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凡端起茶杯，轻轻呷了一口，灵茶入口甘醇，灵气滋养经脉，确非凡品。
他放下茶杯，淡淡道：“在下乃一介散修，四处游历，途经此地罢了。听闻天工阁名声在外，特来见识一番。”
他语气平淡，将金不换的试探轻描淡写地化解，并未透露任何有用信息。
金不换眼中精光一闪，脸上的笑容却更加热情：“原来如此！李道友逍遥自在，令人羡慕啊！不像我等，被这店铺俗务缠身。既然道友是为此而来，金某定不让道友失望。”
他见陈凡口风甚紧，知道问不出什么，便不再纠缠，将话题引回正事：“不知李道友需要何种类型的法宝？是攻伐之器，还是防御之宝，亦或是飞行、辅助之类？”
陈凡略一沉吟，道：“攻防之物，暂且不急。金主事可否先拿几件飞行类的法宝一观？品质需在上乘。”
他如今虽已筑基可御空飞行，但毕竟不如一件飞行法宝来的方便省事，关系到身家性命和行动效率，自然马虎不得。
“飞行法宝？道友果然有眼光！速度乃是保命根本！”金不换抚掌一笑，随即从储物袋中取出三件灵光熠熠的物品，置于桌上。
第一件是一艘巴掌大小、通体湛蓝、造型流畅的飞舟，名为“碧波遁空舟”，下品法宝，激发后可变大，飞行时能引动水汽，速度极快且颇为平稳。
第二件是一对闪烁着银色电光的羽翼，名为“雷光翼”，中品法宝，不仅飞行速度惊人，短距离爆发更是迅若雷霆，附带一定的破邪效果。
第三件则是一张古朴的青色符箓，上面绘制着玄奥的云纹，名为“千里瞬息符”，并非传统法宝，而是一次性的符宝，激发后可瞬间远遁千里，乃是逃命保命的绝佳之物，但价格也极其昂贵。
“李道友请看，这碧波遁空舟售价一万下品灵石，雷光翼售价两万下品灵石，至于这千里瞬息符……需三万下品灵石。”金不换介绍道，目光留意着陈凡的表情。
陈凡心中暗自咂舌。
筑基之后，花费果然巨大。
一件中品法宝就要两万多灵石，那保命符箓更是天价。
他身上的灵石，加上之前捡尸得的一些收获，算上其中各种材料、灵植、其满打满算也不过八千下品灵石左右，连那碧波遁空舟都差一点。
他面上却不动声色，目光扫过三件物品，最后停留在那雷光翼上。
此物速度最快，且与他蛟龙真灵带来的雷属性亲和颇为契合，若能催动，效果恐怕更佳。
“金主事，这雷光翼……可否以物易物？”陈凡沉吟片刻，开口道。他身上还有一些从幽魂谷和之前收获的珍稀材料，或许可以抵价。
金不换眼睛微眯，笑道：“自然可以。不知李道友有何宝物？”
陈凡手腕一翻，掌心出现了几样东西：一株灵气盎然的五百年份龙涎草，一块拳头大小、散发着精纯土系灵气的“戊土精粹”，以及几样其他不算太罕见但价值尚可的材料。其中包括一些妖兽材料，这些都是他精挑细选出来，不会过于引人注目的物品。
看到那株五百年份的龙涎草和戊土精粹，金不换眼中闪过一丝讶色。
龙涎草也就罢了，戊土精粹可是炼制土系法宝的佳品，看来这位李道友身家不菲，而且似乎刚从某些险地出来。
他仔细检查了这几样材料，心中估算价值，随后道：“李道友这几样材料确实不错，尤其是这戊土精粹和龙涎草。这样吧，作价一万四千灵石，道友再补六千下品灵石，这雷光翼便可取走。”
这个价格还算公道。
陈凡身上灵石约有八千灵石，支付之后还能剩下两千左右备用。
他正要点头，识海中却传来璃的声音：“且慢，问他是否有‘空冥石’或者‘幻海金沙’。”
