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腾半日，天也黑了下来。
陈凡盘膝而坐，将灰珠置于掌心。
一缕清冷的月光透过石窗，如水般流淌在灰珠表面，珠身顿时泛起幽幽微光，上面几道细线纹路更加清晰。
他闭目凝神，运转《青阳诀》，灰珠中的灵力顺着经脉流入体内，如涓涓细流，滋养着干涸的丹田。
通过转换，白天里消耗的灵力逐渐恢复，甚至比原先更加凝练精纯。
陈凡心中暗喜。
在魔圣宗这种地方，实力每增强一分，活下去的机会就大一分。
他不敢懈怠，继续引导月华之力淬炼经脉，同时警惕着外界动静。
夜色渐深，院落外偶尔传来几声凄厉的惨叫，不知是哪位弟子又在暗中厮杀。
陈凡充耳不闻，只是默默修炼。
在这魔门之中，唯有变强，才能掌控自己的命运。
灰珠的光芒越发深邃，而他的气息，也在悄然攀升……
次日清晨，一名瘦高的外门师兄前来带领新弟子熟悉宗门。
“我叫周元，入门三年。”瘦高男子语气冷淡，“今日带你们认认路，都机灵点，别触犯了禁忌。”
跟随周元，陈凡等人先后参观了传功阁、任务殿、炼丹房…等重要场所。
一路上，周元也透露了不少关键信息——
魔圣宗等级森严，弟子间杀戮不禁，但严禁以下犯上；每月必须完成一定宗门任务，否则会受严惩；最危险的是“血炼之日”，每年一次，外门弟子必须互相厮杀，淘汰半数…
“对了，你们最好尽快选择一位靠山。”周元意味深长地说，“单独在外门，活不过三个月。”
几人跟随周元来到外门执事殿，领取了新弟子入门物资——一套黑色法袍、一块身份玉牌、一瓶聚气丹，以及最基础的功法《血照经》玉简。
“就这些？”一名新弟子忍不住问道。
周元冷笑一声：“怎么，嫌少？”
他猛地抬手，一道血光闪过，那名新弟子惨叫一声，胸口顿时皮开肉绽，鲜血直流。
“记住，在魔圣宗，资源不是发的，是抢的。”周元阴森森地扫视众人，“洞府、丹药、功法、法器……想要？就去争！去夺！”
“圣宗不养废物，活下来的，才有资格享用资源。”
陈凡默不作声地将物资收好，心中凛然。
这魔圣宗的规矩，比他想象的还要残酷，想要有所作为，无异于千军万马过独木桥。
周元带着众人来到一片陡峭的山峰前，崖壁上密密麻麻开凿着上百个洞府，有的装饰华丽，有的简陋破败。
“这里是外门弟子居所。”周元指着那些洞府，“越往上，灵气越浓。最顶层的十个洞府，灵气浓度是底层的三倍。”
“那……如何选择洞府？”王铁山小心翼翼地问道。
周元咧嘴一笑，露出森白的牙齿：“简单，看中哪个，杀了原来的主人，就是你的。”
话音刚落，远处突然传来一声惨叫。
只见一名弟子从半山腰的洞府中跌出，胸口插着一柄血刃，重重摔在山脚下，当场气绝。
而洞府门口，一名面色阴冷的青年擦拭着匕首，冷冷扫视下方的新弟子们，目光中充满挑衅。
“看，这不就空出一个好位置？”周元笑道，“谁想要，现在可以去抢。”
新弟子们面面相觑，无人敢动。
那阴冷青年嗤笑一声，转身回了洞府。
“记住，在魔圣宗，软弱就是原罪。”周元拍了拍陈凡的肩膀，“你们有三日休整期，三日后，要么去抢别人的，要么……等着被别人抢。”
说完，他转身离去，留下四名新弟子站在山脚下，望着那些洞府，神色各异。
王铁山眼中闪过一丝狠色，低声道：“陈兄，不如我们联手？先抢一个中等洞府，日后再做打算。”
陈凡看了他一眼，淡淡道：“王兄请自便，我习惯独来独往。”
他早已看透，在这魔门之中，所谓的“盟友”往往是最危险的。
更何况，他怀揣灰珠秘密，更不能与人走得太近。
王铁山脸色一沉，冷哼一声转身离去，显然打算另寻合作伙伴。
陈凡没有急着争夺洞府，而是先回到原先的石屋，研读《血照经》玉简。
这功法只有前三层，虽是魔道基础功法，但正适合他现在的修为。
陈凡闭目盘坐，将《血照经》玉简贴在眉心。
一股阴冷气息钻入识海，化作密密麻麻的血色文字。
“以血为引，夺生灵精气…好生霸道的功法。”陈凡暗自心惊。
这功法竟是要通过杀戮掠夺他人气血修炼，难怪魔圣宗鼓励弟子相残。
陈凡仔细研读《血照经》，发现其中记载的修炼法门虽然霸道阴毒，但确实能在短时间内快速提升修为。
不过，这种靠掠夺他人气血的修行方式隐患极大，稍有不慎就会走火入魔，甚至被反噬而亡。
“难怪魔圣宗弟子个个凶残嗜杀……”陈凡心中了然，“这功法本身就是一条不归路。”
