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龙卷中央,只听一拳又一拳的撼地之声,犹如擂鼓,化作一道又一道的冲击波,往外扩散,
那剑气龙卷被催动,一鼓一缩,宛如巨兽心脏的跳动。
每一下,都是方圆百米,数百米内的震荡,所过之处,一切山石草木,都成了齑粉。
又在足足僵持了盏茶后,那老人脸色涨红,发出一声咆哮。
他手中剑直指楚舟,一掌,又一掌的按在了剑柄处,强大的真气宛如实质般汹涌而入。
——无双剑技,贯日!
一时间,剑气龙卷内,有十多道红色剑罡激射而出,似要将入目所及的一切,戳出了十七八个窟窿。
可这一切,都不及楚舟张嘴,吐出的‘叱’字!
一道赤白剑光自他口中吐出,只一瞬间就冲霄而起,所过之处,什么剑光,什么龙卷,统统切成两半。
一同被切碎的,还有篝火另一边,那持剑的老人。
啪嗒!
有宝剑自手中掉落,老人似乎还有些迷茫,望着楚舟,嘴唇蠕动了几下,似是想说些什么,可最终软软倒地。
砰的一声,他裂成了两半,自中间一分为二,鲜血染红了地面。
楚舟又坐了下去,随手在半空比划了一会儿,淡蓝色光华构成了一道繁复的图案,直至最后一笔合上。
‘砰’的一声,火焰凭空自燃,一只火鸦从中窜了出来,震动翅膀,四处飞舞。
它掠过篝火,羽翼滴落的火焰就将篝火重新点燃,再是盘旋不止,嘎嘎的叫个不停。
“成了!”
楚舟握拳一挥,神色有说不出的高兴,似乎用出了这术法,比杀了一位先天武夫还要开心。
……
又十数日后,又一处,
半山腰,窄道上。
楚舟居高临下的眺望远处,眼中神光闪烁,隐约可见有持剑黑衣人不断靠近,速度极快,在树梢和山石间闪动。
楚舟又望了望身后,山间被平整出如阶梯般的田地,种植了不少草药,还有几间茅屋点缀。
这里是药田,是闻香观在山中特地开辟出来,种植各种草药的地方。
世人皆知野生的草药药效更好,但数量多了,光靠野生就不可能供应的来。
所以,但凡是大宗门,都得有自己开辟的药田,乃至于,驯养灵兽的兽园。
现在,楚舟就是驻守这一处药园,预防云崖剑派的袭击,他本以为这任务好,能清净些,
可谁知到了没半天,袭击者就来了。
“唉……”
叹了口气,楚舟也是认命了,他随手比划,又有一点法力灵光闪烁,在失败了两次后,终于勾勒完成。
在术法成型的那一刻,山峦大地之上,空气骤然冰冷,弥漫的水汽化作白雾,翻滚着升上半空。
只是片刻,山脚下,已是被迷雾所笼罩。
内里的黑衣人被这诡异的迷雾弄得惊叫连连,而楚舟,一头扎入其中。
不一会儿,除了惊叫,更多的就是惨叫了。
直到片刻之后,一道剑光破空而出,宛如流星般一闪而逝,突破了迷雾的笼罩。
再次现行,已是多了一人握剑立在树梢上,他回头望着那迷雾,听着惨叫声,眼中闪过一抹惊惧。
只是略作犹豫,他就毫不犹豫的离开了,人随剑走,剑随人去,速度飞快!
……
安岳城,
某处地下钱庄。
“黄家黄明组,以自家酒楼商契为凭,借贷白银一千两,为期三月,九出十三归,可否?”
“准,备银,入账!”
“是!”
“李家李德贵,以良田千亩地契为凭,借贷白银三千两,为期一年,九出十三归,可否?”
“李家的地,都是下田,三千两太多了,只给一千五百两,为期半年,九出十三归。
就这,再去商议……”
“是!”
帘幕之下,楚舟坐在那里,看这一拍繁忙景象,表情就有些挂不住了。
让他外出打打杀杀也就罢了,居然让他跑这里来看场子?
这叫什么事儿嘛?!
不过,楚舟也是知道,这里算是整个天泉郡最大的地下钱庄,也是闻香观最重要的产业之一。
内里存储的银钱至少占了闻香观流动钱财的一半以上,确实得找个厉害的人看着。
要不是楚舟这些天任务完成的实在是漂亮,就算是先天武夫,在他手中都是或死、或逃,估摸着这美差也轮不到他。
不过,坐在那里,只是片刻,他就无视了满屋的银钱,而是细细思索起,这一个月来安岳城的局势。
二更!
