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加上楚舟用的都是真材实料,就这一碗药汤,愣是让他有种饱腹感。
“师兄,师兄,咳咳,那啥,洗把脸吧?”
易淮开口,楚舟自然也没拒绝,随手拿起毛巾,在脸上胡乱的擦了一把。
但这还没完……
“师兄,师兄,口渴了吧?我给倒了水,你喝一口?”
“师兄,师兄,刚刚练完武,是不是累了啊?坐下,我给揉揉肩?”
“师兄……”
“停停停!”
楚舟叫停了两个小家伙的殷勤,直视着他们的眼睛,道:“有什么直接问?”
易淮搓搓手:“师兄,那个,您刚刚练的,怎么和我们平时练的,不太一样啊?”
楚舟:“那是因为以前师父没交全,也没有大药进补。”
易淮比划着:“那,那这是武功吗?就和武馆里教的一样?”
楚舟:“应该比武馆里教的要好,然后呢?”
许澄吞吞吐吐:“师兄,师兄,我们能学嘛?”
楚舟:“可以啊!”
易淮惊叫道:“啊啊,真的可以?”
“当然可以!”
楚舟轻描淡写的回了一句,又看着两个还有些难以置信的师弟,轻声道:“两位师弟,师父不在了,所以,以前的一切皆成了过眼云烟。
往后啊,就我们师兄弟三个算是亲人。”
“自然,只要你们愿意,我会的,都可以教你们,不学都不行!”
许澄和易淮对视一眼,很是信服的躬身一礼:“谢师兄!”
“那就等过了今天吧,过了今天,师父下葬,我们会有个更好的明天。”
……
停灵第八日,自是要出殡,入葬了。
早早的,樊忠就做好了安排,等楚舟离开后院,到了大殿时,这里已经站满了人。
敲锣的,打鼓的,吹唢呐的,抬棺的,还有自发来送葬的,足足有上百人之多。
而在樊忠的一声呐喊下,楚舟砸碎了烧纸的瓦罐,砰的一声脆响,伴随而来的是烟灰四溅。
像是得到了某种信号,唢呐之声响彻全场,带动着锣鼓和人群,已是排成了一队长龙,往前赶去。
这是,楚舟已是端着牌位,走在了前方,伴随着哀乐的奏响,整个人的心情也低落了几分。
没错,玄真老道是对他们师兄弟不算好,叱骂和体罚从来没少过,一个不如意就得挨揍。
但你没法否认的是,是老道人救了他们,给了他们吃喝,教他们识文断字。
这活命之恩,是做不得假的!
该有的感恩之心,楚舟并不少,所以,昨夜那一场收鬼行动,他才会在玄真老道被吞吃之前就出手。
从玄真观到墓地的距离并不算长,约摸着走了不过一刻钟的样子,他们就到了地方。
那是一处山清水秀之地,乃是玄真老道生前自己勘探过的位置,已是挖出了坟墓。
又在樊忠专门请来的老人指导下,棺木入葬,隆起坟头,竖起墓碑。
一套流程是繁琐又流畅,在樊忠的调度安排下,属于玄真老道的最后体面,是给拾起来了。
只是到了最后,有来客上前,一次次的躬身行礼,而楚舟领着两个师弟,一次次的跪拜还礼。
原本,一切都很顺利,直到最后,那薛府的大管家又来了。
依旧是体型富态,头颅高昂,一副目中无人的样子。
他随意的躬身一拜,就大剌剌的站在那里,目光盯着楚舟,几乎是毫不客气的发问:“前几日,我与楚小道长所言,不知考虑的如何了?”
楚舟骤然抬头,脸色阴沉,道:“我师父刚刚入土,你们就这般咄咄逼人?”
那薛大管家嗤笑一声:“就是给你师父面子,才等他出殡之后,我才来此!
好了,莫要废话,我最后一次问你,应,是不应?”
这一刻,楚舟是气极反笑,近乎一字一顿道:“我若不答应,你们又能奈我何?”
“还能怎样,不答应就不答应呗!”
那薛府大管家似是早就猜到了这般结果,也不惊奇,只是看着楚舟的眼神犹如在看一个死人:“既如此,我这就回转,与我家老爷讲明。”
“不过,楚小道长,没了我家老爷说项,后面可不会有人在乎你玄真观了。
若是遇到什么不测之事,也勿怪我等未曾告诫与你。”
“不测之事?这就是赤果果的威胁了啊!”
楚舟咀嚼着这句话,仿佛能体会到话语后的血雨腥风。
突兀的,他笑了笑,看着这体型富态的管家,问:“一直只知道你是薛府大管家,可还不知你的姓名,是否告知一声啊?”
