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没有送入洞房这一礼,但基本已是心照不宣之事。
姬灵若抿了抿唇,知道何疏桐这是在替两人支开她,她虽无奈,但也不可能不懂事到这种程度。
“是啊,师兄师姐,你们先走吧,这里我来收拾就好。”
游苏于心不忍,但姬灵若却也心意已决。
他只能心中浅叹,将师妹的好给默默记下。
看着两人牵手离去的背影,姬灵若有些怅然若失,何疏桐都将之尽收眼底。
“三年前你初入鸳鸯剑宗时,我还觉得能来鸳鸯剑宗是你的幸运。现在却觉得,能有你是游苏的幸运。”
“谢师尊……”
“不,我该替望舒谢谢你才是。”
……
游苏与望舒并未回房间,而是坐在院子里看天。
天上的星月忽地黯淡起来,短短片刻,又有大片的云遮了上来,其实并没有什么好看的。
其实游苏并不想将道侣这个关系看得那么重,并非是他不重视这个身份,而是他不想为了一个所谓的称谓,改变他与师姐或是师妹的相处方式。
“师弟在想什么?”望舒静静地看着游苏,蓝瞳璀璨。
“在想我很幸运。”游苏咧嘴轻笑,“与师姐第一次在出云城相遇的时候,师姐将狼狈的我抱在怀里,我从未想过自己会与这样的仙子扯上关系。当时一边担心师妹,一边则担心弄脏了师姐的衣服。结果没想到,仙子不仅先变成了我的师姐,现在又成了道侣”
望舒偏过脑袋,轻声道:
“可是从刚见面的时候,我就觉得师弟很不一样啊……那是一种很特别的感觉,我从来没有在别人的身上遇到过。所以这样的幸运,也只会降临在师弟的身上而已。”
莫非这就是一见钟情?
游苏感动不已,师姐的无心之言,却是在告诉他:他并不是万千普通人中幸运的那一个,而是因为他本就是特别的。
“谢谢师姐。”
恰在此时,游苏的手背上蓦然感到一丝冰感,转而被他的体温融为了水。
天地一片静谧,以他的耳力,甚至能听见树枝、草地被轻轻压住的声音。
他知道,这场雪终于还是落了下来。
天空中飘落着纷纷扬扬的雪花,它们反射着微弱的月光,夜风刮过,它们宛如一群优雅的舞者,在融于大地前跳着最后一舞。
望舒摊开手掌,任由雪落在她的掌心。
“一片两片三四片……”
她打量起手中的雪花,居然又念起了游苏曾送给她的那首诗。
看得出来,少女真的很喜欢雪。
她本就如雪一般洁白,同被天道坠于人间,见雪仿佛见到了自己以前的模样。
“可惜雪才刚下,不然还能堆个雪人。”
游苏捏了捏望舒的手,“师姐冷不冷?”
望舒当然不会因为下雪而冷,哪怕雪落满了她的身子。但她像是想到什么,旋即点了点头:
“去师弟屋子里就不冷。”
游苏剑眉微挑,总觉得师妹这话像是有人教过一般……
他便牵着师姐,回到了师妹帮他精心装扮的‘婚房’。
“师弟是为了我准备的吗?”
望舒环顾房间,觉得与印象中的师弟房间多了许多差别。
“其实是师妹准备的。”游苏很诚实。
“师妹真好。”
“没错。”
望舒又像是想到什么,拉着游苏坐到床上:
“床上暖,我们坐床上。”
游苏心中苦笑,只觉得师姐这一步步转折生硬的很,绝对是受了‘高人’指点。
不过他也没推辞,坐下之后将师姐的手盖在自己的大腿上,宠溺问道:
“是师娘教了师姐什么吗?”
望舒迟疑不答。
“师姐也学会骗人了?”
“我没有骗人……”望舒略微垂首,旋即轻轻嗯了一声。
“忘掉师娘教的那些东西,一切随师姐心意知道吗?”
游苏知道,师娘一定是教了师姐所谓的男女阴阳之理,无论是为人道侣,还是为一个正常的人,那都是该知道的东西。
但游苏却不想将这个视为一种必须在今天做的事情,这本该是发乎于情、顺其自然的结果,经师娘这么一教学,反倒变成了这新婚夜的任务。
“嗯……”
望舒忽地转头,看向游苏认真地问:
“师弟不想和我双修吗?”
游苏嘴角一抽,暗道又来了,又是这‘师弟不想和我啥啥’的经典句式。
“这不是想不想的问题。”
“其实我可以的……”
望舒支支吾吾,似是担心游苏还在不把当一个正常女子来看。
说着,她就准备摘下自己的玉兔面具。
游苏吓了一跳,拉住少女的手:“师姐不是脸还没凝聚成功吗,怎么突然要摘面具?”