但事已至此，如果不修炼这门功法，也是行不通的。
他思索片刻，不打算完全按照《血照经》的方法修炼。
有灰珠在手，陈凡完全可以借助其吸收月光的能力来修炼功法，而不必去残害他人性命。
这样虽然修炼速度会慢一些，但根基更加稳固，也不会留下隐患，更加不会被人怀疑。
接下来的两天，陈凡足不出户，专心修炼《血照经》和巩固修为。
灰珠在月光下源源不断地提供精纯灵力，让他的修为稳步提升。
至于青阳诀，陈凡也准备同时兼顾参悟，毕竟有四层法诀在手，足够让他修炼到练气中期。
——
第三天清晨，陈凡刚结束修炼，突然听到院外传来一阵打斗声和惨叫。
他眉头一皱，收敛气息，悄然来到窗边查看。
只见院中，王铁山正与另一名新弟子激烈厮杀。
王铁山浑身浴血，手中握着一柄染血的长刀，而他的对手已经倒在血泊中，奄奄一息。
“王铁山，你……你竟然偷袭……”那弟子艰难地说道。
王铁山狞笑一声：“弱肉强食，这就是魔圣宗的规矩！”说罢，一刀斩下对方的头颅。
陈凡冷眼旁观，发现王铁山随即盘坐在尸体旁，运转《血照经》功法，将死者一身精血尽数吸收。
片刻后，王铁山的气息明显强盛了几分，眼中血光闪烁，显得更加凶厉。
“看来他已经尝到了甜头……”陈凡心中暗叹，“这条路一旦走上，就再也无法回头了。”
就在这时，王铁山突然转头看向陈凡所在的石屋，咧嘴一笑：“陈道友，看了这么久，不出来打个招呼吗？”
陈凡知道无法再隐藏，索性推门而出，神色平静地说道：“王兄好手段，恭喜修为大进。”
王铁山站起身，眼中闪过一丝贪婪：“陈道友，你我相识一场，不如将你的修为也献给我如何？我会记住你的好的。”
陈凡目光一冷：“王兄这是要对我出手？”
“在这魔圣宗，不是杀人，就是被杀。”王铁山舔了舔嘴唇，“陈道友，别怪我无情！”
话音未落，王铁山已经挥刀斩来，刀锋上血光缭绕，显然已经将《血照经》修炼到了一定的火候。
陈凡早有准备，身形一闪，避过刀锋，同时从袖中取出一张符箓，迅速激发。
一道金光闪过，化作一面光盾挡在身前。
“符箓？”王铁山一愣，随即狞笑，“我看你能挡多久！”
他疯狂攻击，刀势如狂风暴雨。
陈凡沉着应对，一边用符箓防御，一边寻找反击的机会。
几个回合后，王铁山久攻不下，开始急躁起来。
陈凡看准时机，突然撤去光盾，身形如鬼魅般贴近王铁山，一掌拍在其胸口。
“噗——”王铁山口吐鲜血，踉跄后退，满脸不可置信，“你……你的修为……”
陈凡冷冷道：“王兄，杀人者，人恒杀之。”
原来，陈凡这两日借助灰珠修炼，修为已经远超王铁山，达到练气二层。
刚才他一直隐藏实力，就是为了引王铁山露出破绽。
王铁山面露恐惧，转身就要逃跑。
陈凡岂会放过他，青钢剑出鞘，一剑洞穿了王铁山的后心。
看着王铁山的尸体，陈凡神色复杂。
他本不愿杀人，但在魔圣宗这种地方，心慈手软只会害了自己。
“既然踏入了魔门，就只能按照这里的规则生存下去。”陈凡深吸一口气，转身回到石屋。
他没有像王铁山那样吸收死者的气血，而是将两具尸体简单处理掉。
虽然这样会浪费提升修为的机会，但陈凡不愿为了力量而迷失自我。
此事过后，陈凡决定离开这个临时居所，去争夺一处洞府。
既然无法避免争斗，不如主动出击，占据有利位置。
他来到外门弟子居住的山峰下，观察了片刻，选中了半山腰一处中等洞府。
这洞府位置不高不低，既不会太引人注目，灵气浓度也足够修炼所需。
洞府门口设有一道机关，陈凡略一研究，发现只是简单的警示机关，并没有多少攻击性。
他轻松破解，悄然进入洞府内部。
洞府主人正在打坐修炼，察觉到有人闯入，猛地睁开双眼：“谁？！”
陈凡不答，直接出手。
两人交手十余招，陈凡凭借灰珠能够短时间提升修为的能力，最终将对方击败。
“洞府归你了……”那人吐着血，艰难地说道，“留我一命…”
陈凡目光冰冷，手中青钢剑毫不犹豫地向前一送。
“你——”那人瞪大眼睛，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响，鲜血从嘴角溢出。
“魔门之中，生死有命。”陈凡手腕一翻，剑锋搅碎对方心脉，“你既败了，就该认命。”
那人倒地气绝，眼中还残留着不甘。
陈凡面无表情地蹲下身，迅速搜刮战利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