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师掐指算来,他是要度化那全真四祖了。”
“这全真四祖是?”
韩湘子眉头一皱,问道。
“此人,姓刘,名操,字宗成,早年入朝为官,后辞官修道,入玄多年,倒有些本领,他自号海蟾子。”汉钟离说道。
“刘海蟾?”
闻言,韩湘子心中一忖。
在后世之中,倒有刘海戏金蟾之说。
这刘海便是刘海蟾了。
提起刘海蟾,民间对他更多只知是一财神爷,却不知他还有一身份,乃全真四祖。
正思虑时,汉钟离话锋一转,突然对韩湘子问道:
“湘子,为师记得那洪崖大仙,似与杜酒神交情不错?”
“不错,上次洪崖师尊成帝宴上,杜神君还来了。”韩湘子不疑有他,点头道。
未几。
韩湘子面露若有所思之色,开口道:
“师尊无端打听杜神君,可与采和师弟有关?”
韩湘子知道蓝采和乃酿酒世家,在酿酒一道,家学渊源。
但即便如此,也不能和杜神君相媲美。
汉钟离笑道:
“倒瞒不了你……”
“这些年来,你师弟闲来无事时,倒借这终南山一山灵秀,酿了几坛美酒,为师尝了,虽然赶不上那杜酒神,却也比得上天上寻常仙酒了。”
“你与洞宾,俱为太上一脉,可一个兼修了剑道,另一个修了音箫之道。为师想着,你采和师弟,既然在酿酒一道,颇有天资,欲给他再寻一位恩师。”
汉钟离语气稍缓了缓,叹气道:
“思来想去,惟有瑶池的杜神君最为合适。”
“只可惜,为师与那杜神君并无深交,只能靠你那洪崖师尊去搭线了。”
“这……”
韩湘子愣了下。
此事他并不觉得为难。
只是,不知杜神君还收徒与否?
未曾,他低头思虑了一番,才道:
“师尊,容徒儿回趟藏真宫,这就请洪崖师尊出面相劝杜神君。”
“但杜神君答应与否,徒儿就无能为力了。”
说着,韩湘子语气一变,多了几分肯定:
“不过,弟子相信,那杜神君有很大希望,愿收采和师弟为徒。”
那杜神君,是瑶池二品之仙。
据韩湘子所知,那杜神君虽说收了不少徒弟,但真正能得其衣钵的少之又少。
蓝采和在酿酒一道,天资出众,且如今又是太上一脉的人,杜神君没有理由拒绝。
且在后世,这蓝采和除了是上洞八仙,还有酿酒祖师爷一称!
此事大有可能成功!
“那为师就等你的好消息了。”
见韩湘子说的坦然,汉钟离不胜欢喜道。
“那徒儿去也!”
韩湘子站起身来,道。
言罢,身化一梭烟霭,倏地上天而去。
……
……
不提韩湘子再去藏真宫,寻洪崖大仙,求见杜神君。
且言那日太上老君开炉,吕洞宾得了纯阳剑之后,又温养了一阵时日。
自觉度化全真四祖在即,就下了凡间,去度那刘海蟾。
……
……
桃溪山。
峰峦如聚,远黛青山之间,忽有一道人,驾云逃命。
在其身后,是一团妖云穷追不舍。
那团妖云之上,站有一金袍男子,此人生得玉树临风,两肩宽大,颇有威严。
他望到前方那道发髻歪斜,道袍残破的人影,没有丝毫停歇的意思,不禁恼怒起来,骂道:
“你这道士,往哪里跑?”
“还不乖乖放心那头狐狸,本王可饶你一命!”
话落,这金袍男子张口一吐,兀有圆盘大小的金钱飞出,化作掣电之芒,朝那道人后背打去。
不远处。
这道人察觉身后呼啸而来的金光,心中一慌,立马把脚下法云一散,化作一遁烟,向那桃溪山落去。
“哼!”
“哪里跑!”
金袍男子冷哼一声,把嘴一张,须臾间腮鼓如球,用力一吸,大蟾吞天法加持之下,这方圆百里骤然间是疾风猎猎,此地一应飞禽走兽,全被其吞入腹中。
同一时间。
这道人只觉四周灵机散乱,他烟遁不得,人影一跌,如坠漩涡之中。
几个呼吸功夫,就被那金袍男子给囫囵吸了过去。
眼看要被吞入腹中。
值此千钧一发之际,一道凌厉剑气袭来,顷刻间就破了他那大蟾吞天法!
道人一个踉跄落下云头,还未稳定身形,脚下不知何时,多了一口飞剑,稳稳当当把自己接住了。
“什么人,敢坏本王的好事?”
金袍男子脸色一黑,怒气冲冲道。
他话音落下,面前不知何时,现出一位头戴混元巾,手托拂尘,鹤骨松姿的剑仙来。
“你…你是何人?”
此人始一现身,金袍男子浑身一紧,盯着他问。
“贫道乃天上之人,久不在人间走动,世人称贫道为吕祖。”那人长笑一声,道。
“吕祖?!”
金袍男子一怔。
片刻之后,似想到了来人身份,吓得面色一白,二话没说就驾云逃命去了。
见此人远遁,吕洞宾并没有追上去。
也不愿取其性命。
以他之能,若对这金袍男子起了杀心,纵然他能一息千里,也快不过他手中纯阳剑。
“你…你就是全真派掌门纯阳真人?!”
先去那道人,听到吕洞宾此话,心中同样大骇。
缓过神来,忙走到吕洞宾跟前,稽首问道。
“正是贫道。”吕洞宾微微点头。
闻言,那道人忙跪了下来:
“小道刘操,拜见纯阳真人!”
“先前多谢真人搭救!”
吕洞宾一摆拂尘,笑道:
“举手之劳罢了。”
他望了眼这道人坏里的白毛狐狸,问道:
“那头金蟾,因何追杀于你?”
“回真人的话,这白狐曾经救过小道性命,此前见其被那妖王所擒,这才暗中出手救下。”刘海蟾摸了摸那白狐,回道。
似听懂了这刘海蟾所说,那白狐此刻低呜了一声,以作回应。
“原来如此。”闻言,吕洞宾恍然一笑。
殊不知,在刘海蟾回答他时,吕洞宾早已暗中掐算了一遍此事来龙去脉。
不到片刻功夫,就已知前因后果。
原来,这刘海蟾怀里的白狐,可颇有来头,是狐王之女。
来自涂山一脉。
这一脉狐族,跟碧霞元君治下的天狐院颇有渊源。
严格来说,这白狐也可算作天狐院的人。
至于那头金蟾吗?
本是狐王的死对头,自号为金有唤,乃是一头得道多年的金蟾。
因血脉出众,得过机缘,已是五脏一境的妖王,实力不容小觑。
而刘海蟾半路学道,到如今也堪堪只有担山腾云一境。
若不是救了白狐,得其一件秘宝相助,断然不可能有机会从金得唤手底下逃出。
如此一来,刘海蟾也就和这头白狐有了几丝情缘。
和刘海蟾交谈了几句,吕洞宾心思一转,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