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宅除魔圣君与崔侍郎马上要来蓝田县,总得有个替死鬼不是?”
文师爷阴笑了声,脸上神色愈加奸邪不已。
要知道。
那杜平已被人救走,一旦镇宅除魔圣君与崔侍郎问责此事,严县令可不好交待。
眼下,只有彭茂昌死了,大家才能好过。
“哼!”
“那严文兆想杀死本公子,我临死之前,也要咬他一块肉下来!”
彭茂昌冷哼一声,脸上恨意难消。
他当即从车箱里,拿出一柄长剑来,随即一脚踹开马夫,驾着马车,怒吼了一声,向那文师爷冲去。
“放箭!”
文师爷面不改色,只是冷眼旁观,命道。
下一刻,一只箭矢飞来,快如闪电般射在那彭茂昌的小腹上,顿时鲜血涌出,彭茂昌哀嚎了声,面色惨白,险些疼晕过去了。
车厢之中,他的妻妾已经吓得花容失色,惊叫不已。
“给我一把火烧了这马车!”
见彭茂昌身受重伤,难以对其构不成什么威胁,文师爷就对一旁的衙差吩咐道。
话落,当即有人朝那车里丢了一火把。
眼看那火把要落在车厢里时,却兀自一颤,眨眼间化作一地碎屑,落在地上。
“这……?”
瞧见这一幕,文师爷眼睛一瞪。
四周衙差见状,也呆住了。
如此情形,大家好像见过?
“真是好一出杀人灭口的好戏……”
就在大家愣神的功夫,夜空之上,却传来一道笑声。
大家定眼一瞧,只见一仙风道骨,昳丽出尘的道人,脚踩一白云,立在云端。
此人不是旁人,正是韩湘子。
如今,韩湘子已成真人,神念一笼,整个蓝田县也能囊括进去。
先前有人出得城去,他自然得以发觉了。
值此深夜,还有人要出城,这不得不让韩湘子警觉。
为此,他才驾云而来,要看个究竟。
没想到,一来此,就见到了那文师爷要杀这彭茂昌。
这彭茂昌,可是双尾玉佩一案的关键人物。
若是死了,杜平一案想要翻案,就没那般容易了。
故而,韩湘子才会出手救下这彭茂昌。
“你…你是谁?!”
随着韩湘子一现身,那文师爷等人,无不脸色大变,一脸诧异望向他,脸上写满了恐惧。
“贫道身份,尔等无需多问。”
韩湘子望向众人,淡然道。
话落,他心念一动,腰上那紫金玉箫忽得被一阵晚风吹动,不多时一道淡翠轻垂之音就在黑夜之中响了起来。
此曲一响,文师爷等一众衙差,当即就从眼前一黑,直接栽倒在地,昏了过去。
场上,唯有那彭茂昌似不受影响,依旧清醒着。
“敢问是仙师救走的杜平?”
那彭茂昌忍着腹痛,疼得满头大汗,牙齿在打着颤,不禁对韩湘子问道。
“不错。”
韩湘子说道。
“他人怎么样?”
临死之际,彭茂昌后悔了,他脸上露出一抹愧色来,问道。
“已安然无恙。早知如此,你又何必为了一念之差,害人性命……”
见状,韩湘子叹了口气道。
“事到如今,说什么也晚了……”
彭茂昌虚弱开口,苦涩道。
“那倒未必,你还有些用处,贫道姑且留你一命。”
韩湘子谓然一笑。
话落,他手掌一挥,一道绵和金光,就落在那彭茂昌身上。
只是须臾,他左臂与小腹处的两支箭矢,直接化作灰烬,身上伤痕也在肉眼可见的速度痊愈起来。
伴随身上疼痛渐消,彭茂昌一脸不可思议望向韩湘子。
将彭茂昌救过来后,韩湘子只是手上紫金玉箫一抬,后者顿时晕了下去。
随即,他道袍一扬,法力催动之下,在场之人,包括马车也好,全部被他收入袖中。
一切忙完后,韩湘子就驾云离开了这里。
之前,韩湘子本想溜到县衙,去寻找一些证据来为杜平翻案。
但今夜这场收获,却让他得来全不费工夫。
只要钟馗与崔侍郎一到,杜平一案终有真相大白的时候。
……
另一边。
蓝田县,县衙。
那严县令在内堂,茶已喝了几壶,眼见三更天快要过完了,可文师爷等人还是没有返回县衙。
不由得,他心中略感一丝不妙。
哪怕文师爷等人没有蹲到人,算一算时间,也该回来了。
过去了这大半夜,一人未到,肯定出了事。
想到这里,严县令坐不住了。
立马唤来几位心腹,分两拨人。
一拨人去往那彭家,看彭茂昌究竟有没有走?
另一拨人赶到城门,问些那守城的士兵们,今夜可有人出去过?
……
翌日一早,天亮了。
那严县令在四更天,便熬不住了。
不知不觉间,坐在内堂睡着了。
辰时时分。
他那几位心腹,赶回来的县衙,带来了消息。
“怎么样,那彭茂昌离城了没有?”
严县令刚醒,还没有来得及洗漱,见几位心腹回来了,忙问道。
“回禀大人,彭茂昌离城了。”
有心腹答道。
“文师爷等人呢?”
“守城的士兵说,比彭茂昌早一刻出城。”
“那文师爷等人怎还没有回来?”
闻言,严县令眉头一皱。
“这……这就不知道了。”
“小的们,出城搜了几十里地,未曾发现文师爷与彭茂昌等人的踪迹。”
那心腹摇了摇头,一脸茫然道。
“这就奇了怪了?”
“文师爷与彭茂昌既已出城了,怎么会不见?”
“难道他二人离开了蓝田县?”
听到这里,严县令眼神一眯,有些古怪自忖起来。
文师爷此人,据他所知,虽说爱贪些便宜,还会见利忘义。
但审时度势方面,还是十分独到。
眼下,蓝田县的情形,他再清楚不过。
彭茂昌若不死,那钟馗必定会全力追捕。
一旦,和他一道被逮回来。
到时说不定还会加个同党之罪!
这笔买卖,严县令不相信,那文师爷会去做。
可他若真的按照自己的吩咐,杀了彭茂昌,又岂会不回来?
难道他私吞那彭茂昌的家产?
思虑间,严县令一下子想到了某种可能。
但他最终还是摇了摇头。
彭茂昌带走的钱财,能有多少?
放着偌大的家产不顾,为了一些小钱,冒着风险,逃将出去,无异于舍本逐末……
若不是这般,那文师爷又去了哪里?
严县令坐在堂前,苦思了半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