹药，一种别样的情绪，在内心涌出。
不同以往人族的鄙夷、残忍、俯视，它感受到了不同。
对方或许不友好，却从一举一动中带着它从未见过之物。
那是，平等！
这一刻，黄鼠狼没有拿起丹药，而是仔细打量着眼前身影，兽脸上带上了认真。
“先将法术演示一遍。”
“是。”
随即，张元烛再次发动火蛇术。
黄鼠狼白绒绒的爪子伸出，不断指出法术运行中的错误。
尖锐的兽声，在夜色中响起。
张元烛的法术，以极快的速度进步着。
直到深夜，兽类才离去，消失在丛林中。
之后数天，白天修行功法，吞吐大日光辉，晚上黄鼠狼便会前来指导法术。
一连七天，日日如此。
第51章 元国初云法脉
深夜。
张元烛盘坐在是火堆旁，数条银蛇挂在烤架上，滴落油渍，发出‘滋滋’之声。
诱人的香味，在河岸传递。
一头黄鼠狼盘坐在火堆前，望着翻烤的蛇肉，舔了舔利齿。
“张小子，你的手艺不错，若是凡俗间，必然是一难得厨子。”
张元烛笑了笑，并没有回话，将烤好的了蛇肉递过去一条。
自己也拿起一条，大口吃了起来。
一人一妖之间，除了吞咽之声，再无半点杂音。
许久，烤肉吃完。
张元烛双手平放于膝，神情认真，缓缓开口：
“这些时日，多谢前辈教导，在下受益匪浅。”
“交易罢了。”
黄鼠狼舔着爪子上油脂，浑不在意的开口。
顿了顿，兽脸带着感慨：
“你们人族真是得天独厚，老夫一甲子的法术经验，你短短七天，已经理解大半。”
“再过段时间，法术上的造诣，不会弱于我。”
黄鼠狼缓缓起身，望着夜空皎月。
“我已经没有什么可以指导你，交易到此结束吧。”
张元烛颔首。
他欠缺只有实践，法术之间的关窍已经够了。
立身而起，昂首望月。
“再见！”
“再见！！”
话语飘荡之际，低矮的兽影，缓步向着丛林走去。
张元烛望着消失的兽影。
手掌伸出，五指摊开，感触着皎月洒落的银辉。
“我们都想要活下去。”
“但如你一样，我宁愿高歌而亡，绝不卑微至此。”
一脚踢出，火焰熄灭，木材、蛇骨化为粉碎。
张元烛步入丛林，向着不同于兽类离去的方向，大步前行。
仙兵谷，初云法脉。
一条山脉宛若巨龙盘踞在大地之上，云层笼罩群山，让一切显得不似凡间。
浩荡群山最高之地，一座纯白宫殿伫立于云层之上。
数道笼罩光辉下的身影，盘坐在玄石铺设的地板，遥望着高台上的巍峨身影。
那是一个中年，面容古朴，手掌握着玉简，轻轻摩擦。
“我大元朝，诞生了一位不错的天骄，竟然逼得琳儿向我这位叔叔求助。”
中年低笑，脸庞却无半点笑意。
手掌一挥，数道流光飘出，悬浮在一道道身影面前。
而那些身影，也没有迟疑，一一握住光团观看。
轰！轰！轰！
一股股气势升腾而起，搅动四方风云。
“好胆，一卑贱之人，竟然敢忤逆至此。”
“身为大元子民，不思以身报国，反而斩杀皇室追随者。”
“若不是历代试炼，无法给予练气三层以上的手段，殿下何至于此。”
“山主，我拼了，愿持法器，去一趟试炼之地，斩了那叛逆头颅。”
一声声爆喝，在宫殿中回荡。
甚至有人提议，拎着法器，杀入试炼之地。
以命换命！
若是平常他们不会如此激进，但是皇女殿下太过特殊，关乎元朝在仙兵谷的布局。
端坐于高台的中年男子，握着玉简的手臂，下压。
一瞬间，所有嘈杂、怒喝归于寂静。
“琳儿九位追随者被斩杀六位，那孩子天资、悟性不差，直接斩杀太过浪费。”
“千兵峰挑选之时，让他加入初云法脉，其会改过自新。”
中年声音平静，缓缓述说。
仿佛一切理所当然，必会如此。
众人颔首，不再反驳。
紧接着，略带担忧的声音，在宫殿回响。
“山主，殿下还愿意加入那一法脉吗？”
原定的九位追随者，被斩杀了六位，没有人帮衬。
他们那位后辈，还会按照规划的道路前行，或者说还能不能完成已定的布局。
面容古朴的男子，立身而起，难以形容的力量充斥天地。
如高山厚重，似大海浩瀚。
模糊了众人视野，让宫殿中一切都变得缥缈。
唯有平静、从容的声音，清晰的传入众人脑海。
“琳儿愿孤身一人入灼阳法脉，烈铁等人就不要跟随了。”
“是，山主。”
岁月不居，时节如流。
再回首，已是五十日后。
荒芜的丛林，一只虎类妖兽，不正常的向前移动。
所过之处，百兽退避，树木折断。
“练气境的妖兽血肉，全部吞下，对于身躯帮助不小。”
一道修长的身影，托着白虎，自灌木后迈步走出。
砰！
将白虎扔在空地，掀起大片尘埃。
张元烛望着地上妖骸，极为熟练的剥皮、去脏，然后切成大块骨肉。
意念一动。
一口灰扑扑香炉，自怀中飞出，迎风便涨，直到可以装下所有肉块才停下。
而地上的虎肉，也被一一抛入香炉。
加水，烧火，放入各种灵药。
整套步骤极为熟练，没有半点生疏。
待到一切完成后，张元烛才倚靠在一旁古树上，望着香炉下燃烧的火焰。
回忆起近两个月来的经历。
前往过八百里山河最深处，与练气境群妖厮杀。
曾顺着大河向下，自水中斩杀海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