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百个回合,被那开天巨钺一砸,就脑袋一晕。
虎丘天将趁机再祭出一件真器降魔钟来,那钟迎风一涨,化作百丈之大,朝戴远便压去。
望那金钟罩来,戴远心生警兆,忙把手中冲劫枪一挥,想击退那降魔钟,为自己逃遁争取些许时间来。
谁知。
虎丘天将似早有防范,那冲劫枪刺来之际,他手中开天巨钺向下重扔,只听铿的一声,随即那冲劫枪就被击飞了出去。
下一刻,那降魔钟就直接落在戴远身上,将其困住了。
见此情形,虎丘天将这才罢手,随即手掌一摄,就见降魔钟兀自一颤,就变成巴掌大小落在那虎丘天将手中。
那降魔钟,毕竟是真器,可大可小,变化随心。
“想不到,你师兄弟二人倒有如此本事,可擒住这荧妖,待回头去了太和山,本将一定奏禀大帝。”
虎丘天将解决与戴远的斗法后,第一时间就朝吕洞宾与韩湘子的方向望去。
但见,虚空之上,那荧妖被太上金书照得动弹不得,他脸色一喜,与二人赞道。
“天将言重了,能困住荧妖,全靠师尊所赐的太上金书罢了。”
吕洞宾不敢邀功,谦逊说了句。
“话说如此,但此番收取荧妖之心,你二人功不可没。”
虎丘天将摆了摆手道。
话落,吕洞宾与韩湘子相视一笑,没有多言。
一行人略一收整了翻,就返回了全真大殿里。
至于荧妖,已困在太上金书之中。
虎丘天将打算,将此妖交给大帝发落。
顺路将吕洞宾与韩湘子二人,带去太和山。
……
“孙掌门,那二位稚童,遭此一事,必定受到了惊吓,依贫道来看,不如抹去这二人今日之忆,以免日后徒增困扰。”
“纯阳真人说的是,老道这就差人去办。”
众人回到全真大殿,依次坐下后,那吕洞宾似想起了什么,就对孙履吩咐道。
孙履忙答应了一声,就唤来曲长老去办。
接着,他便皱起眉来,不解问道:
“敢问纯阳真人,今日要杀汴姓族人的阴差,究竟是何人?”
“这件事还是师弟来说。”
纯阳真人笑着看向韩湘子,道。
“阴差戴远一事,说起来是个悲剧。”
闻言,韩湘子叹了口气道。
在他看来,若戴远肯回头,说不定也不好落得今日下场。
“此话何解?”
孙履愣住了。
殿中,一些长老不乏好奇看向韩湘子,一脸困惑。
那戴远屠杀了汴府满门,如此恶人,怎会让韩道长同情?
“孙掌门坐镇这芮山多年,想来听过那西渊山的传说?”
韩湘子抛出话来,问道。
“自然听过。”
“传闻那西渊山埋葬了数万将士,因含冤而死,导致怨气冲天,山峦阴昼,化为白雪。韩道长,怎么好端端提起这西渊山来了?”
孙履点了点头,脸上疑惑不减。
“因今日这阴差,就是昔日数万将士的统帅!”
韩湘子脱口而出道。
话音落下,孙履登时就站了起来,一脸难以置信。
“什么?!”
“这…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其余长老听到此话,无比瞪大了眼睛,牙齿打颤。
这韩道长居然说今日这凶神恶煞的阴差,会是西渊山被坑杀数万将士的统帅,如此言论,简直匪夷所思!
见状,韩湘子耐心言道:
“那阴差,名为戴远,乃旧朝大将,其麾下有一副将,名为汴厩,正是如今运州汴家先祖。”
“当年,敌方大军压境运州,欲占领此地,那戴远身为一州守将,自然是抵死不从。”
“双方鏖战多日,胜负难分。值此时机,敌方之人许以高官厚禄,买通了那汴厩,言说只要杀死戴远,将其麾下兵马,引到西渊山,就可加官进爵。”
“那汴厩按捺不住诱惑,就夜里潜入帅帐,杀死了戴远,其后领兵到西渊山,让埋伏在此的敌军一举歼杀!”