第119章 116:霸宗,生死擂
不管在哪个世界,三角永远是最稳固的,所以,哪怕闻香观和云崖剑派已经斗得不可开交,可只要有虎煞阁在,就没法彻底打起来。
但现在不一样了!
虎煞阁还在,可撑不起第三个角了,那事态,已然就得往不可控的方向发展。
于是,这一个月间,不管是云崖剑派,还是闻香观,都用尽了种种手段,往对方的‘肺管子’戳了。
比如云崖剑派想捣毁闻香观最大的药田,直接斩断制作各种大药的供应,只可惜被楚舟挡回去了。
再比如闻香观突袭了安岳城八成的赌场,所有赌资席卷一空,所有赌场付之一炬。
这就等于斩断了云崖剑派最大的财源。
再有,也不知云崖剑派从哪里得了消息,突袭了某个商队,毁了千辛万苦得来的一罐灵兽之血,
以至于闻香观的‘定神安魂香’,没了最重要的原料,能驱使先天武夫为闻香观战斗的宝贝,就此断了来源。
现在,只是拿以前的存货顶着了。
如此你来我往,不要说弟子门人,就连各级长老,供奉,先天高手都是频频交手,打的是不可开交,死伤无算。
比如说闻香观右护法谢立煌死了,这位伴着周武一路走来,几乎倾尽心血的中年汉子,
被先天高手突袭,身重一十八剑,又被割了脑袋,死的惨不忍睹。
闻香观大长老石廷寿也死了,作为先天武夫,他却是在家中被围攻,力战而亡,却没有保住一家老小。
就连三个月大的孙子,都被摔死当场。
再有媚娇娘麾下的蝶舞,大战初期,起了奇效,以刺杀和下毒的手段,要了不知多少云崖剑派弟子的性命。
可由此招来闻香观的针对,要不是周武反应够快,亲自救援,媚娇娘都得生死当场。
而闻香观的损失惨重,自然预示着云崖剑派也不会好过,甚至,因为楚舟这位不按常理出牌的人在,死伤的高手更多。
他们的交手,把安岳城给打的破败不堪,民众苦不堪言,又求告无门。
可真论起来,他们现在承受的苦,在整个天泉郡,已经持续很久了。
而这般越来越过火的争斗,其实论起来都是在试探,试探各自的底蕴和底牌。
也是在逼迫,逼迫对方不得不走出主场,到客场搏命一战。
楚舟能清晰的感受到,即使强盛如两大宗门,都禁不住这种持续放血的状态。
现在,两大宗门就像是两个堆满的炸药桶,只要一点火星,一点点火星,就能彻底点燃。
只是,楚舟也没想到,这火星会来的如此之快。
……
闻香观,
周府,中门大开。
周武立在门前,穿一件紫色道袍,负手而立,华贵威严。
他的身后还跟着左护法媚娇娘,大弟子殷胜云,一左一右,俊男美女,异常醒目。
只是,但凡是看到这一幕的人都会冒出一个想法,这天泉郡,到底是谁,能让周武亲自迎接?
当时,楚舟携斩杀血铃铛孟公颐的战绩至此,也无此殊荣。
答案,在片刻之后揭晓了。
一位鹤发童颜的老人,手持血染长枪,出现在长街尽头。
他一步步迈进,速度不快,但煞气滔天,似是要找人拼命一般。
直到他行至周府,中门前,微微抬头,和周武四目相对。
周武迈下台阶,走到近前,道:“左兄,可算是将你盼来了,我们里面聊?”
那鹤发童颜的老人,赫然是原虎煞阁大长老,现如今的掌门左丘同。
他本是黑白参杂的头发,在连番打击下,也是彻底白了。
但这一刻,直面周武,他苍老的身躯似充满了力量,身形微动,喑哑的嗓子扯开,大声问:“观主,我来了,只问一句,你答应的条件可还算数?”
周武缓缓挺直身躯,直视左丘同,没有任何迟疑:“我说过的话,一字一诺,绝不反悔!”
“既如此,我虎煞阁就是闻香观最锋利的枪,你让往哪儿,我就往哪儿,绝无二话。”
……
这一日,有一则消息在安岳城疯狂流传,虎煞阁下场了。
他们在遭受重创后,终于做出了选择,站队闻香观,成为周武手中,又一杆锋利的枪。
没错,虎煞阁遭受重创,实力十不存一,但依旧有两位先天武夫坐镇,以及一大堆高手。
他们的加入,几乎是彻底压倒平衡的一根稻草,让闻香观的表面实力,彻底压过了云崖剑派。
当然,虎煞阁之所以选择闻香观,自不是因为闻香观摆脱了嫌疑,也不是因为周武的个人魅力,
只是因为,闻香观更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