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湘子昏迷了半日光景,才幽幽醒来。
睁开眼来,望着四周水波涌动,明晃莹透之景。
他才发觉自己还在沱江水府。
“小道士,你醒了?”
正打量时。
一旁照顾他的敖皎,瞧见这一幕,随即檀口一张,露出一丝诧容来。
敖皎本以为韩湘子心神受创,少说也得五六日才能苏醒。
没想到,这搁了不到半日就醒了。
看来,他神魂之力非同小可。
“有劳公主照料贫道了。”
“那敖睚如何了?”
韩湘子起身,坐在床上,他揉了揉双鬓,问道。
如今他并无大碍,但被那掌云控电之斗一照,还是有些不适。
“不必与我道谢,说起来是我疏忽了,没想到那敖睚有真器在手。”
“怪不得,他有底气邀你过府。”
“先前,天雷晃光大将等人已将其拿下,交到雷部了。”
敖皎摇了摇头,玉容之上,多了些歉意。
听到这里,韩湘子一脸默然。
想那敖睚机关算尽,到头来依旧要去一遭剐龙台。
“公主,可知那敖睚为何行此悖逆之举?”
思虑间,韩湘子皱眉问道。
“哎……”
“敖睚是庶出,他虽天资上佳,但在西海却不受待见,来到沱江任职之后,心有不甘,欲要施展抱负,可求路无门。”
“不得已,才打起了沱江水脉的主意,将其炼制成一门真器,来提升实力……”
闻言,敖皎螓首低垂,叹了口气,与韩湘子解释道。
今日敖睚那番话,多多少少让敖皎心有感触。
说完,韩湘子也是一阵默然。
门户之间,嫡庶之别,即便是仙人也不可避免。
“韩道长,可要在水府多待些日子?”
见气氛沉闷,敖皎便换了话题,问道。
“若无他事,恐明日就走了。”
韩湘子想了想,言道。
沱江水府敖睚一事已毕,估计日后阳亭府再旱,也不至于半载不下雨了。
上次,月旋仙子与他说,那道门音律之祖洪崖子眼下就在姑射山。
他自然想去碰一机缘。
若有幸被洪崖子选中,收为徒弟,他音萧一道定大有长进!
得知韩湘子明日便早,敖皎心中一怔。
忽得,她美眸一笑,凑到韩湘子跟前,卖俏道:
“韩道长,伤势还未痊愈,不如在水府多歇息几日……”
那天雷晃光大将让她这些时日先代理沱江水神一职,说用不了多久,雷部就会派新任沱江水神。
这期间,要耽误多少时日,她也不知道。
敖皎觉得一个人待在沱江水府里无趣,若是两个人就热闹多了。
故而,她也想韩湘子留下来。
“公主,留我下来,怕别有所图吧?”
韩湘子一愣,随即眯了眯眼,审视这东海公主一遍。
“我能有什么所图?”
“顶多也就给你吹吹箫……”
敖皎轻笑了声。
“那贫道就留下来陪公主一些时日,等新上任的沱江水神来了再走也不迟。”
韩湘子一眼就看穿了敖皎的小心思。
望着敖皎那双眼秋波,韩湘子思虑一番,觉得留在沱江水府也不是不可。
反正,这敖皎也懂曲箫之道。
去往姑射山之前,若能与她多交流切磋一番,对自己大有裨益。
“多谢韩道长。”
闻言,敖皎望着这清朗疏轩的年轻道人,盈盈一笑,心中多了丝暖意。
……
余下几日。
韩湘子伤好之后,就与敖皎在沱江水府小住下来了。
期间,二人还去了趟桑姑庙,告知月瑶仙子敖睚已被缉拿送往雷部受审一事。
后者得知此事,心中一郁结也终于退去了。
因素月宗还有白红瑛在修行,月旋仙子心有挂念。
敖睚一事结束第三日,她就返回了镜山。
接下来,韩湘子在沱江水府闲来无趣,就与敖皎请教了些,曲箫一上的难题。
对此,敖皎知无不答。
凡是会的,几乎全交给了韩湘子。
经此一事,敖皎觉韩湘子是个可结交之辈。
虽说,他也会去姑射山,找洪崖子拜师。
但能否从中脱颖而出,还是要看各自本事。
不知不觉,二人已在沱江水府小住了半月时日。
……
这一日。
人间,毂河龙宫。
忽有一威仪神将,头戴翎冠,持一法旨,从天而降,惊得龙宫四下虾兵蟹将,胆战心惊。
“不知上神何来?”
有鳖帅上前,壮着胆子问道。
“我乃雷部水雷电光大将,奉雷部玉耀雷王之命,前来传旨。”
水雷电光大将望着那鳖帅,沉声道。
话音落下。
四下虾兵蟹将,纷纷一脸惧色,跪了下来:
“拜见水雷神将。”
“神将在此稍等,小的这就前去通禀龙王!”
得知是雷部水雷电光大将来了,鳖帅哪敢怠慢,与其打了声招呼,就赶紧去了水晶殿中。
……
毂河龙宫,水晶殿深处。
那毂河龙王正陪着其爱妃云芙,欣赏这水底一片绮丽之景。
这毂河龙王,头戴冠冕,身穿龙袍,腰系黄玉。
他头生双角,面容方阔,颔下龙须竟快过膝了,看上去约有四十之龄。
其身旁美妇,身穿襟水浅色袄裙,身姿丰腴,貌美淑丽。
她正是夜磬之母,云芙。
出自湘江水府。
“龙王,磬儿突破真人一境,也有些时日了,这一载多大部分闭目修行,熬练武艺,是该给他寻个差事了?”
望着河底水母变幻莫测,交织而出的美景。
云芙忽得脚步一顿,与毂河龙王言道。
“本王前些时日,已奏表了一封请柬,去了雷部。”
“想来雷部之中,若有合适职位,会考虑磬儿的。”
毂河龙王道。
“那就好……”
云芙松了一口气。
“报!”
“启禀龙王,雷部水雷神将来了!”
就在二人说话间。
那鳖帅急匆匆跑至跟前,俯身禀道。
“快快有请!”
闻言,毂河龙王脸色一变,吩咐道。
“龙王,水雷神将怎么有空来咱这毂河了?”
一旁云芙神色一愣,有些不解。
“许是磬儿一事有了着落。”
毂河龙王猜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