“戴远魂入地府之后,北方鬼帝怜其境遇,就让其留下任一鬼卒。”
“至于这汴厩,虽卖主求荣为人不齿,但毕竟让当时运州百姓少了战乱之苦,加之暮年之后,多行善举,到最后也是寿终正寝,一连几生,俱得了福报。”
“眨眼间,几百年过了,那戴远修为日益高深,上次奉命绞杀荧妖之心,反被其所惑,打伤鬼差后,来到了人间运州,找汴厩后人复仇,还杀了其六世之身季荣。”
“这戴远若是肯悔悟,说不定眼下已是阴间大将了,只可惜,一步错,步步错……”
众人在旁静静听着,得知此事来龙去脉如此曲折离奇,一时之间长吁不已,神色寞然。
平心而论,汴家先祖汴厩昔日见利忘义,为了一己私欲,坑杀数万将士,确有天大罪过。
但也因此,让一州百姓免受战乱之苦。
要给其定罪,真的很难!
毕竟,一州百姓少说也是几十万之计,若真的沦陷,几十万人不知死伤多少?
至于戴远,放不下心中旧怨,执念太深,是害人又害己。
“想不到,事情原来是这般……”
好半响后,孙履长吐了一口浊气,眼下荧妖之心事情已毕,不知为何他心中只有沉重,不见喜色。
而虎丘天将再听完后,一言不发,只是低眉,不知在思忖什么。
过了一盏茶时间,虎丘天将才望向吕洞宾与韩湘子二人言道:
“今日,我等在芮山休息一日,明夜就去往地府,将戴远押给北方鬼帝受审。”
“至于荧妖之心,本将会带回太和山。”
“临来时,大帝说了,让本将请你二人去一趟武当。”
“既然大帝相邀,贫道与师弟自然要去。”
话落。
吕洞宾与韩湘子对视了一眼,他便率先答应下来。
不多时,众人寒暄了几句后,便各自离开了大殿。
今日,经戴远与荧妖之心这么一闹,全真派不少地方要修缮一遍。
一些长老也受了些许伤,需要疗养。
只不过。
在吕洞宾刚走出大殿时,身后那孙履却忽然开口道:
“纯阳真人,且慢行。”
“老道有一事,要与你商议,不知真人可有时间?”
“不知孙掌门,寻贫道有何事?”吕洞宾停下步伐,回头望向孙履,问道。
“这……,真人能否屋内一叙?”
闻言,孙履四处望了眼,有些难为情道。
“无妨。”
“那就偏殿一叙。”
吕洞宾不疑有他,就径直与孙履,走到了全真派一偏殿处。
“纯阳真人,老道有一个请求,不知真人应允否?”
一进门,那孙履忽得就对吕洞宾客气不已,此刻直接鞠着身子,稽首道。
“孙掌门,且勿这般,有何请求,只管讲出来便是。”
吕洞宾忙把孙履搀住,温声说道。
“老…老道,想把这全真掌门之位,禅让给纯阳真人,不知真人意下如何?”
孙履犹豫了一二,心中一横,便开门见山道。
“孙掌门,你……”
闻言,吕洞宾怔住了。
没想到,孙掌门叫住他,是为了此事?
“真人若是不愿,权当老道没有问过。”
见此神情,孙履自知吕洞宾多半不会答应,不由得苦笑了声,脸上涌去一抹愧色。
让出掌门之位,是那日织天大王来芮山时,生死时刻得蒙纯阳真人仗剑来救时,他就生出了这个念头。
其一,这纯阳真人是云房祖师之徒,他来担任全真掌门之位,再合适不过。
其二,纯阳真人修为高深,嫉恶如仇,仗义豪情,他若是愿意带领全真派,必定能摆脱当下颓势。
其三,纯阳真人对全真派有几次救命之恩,于情于理把掌门之位禅让于后者,完全能说得过去。
正是考虑了这些,孙履才最终决定与吕洞宾坦诚直言。
“不!”
“贫道愿意!”
谁知,在孙履正黯然神伤时,那吕洞宾却猛地一口应道。
“当…当真?!”
闻言,孙履一脸激动,他颤抖着身子,说话有些哆嗦。
他原本对此事没抱多大希望,但此刻吕洞宾口中说出的话,不得不颠覆了他先前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