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是炼气四重,但也是散修,只仗着些修为积蓄和道统生克之利罢了。’
刘霄闻欺身上前,炼气六重之前,不过法力深厚的差距,只是量变,若是能以剑势笼罩,斩其法躯,就可一鼓作气击败对方。
那女修显然看出刘霄闻用意,忙催动银光,笼罩其周身,道道漩涡袭来,叫一旁的樊花宴催动水幕抵住。
“快些,我挡不住多久。”
樊花宴声音急切,覆面的面纱不知何时落了下来,露出那张朦胧若淡月的脸来。
辛金为霜露之金,银色的漩涡涌动,将道道水幕冻结,而后粉碎,不多时就要将刘霄闻席卷入内。
蓝纱女修见对方法剑斩不开她周身银光,只能一点点磨炼,脸上露出笑来,如今陷入僵持,自然是修为深厚的她占些便宜。
刘霄闻并不慌张,神色沉稳,逐渐吞炼那银光,任由漩涡接近。
“刘霄闻,快退!”
樊花宴声音急切,她催动的最后一道化水之幕也被击破,数道银色漩涡向二人袭来。
‘到时候了。’
对方正有些松懈,觉得已经拿下二人,刘霄闻剑上赤火熊熊而燃,直斩而下,同那银光相冲。
这只是障眼法,真正的杀招是那大日煌火内藏的一点太阳之性,他向前递剑,一点金明之火自赤焰中涌出,直穿那重重银光,落到这女修额上。
对方顿时惨叫起来,想催动银雀抵挡,却不想那法器触及金火,也被熔毁一角。
这女修的头颅燃烧起来,顷刻间化为飞灰,只剩身躯,直直倒在地上。
刘霄闻身上受伤不少,一旁的樊花宴忙催动法器,生发之意笼罩,治愈了几处伤口。
前后动作极快,等对方倒下,樊花宴还未看清发生何事,只当眼前之人还藏有别的手段。
刘霄闻捡起那银雀像,又看了看那女修身上,连个芥子物都无,只有些零碎的胎息灵物,当真寒酸。
一旁的正在同香河斗法的二位修士见那女修落败,纷纷远遁,不敢再纠缠,香河还欲去追,叫樊花宴喊停。
几人不欲在此多停留,离了此地,向着丹室方向前行。
“花宴道友伤势可还要紧?”
刘霄闻随口问道,想拉进些距离。
樊花宴神色缓和几分,不似之前那般清冷,浅笑道:
“无妨,我修行【化水】一道,本就善治愈伤势,称我花宴即可,不必叫什么道友。”
离了那闻法壁,樊花宴面上带着些好奇之色,迟疑少时,还是开口问道:
“不知霄闻得的是何经文?。”
刚刚一道同人搏杀,生死之间,两人关系亲近了些。
刘霄闻看向对方素白脖颈上的弯月玉佩,篆文震动,有些发愣,直到眼前女子轻咳一声,他才回过神来。
‘这人平时看着还是行事正道,怎忽地就孟浪起来?’
樊花宴并不知对方心思,只觉那目光有些过于炙热,让她稍稍皱眉。
“是本四品符法,福炁一道的。”
刘霄闻收回目光,自觉刚才有些冒犯,语气缓和几分。
“可是那【祈善化业符法】!”
樊花宴听闻是符法,忽地止步,急急问道。
刘霄闻缓缓点头,不知眼前之人为何如此激动,甚至有些失态。
一旁的香河也是神色一变,看向自家小姐,低低道:
“小姐,那残图记载有误,这符法不在丹室,竟然在闻法壁内。”
刘霄闻会意,看来他手中这卷符法对方早就有意谋划,不想如今到了自己手中。
“霄闻手中这符法对我意义重大,不知可否一观?”
樊花宴似乎有些羞惭,不敢看对方眼睛,只好偏过头去,声音细微。
“这事好说,能夺得这符法,本就仰仗二位出力,只是还望出去详谈,现在还是早些同师父他们汇合为妙。”
刘霄闻如今满心都是怎么将那玉佩拿到手,对方有求于自己,让他心中有些谋划,只想早些同师父见面,详谈此事。
樊花宴点头称是,脸上露出些笑意,明眸中多些亲善之意。
又向前行了少时,刘霄闻止步,看向一处岔口,笑道:
“师父他们快到了。”
几人总算放下心来,在此停步。
岔道后传来脚步声,刘霄闻却察觉出不对来,拔剑而出。
‘只有一人的脚步声。’
一披着粉红僧袍的僧人自岔道走出,脸上有些邪异的笑,天女唱诵之声响起,他轻轻捻动手中白骨珠串,看向眼前三人,笑道:
“几位施主可是在等我?”