“你为何要问我姓名?”
“总得知道与我对话的是谁吧?”
“呵呵,你是该记得我的名字,薛府管家,大老爷赐名薛奴!
这名字,你该记住了,往后余生,或许,它就是你的噩梦。”
这般说着,薛奴再也不愿废话,转身,道:“我们走!”
就是领着两位体型壮硕的奴仆,大跨步离开。
而四周,已是被这一番对峙,骇的没了声音。
有些惧怕的,早已经跑了,而余下的,则看着楚舟,如同再看一个死人。
白沙城内,县丞说要搞死一个人,不能说全部,但九成九是死定了。
可此时此刻,楚舟却是盯着那薛奴远去的身影,摩挲着腰间的猩红木牌,点了又点,嘴角带着丝丝冷笑。
“作为我要杀的第一个人,总是要知道你名字的!”
“薛奴,薛奴,狗一样的东西。”
新书发布,求各种支持哈!
第11章 11:御鬼杀人
夜已深,
薛府,内宅,客厅中。
一桌上好的酒宴已然摆好,该来的客人也尽数落座,
人虽不多,不过五六位的样子,但拎出任何一位,都是整个白沙城有头有脸的人物。
至于那薛府大管家薛奴,早已经换了一身质朴的衣物,略佝偻着背,端着一壶酒水,侍立在一旁。
而坐在上首的,就是他的主子,薛家的家主,白沙城的县丞薛明华。
若是从外貌上看,他和薛奴倒是有几分类似,同样的体型富态,同样的身穿华服,
要不是那张脸差距极大,或许,薛奴在外,就是他的翻版。
摆了摆手,他就道:“既然大家都来了,我们就开宴吧,薛奴,给几位大人斟酒,再把事儿说说。”
“是,主子!”
薛奴应了一声就立刻动了起来,他先给自家主人满上,
又按着顺序,给来客一一斟满了酒水,并开口讲述这几天去那玄真观的详细过程。
他倒是没敢添油加醋,只是将和楚舟交谈的话语说的清楚,直到最后,才恶意满满的添了一句:
“或许,玄真老道殒命,那小家伙就真以为自己能继承这偌大家业了,有些飘了,居然还敢威胁我等?”
“哦?怎么威胁的?我见过那小道长,看起来不是个胆大的啊?”一个年轻的声音响起,他转动着杯子,饶有兴趣的问:
薛奴张嘴就要继续编排,但薛家家主的声音适时的响起:“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拒绝了,而且,拒绝了我们两次。
所以,我们不该给他第三次机会。”
“那就按之前商量好的办吧,也不过是个十五六岁的小家伙,再带两个小孩,还能翻出什么浪花来?”
这次开口的是个苍老的嗓音,带着老年人特有的沧桑浑厚,说出的话语却更显嚣张:“要我说,早就该直接出手了,拖拖拉拉这么多天,又是何必呢?”
薛家家主摇了摇头:“我可是县丞,大家也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面子上还是得过得去的。
能在法理上不留下隐患,才是最好的!”
苍老声音似乎半点不惧县丞,张嘴就怼:“问题是,到了最后,你不还是得用武力?像极了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
薛家家主脸上笑容一僵,可只是深深看了老人一眼,就恢复了正常。
他笑着对其他人道:“无论如何,我们都等了这么多天,也算是给足了玄真老道面子,等他出殡后再动手了,谁都挑不出错处!
终究,这白沙城不是我们一家独大,还是要顾忌下其他人的。”
“这倒也是。”
这次附和的是那年轻人,只是顿了顿,他又问:“你们觉得,那楚小道长有没有继承玄真老道的几分本事?
比如说那御鬼秘术?”
此言一出,先是安静一瞬,可又有好几个人都笑了起来,还是薛家家主开口:“你真以为玄真老道是诚心收那三个弟子啊?
不过是拿他们当奴仆使唤而已!
而且,就玄真老道的性子,你真以为他会将压箱底的本事传给他人?”
又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响起:“依我看,那御鬼秘术是不是真的存在,都还两说呢?
要是真有,玄真老道也不会在那独角鬼手下,没半点反抗之力,就被割了脑袋。”
“这个也说不准了,毕竟,秘术这等存在,你们是知道的。谁也搞不清楚,其副作用为何?
使用起来是不是需要提前准备?
阴沟里翻船,也是常有的事儿!”
“这倒也是!”
薛家家主摆了摆手,道:“这些,都不是现如今需要讨论的,没必要,等拿下玄真观后,寻到了那秘术,我等各自抄录一份好了。
至于财货、田地和铺子,还是按照以前的比例划分,大家可有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