“师弟害怕吗?”
“当然不怕,我只是不想师姐逞强。你即使摘下,我也看不见师姐的模样。”
望舒闻言,这才放下盖在面具上的手。
“那等师弟能看见的那一天,我再摘下面具,因为我要让师弟当第一个看见的人。”
少女说的庄重,游苏备受感动。
他眨了眨眼,突破凝水以来,双眼的视力又有所突破,对于放在一掌距离的茶杯,甚至已经能看清它的形状。他相信,复明之日就在不远了。
“我会加油的。”
“嗯……”
望舒挪了挪位子,离游苏坐的更近了些,两人的肩膀紧紧挨着,仿佛能直接闻到对方身上的味道。
望舒也不知道为何,这股想要和师弟越来越近的欲望愈发强烈。
“师弟给我讲故事吧……”
新婚之夜新郎给新娘子讲故事,倒是极新奇的体验。
游苏笑了笑,“师姐想听什么?”
“想听许仙和白娘子一样的故事。”
好嘛,师姐也长大了,想听的故事都不再是青青草原了。
游苏伸出手,轻轻揽住师姐的肩膀,这样亲昵程度的举动前所未有,但他做起来却再没有心理负担。
游苏思来想去,最终选择讲了一个司马相如和卓文君的故事。
或许是在他看来,初见就待他极其热情的师姐,正如那个在卓家大堂上弹唱《凤求凰》的司马相如,也正是这直率、大胆的表达,打动了帘子后的那个卓文君,也让那个习惯封闭自己的自己怦然心动。
这故事讲的很细,红烛都燃了一大半,在桌上摊开一片红泪。
“司马相如好坏,还想抛弃卓文君。”
“卓文君写出《白头吟》,最终也让司马相如回心转意了啊。”
“那就能掩盖曾经的错误吗?”
“人非圣贤,孰能无错。但……师姐说的对,他的确是做错了事。”
“没错,做错了事,就该受到惩罚。”
望舒突然握住粉拳,“我做错了事,可师弟还没惩罚我。”
经她一讲,游苏这才想起千华阁之难,其实都是师姐没能经受住诱惑的结果。
他本来就打算给师姐一个教训,可当时教训完千华尊者就被三长老接上,然后就相继进入突破。以至于后来突破的喜讯,让他都忘记了此事,却没想到做错事的师姐还战战兢兢地记着。
他暗感好笑,这也是人之常情,难怪师姐对司马相如犯错之事耿耿于怀。
一个有着道德感的人若犯错后悔之后,是不会轻易忘记曾经的错误的。那会成为一个烙印、一个心结,直到自己得到相应的惩罚才会放在那个错误。
“其实我也不想接受千华尊者的诱惑的……只是我想着,哪怕犯一点错,师弟也不会怪我、不会责罚我……”
“所以你才敢答应她?”
游苏的声音严肃了些,“我倒是没想到,师姐竟这般有恃无恐。明明是自己意志不坚,却还在自欺欺人,用我的宽容来当你犯错的借口。”
“师弟对不起……”
望舒将头埋得很深。
“我记得上次给师姐洗脚时就说过,想不乖就得承担不乖的代价吧?”
望舒讷讷不言,只是羞涩点头。
惩罚就是惩罚,游苏当然不会说什么‘罢了这次就饶过师姐’这样的话。
“那师姐伸出手,我用戒尺打你十大板,看你下次还敢不敢轻易接受诱惑。”
望舒摇头拒绝,游苏以为少女是害怕,便想减轻责罚,可少女接下来的话让他惊掉大牙:
“师弟的惩罚太轻了,我还敢的……师弟要严厉一些才对,就跟对千华尊者一样,她肯定再也不敢做坏事了。”
游苏剑眉一挑,想来那晚上千华尊者的战败画面,师姐还是捕风捉影,看到了一点……
他心有所感,暗觉好像是少女引导着这一切,故意将话题引到这‘惩罚’上来。
这绝不是师娘能教的东西,因为师娘不知道这些细节,根本无法教的这么自然。
难道这就是师姐从心的结果吗……
游苏也在此刻明白,师姐真的是一个正常女子。她不仅有食欲,她也有别的欲望。
他忽地双手下移,托到少女蜂腰处,将少女的娇躯一翻,横压在膝上。
望舒一身洁白,现在压在游苏大腿上,宛如砧板上一条待宰的白鱼。
游苏揽住她的秀背,对着腰下鼓起的裙衣就挥掌拍去,发出‘砰’的一声闷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