陈凡心中一动，虽不知璃要这两种偏门材料何用，但还是依言问道：“金主事，贵阁可有‘空冥石’或‘幻海金沙’？”
金不换闻言，脸上露出些许为难之色：“空冥石？幻海金沙？李道友所需之物还真是偏门。空冥石乃是涉及空间之力的稀有材料，本阁暂时没有存货。至于幻海金沙……此物产自北海极深处，受海族掌控，近年来流通极少，价格更是高昂，本阁前些时日倒是收了一小撮，不过……”他顿了顿，“此物价值，不在那雷光翼之下。”
不在雷光翼之下？陈凡暗暗吃惊。一小撮沙子，竟堪比一件中品法宝？
“璃前辈，此物有何用？”他在心中询问。
“幻海金沙，蕴含幻、水双属性本源，对你初步掌握蛟龙天赋、修炼相关幻术或水系神通大有裨益，更是炼制一些特殊法宝的顶级辅材。若能得之，可融入这件雷光翼，或能提升其品阶，增强隐匿与幻化之效。”璃解释道。
陈凡了然。
看来这幻海金沙对他确实有用。
他看向金不换：“不知金主事那幻海金沙，作价几何？可否一观？”
金不换见陈凡似乎真有兴趣，沉吟道：“那一小撮幻海金沙，约莫三钱重，作价两万灵石。若道友诚心要，可与这雷光翼一并考虑。”他挥手取出一个玉盒，打开后，里面盛放着小半捧闪烁着迷离幻彩、如同星辰碎屑般的金色沙粒，一股精纯而梦幻的水系灵气弥漫开来。
雷光翼两万，幻海金沙两万，总计四万灵石。
陈凡身上所有东西加起来，价值也远远不够。
他面色平静，心中却在快速权衡。
是只要雷光翼，还是想办法两者都要？
“金主事，在下对此二物都颇有兴趣。只是身上灵石确实不凑手。”陈凡坦然道，“不知贵阁可收丹方？或承接炼丹委托？”
他打算发挥自己炼丹师的优势。
一位筑基期的炼丹师，在任何地方都是稀缺资源。
金不换眼中精光一闪：“哦？李道友还精通丹道？不知是几品炼丹师？”若能结交一位筑基期的炼丹师，对天工阁而言，意义重大。
“略通一二，可炼制部分筑基期丹药。”陈凡说得保守。
金不换脸上的笑容更加热切了几分：“道友谦虚了！不知是何丹方？若丹方价值足够，或道友能为本阁炼制一批紧缺的筑基期丹药，这价格，自然好商量！”
第125章 各取所需
陈凡略作沉吟，他掌握的二阶丹方众多，但需要挑选一个价值足够又不会过于惊世骇俗的。
他在丹阳门时，曾翻阅过的一些宗门收藏的古老丹方残卷，其中有一张名为“辟元丹”的二阶极品丹方，乃是上古时期流传，药效比现今流行的“黄龙丹”、“培元丹”等二阶上品丹药强上不少，但炼制难度也更高，所需材料也有些偏门，故而流传不广，丹阳门内也仅有残卷记录，缺少了几味辅药和关键的火候掌控法门。
但这对拥有璃这位上界大能见识的陈凡而言，补全并非难事。
“在下手中，有一张上古丹方‘辟元丹’。”陈凡缓缓开口，“此丹对于筑基初期、中期修士稳固修为、精进法力有奇效，药性温和，副作用极小，其效果……约莫是市面上常见培元丹的一点五倍。”
“辟元丹？”金不换闻言，瞳孔微微一缩。
他经营天工阁多年，见识广博，自然听说过这种上古丹药的名头，据说其炼制之法早已失传大半，没想到这位李道友手中竟有完整丹方？效果是培元丹的一点五倍？若真如此，其价值可就难以估量了，足以让无数筑基修士趋之若鹜！
“李道友此言当真？”金不换身体微微前倾，语气带着一丝急切与怀疑。