“赞啰。”
樊花宴脸色一沉,变得惨白,刘霄闻也是心中一惊,对方此刻气势显露,恐怕已经接近炼气八重的修士,怕是距离法师不远。
“你可想好,段家可不是让你这般胡来的。”
刘霄闻强撑一气,想同这妖僧周旋几分,等到师父来此。
“段平度现在可忙着,管不到我头上。”
赞啰开口,有孩童、妇人和老翁三重声音响起,身上粉红宝光四散,红粉骷髅,男女合欢之象在他身后显化。
“樊大家,我可是自天水追你到赤云,苦等了这些年,你是【化相女】,本就适宜修行些房中术,欢喜禅,随我而去,自有筑基的缘法等着你。”
樊花宴神色阴沉下来,冷冷说道:
“我看赞啰大师还是寻别人去吧,那梅斋里可有不少花柳女子,和大师很是相配。”
赞啰不言,粉红宝光涌来,樊花宴催动玉瓶,刘霄闻祭起法剑,全力抵挡。
那原本澄白的水流遭了宝光,化为浑浊,有靡靡之音传来,法剑斩出,不想这柄火虎牙直接变得软塌,好似泥捏的一般。
‘对方修为之深厚,不是我等可以抵挡的。’
刘霄闻咬牙,正欲全力催动那大日煌火中的太阳之性,看能否突围。
赞啰脸上笑意愈发炽盛,念诵起经文来,度化之声传来,香河哀嚎一声,显化原形,变为一白狐,瘫在地上。
樊花宴眼中似乎有粉色的宝光随之涌出,整个人动摇起来,一步一步向着赞啰走去。
‘怎么办?’
若是没有那枚玉佩,刘霄闻此刻第一反应便是立刻遁走,但如今却是不能退。
‘无论如何,也要将那玉佩留下。’
他深知此物重要性,强行催动秘术,使出那苛虎火相,七窍流血,怒吼一声,震荡那粉色宝光几分,
樊花宴的眼中显出些清明,但很快就又恢复动摇的神情,痴痴向前走去。
“你最麻烦,先送你走。”
赞啰脸上有些怒意,上次也是这人来坏事,正欲动手,将这炼气二重的小修碾死。
身后传来些不寻常地动静,赞啰转身,只见一片汹涌的紫意和茫茫剑气。
一方雷池显化,天音震荡,雷光重重,两柄飞剑已锁定他的心窍和咽喉。
“你说送谁走?”
自道路尽头传来一人的声音,杀意四起,笼罩向这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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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未济
岔道内,剑气纵横。
赞啰周身重重粉红宝光被冲击而开,红粉骷髅和天女唱诵的异象都止住,他神色凝重,看向来人。
许玄轻举恒光,剑身上云气四散,紫雷迸射,他欺身上前,同这妖僧缠斗起来。
樊青竹眼见此景,忙挥袖将刘霄闻三人卷回身旁,取出三枚莹白的宝丹,喂给几人,帮着调理伤势。
“师父.”
樊花宴初醒,声音虚弱,还有些恍惚。
樊青竹面若寒霜,看向温思安,沉声道:
“还望温道友帮着看顾下我家弟子。”
温思安闻言,稍稍臻首,樊青竹御风上前,一道出手,赞啰有些难抵,落到下风。
许玄已经动了杀心,那方虚幻的劫池升起,两柄飞剑携雷而动,死死锁定赞啰的眉心。
天陀先前已经告诉许玄,释修不类仙修,不会修炼什么上中下三田。
这些僧人修性不修命,一身修为都在识海之中寄托,此身若舟,随时可弃,这也是释道转世方便的缘由。
寻常紫府想要转世,必须有金丹一级的东西护佑魂魄才可。
一位菩提萨埵之境的高僧,便多次转世重修,不断积攒因果,提高修为。
飞剑势急,赞啰还未见过炼气时能一人执三柄法剑的,不是灵识强横,就是法器有些古怪。
樊青竹在一旁压阵,驾驭起一道澄白之水,包裹而下,同赞啰的粉色宝光相持起来。
眼见不敌,赞啰长诵一声佛号,周身宝光尽数收敛。
他整个人手脚萎缩,躯干瘪下,身躯若张纸般纤薄,只剩那颗头颅膨胀起来,面色紫红,迅速飞遁,化作一道流光向前方而去。
这妖僧使得遁法极快,瞬间就挣脱樊青竹控制,整个人像水母一般,以那颗硕大的头颅拖着身躯遁走。
许玄收剑,脸上还有冷意,看向赞啰逃遁的方向,只道:
“这人手段多变,他若不死,继续纠缠,恐怕有些麻烦。”
一旁的樊青竹亦是这般想法,见这赞啰招惹上这位掌门,她稍稍放心,觉得可以依靠几分。
当下这妇人附和道:
“这妖僧必然会入丹室之中,届时再除了他。”
许玄心思却不在此,而是不着痕迹地感应到了那玉佩。
自从见了樊花宴,他气海中的古碑便震动不已,显化的白玉天宫更是清光流转,仙乐四起。
‘如何才能得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