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侍郎心中窝火,与钟馗招呼了声,便大步走出了行馆,赶往县衙。
想他出自清河崔家,不料被人玩弄于鼓掌之间,这要是传出去了,崔家脸面何在?
故而,这崔侍郎怒了!
势必要找严县令说个清楚。
对此,钟馗三人也跟了上去。
……
且说。
蓝田县,大堂。
韩湘子早已让那严文兆跪在堂前。
如此这一幕,那三班衙役见了无不目瞪口呆,一脸吃惊之色。
过路的百姓,望到堂堂县令老爷居然跪在堂中,也神情一骇,有些不可思议。
此事,当即就在蓝田县传开了。
不少百姓纷纷慕名而来想瞧一瞧,发生了何事?
“县令老爷犯了何事,居然要跪在大堂上?”
“那道人是谁,似乎就是他让县令老爷跪下的?”
“……”
一盏茶的时间不到,那大堂外便围了一群百姓上来,里三层外三层,在此七嘴八舌,众说纷坛。
对此,大堂里的衙役并没有驱赶。
事实上,没有韩湘子的命令,谁敢乱动!
“崔侍郎到!”
“钟状元到!”
就在这时,堂外响起一道嘹亮的声音,众人寻声望去,便见今日傍晚来的朝廷礼部崔侍郎,正随一身穿大红袍的恶汉,同步朝大堂走了进来。
崔侍郎来此,见那严县令已跪在堂下,只是冷眼瞧了一下,并没有理会。
“崔侍郎来的刚好,这严县令贪污受贿,草菅人命一案,便交由你来审了。”
望着他,韩湘子便撂下了担子。
“洞箫真人,本官也是才知内情,贸然来审,怕是不妥,不如洞箫真人来审。”
崔侍郎哪敢与韩湘子争,忙道。
“崔侍郎不必谦让,贫道未曾入朝过,也无官职在身,只是得了一封号而已,审讯一事,还是交由崔侍郎为好。”
韩湘子摇了摇头,说道。
“这……那本官就逾矩一回了。”
见韩湘子言语恳求,崔侍郎也不再推辞。
说完,就走到堂上,四平八稳坐了下来。
“崔侍郎,这是卷宗,你且先看一下。”
在他坐下后,韩湘子手指一点,那案上便多了一份卷宗。
见着卷宗,崔侍郎就拿起细读起来,好让自己对案件有个清晰的认知。
同一时间。
韩湘子袖袍忽得一迭,就见金光吞吐间,一道道人影被扔了出来,落在地上。
望到那些人影,严县令瞬间目光一凝。
可不就是文师爷与彭茂昌等人吗?
……
第182章 钟馗嫁妹,天师赐福降喜,许尔等恩爱百年!【求订阅】
和他想的不差,这些人全被洞箫广济天师给捉了去。
见他这般袖装活人的手段,在场之人哪里还能保持淡定,纷纷目瞪口呆,石化当场。
堂外百姓,更是惊呼不已,啧啧高叹。
倒是钟馗在旁一脸平静。
他身上穿的金刚不坏大红袍,同样不凡,是真武大帝所赐,莫说装活人,便是填岳捞江也不在话下。
不多时,倒在地上的文师爷与彭茂昌等人一个个苏醒出来,起初大家还有些茫然,只觉睡了好长一觉。
等弄清了状况后,方知眼下竟身处在大堂上!
“大人,你怎么跪在堂下?”
文师爷睁开眼,见到身旁的严县令,不禁一愣。
说完,就欲把他给扶起。
熟料眼光一瞥,又见那杜平站在堂前,一脸戏谑望向自己。
不止是他,其他人也朝自己投来了异样的眼神。
顿时,这文师爷如芒在背,忙向四周左右看去。
这一看,可把他给吓坏了!
那坐在“明镜高悬”匾额下方之人,是一位颇具威严,面方直鼻,眼突浓眉之人,身着绯色官袍。
其左右,分别站了两个道士,一位铁面虬髯,豹头环眼,另一位鹤骨松姿,昳容剑眉。
“大…大人,他们是?”
文师爷一惧,颤着声问道。
“此乃公堂,你等不得在此喧哗!”
这边,崔侍郎看完卷宗后,见堂前吵闹,便面色一板,望向堂下众人,喝道。
他声音洪大,颇具穿透力,加之本身又是朝廷大官,自有一番气势在。
故而,这一喝之下,大堂顿时安静下来。
哪怕是场外百姓,也不敢再议声了。
见气氛肃穆,崔侍郎又沉声开口道:
“与你们介绍一下,本官乃礼部侍郎崔长霖,这位是陛下亲封,当今昌黎先生的侄孙洞箫广济天师韩湘子,另一位乃昔日金殿状元,今被陛下册封的镇宅除魔圣君钟馗!”
“先前本官翻阅双尾玉佩一案的卷宗,发现其内多有蹊跷,故而此案由本官开堂再审!”
“现在,带原告彭茂昌!”
话音落下,那堂下的彭茂昌赶紧跪了下来,答道:
“启禀崔大人,小生在!”
“本官问你,你告那杜平,下药毒害代珩一事,可有证据?”
崔侍郎那威严的目光落在那彭茂昌身上,问道。
“并无证据。”
惮于崔侍郎之威,加之洞箫广济天师韩湘子在此,事到如今,彭茂昌也没必要瞒下了。
便老实交待道。
他话落,场上严县令直接心头一沉,跌到谷底。
“彭茂昌,你既无证据,为何之前还要告那杜平毒害代珩,难道是诬告不成?”
“那代珩到底怎么死的,还不据实禀来!”
闻言,崔侍郎眉头一皱,怒道。
“崔大人容禀,小生是贪图那钟藜的美貌,才设计陷害杜平的。”
“那夜,小生邀他与代珩来屋中饮酒,待酒过三巡之后,就在代珩的酒里下了毒,只不过那毒性发作慢,一时半会儿难以察觉。”
“小生是算准了代珩在饮酒完回去路上发作,才先把杜平哥灌醉,嫁祸于他。”
彭茂昌想起那夜情形,后悔不已道。
彼时,钟馗听闻这彭茂昌垂涎他妹钟藜的美色,不由得双目喷火,气愤不已。
好在他还有些分寸,并没有当堂闹事。
“你既贪图钟藜美貌,为何要陷害杜平?”
面对彭茂昌的回答,崔侍郎一下子问到了关键之处。
“不瞒崔大人,小生与杜平是好友,知他素日里常照顾钟藜,渐起好感,而钟藜姑娘也爱慕杜平,二人可谓是情投意合,只不过彼此不言罢了。”
“故而,小生想着那杜平一旦入狱,钟藜获悉此事,一定会为了他来求我,到时就可逼其就范。”
彭茂昌望了眼杜平与钟藜,方才对崔侍郎说道。
听到这里,那堂前的钟馗刹时心中一震,一脸复杂望向二人。
见二人都一脸羞色,不自觉低下头来,似有些难为情。
一瞬间,钟馗心中了然。
怕是彭茂昌所言,十有八九是真的了。
当下,他也没有多说什么。
“彭茂昌,枉你还是读书人,想不到心思如此阴险!”
“且跪在一旁,待会再治你之罪!”
听完彭茂昌所述,崔侍郎恨他无耻,不禁骂道。
审讯完这彭茂昌后,崔侍郎便望向跪在堂下的严文兆:
“严县令,本官且问你,这卷宗之上,疑点颇多,你是如何断定代珩就是杜平所杀?对他可有详加审查过?”
“凡是杀人,必先讲究动机,你且说一说这杜平动机是什么?”
“这……下官不知。”
严县令绞尽脑汁想了半天,也答不上来,只得满脸焦灼之色。
“好个不知!”
“来人,摘了他的乌纱帽,脱去他的官袍,心无体恤百姓之举,要你又何用?”
崔侍郎大怒,望向左右,命道。
话落,便有两位衙差上前,从严县令头上摘下了他的乌纱帽,脱去了那身青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