“自然。”陈凡神色不变，“在下可先将丹方前半部分，包括主药和部分炼制要点，交由金主事验证。至于完整的丹方以及关键的辅药配比和火候秘诀……”他顿了顿，“需等交易达成之后。”
这是为了防止对方得到丹方后翻脸或压价。
金不换眼中光芒闪烁，快速权衡着利弊。
一张效果卓越的上古丹方，其价值确实可能超过一件中品法宝甚至那幻海金沙。
但前提是丹方是真的，而且眼前之人确实能炼制出来。
“验证自然需要。”金不换压下心中的激动，尽量平静道，“不过，光是丹方，恐怕……毕竟丹方是死的，能否炼成，成丹率几何，才是关键。不知李道友可否现场演示一番？本阁可提供丹炉和一份材料。”
他还是存了考较之心，想确认陈凡的炼丹水平。
陈凡心中冷笑，知道对方不见兔子不撒鹰。
他如今筑基成功，神识大涨，对火焰和药性的掌控远非练气期可比，炼制这辟元丹虽有挑战，但并非不可能。
“可以。”陈凡爽快答应，“不过，若在下炼制成功，这雷光翼与幻海金沙……”
“若道友能成功炼制出一炉品质尚可的凝元丹，证明丹方无误且道友确有炼制之能。”金不换立刻接口道，“那么，雷光翼与幻海金沙，道友只需再支付五千下品灵石，便可一并取走！并且，本阁愿以高价长期收购道友炼制的辟元丹！如何？”
这个条件可谓极其优厚了。
相当于用丹方和炼丹能力，抵扣了一万五千灵石！还获得了一个稳定的销售渠道。
陈凡略一思量，便点头道：“一言为定。”
“好！道友快人快语！”金不换大喜，立刻吩咐下去准备丹房和材料。
片刻后，陈凡被引至天工阁后院的一间专用丹房内。
丹房中央放置着一尊品质不错的二阶丹炉，旁边案几上摆放着炼制辟元丹所需的各类药材，年份和品质都属上乘。
金不换亲自在一旁观摩，他虽不精通炼丹，但眼力还是有的。
看着案几上摆放着各类的药材，陈凡先是惊讶，后屏息凝神，先仔细检查了一遍药材，确认无误后，便来到丹炉前。
他并未立刻生火，而是双手抚在丹炉上，闭目感应了片刻，熟悉这尊丹炉的特性。
随后，他睁开双眼，眼神变得专注而深邃。
指尖一弹，一缕精纯的暗金色真元落入炉底，化作一团稳定的丹火。
筑基期的真元之火，远比练气期的灵力之火更加精纯可控。
预热、投药、淬炼、融合……陈凡的动作如行云流水，带着一种独特的韵律。
他并未完全照搬补全后的丹方，而是融入了一些来自璃的、更为精妙的控火与药性融合技巧，这些技巧远超元阳国修真界的认知。
金不换在一旁看得目不转睛，心中越发震惊。
这位李道友的炼丹手法，与他所见过的任何炼丹师都不同，看似随意，实则暗合天道，对火候和药性的把握妙到毫巅，光是观摩这个过程，就让他感觉受益匪浅。
时间一点点过去，丹房内药香越来越浓郁。
当陈凡打出最后一道收丹法诀，炉盖开启的刹那，三颗龙眼大小、色泽圆润、散发着浓郁药香与灵光的丹药飞射而出，被他早有准备地摄入玉瓶之中。
丹成三粒，皆是上品品质！
金不换快步上前，接过玉瓶，仔细查验，脸上充满了难以置信的狂喜：“上品辟元丹！而且成丹三粒！李道友……不，李大师！您这炼丹之术，真是神乎其技！”
他此刻对陈凡的称呼已然带上了敬语。
能如此熟练炼制出上古丹药，且成丹率和品质如此之高，称一声大师绝不为过。
陈凡淡淡一笑，拂去额角并不存在的汗水，显得云淡风轻：“侥幸成功罢了。金主事，我们的交易……”
“成交！绝对成交！”金不换连忙道，态度比之前更加客气，“按照约定，这雷光翼和幻海金沙归李大师所有！大师还需补五千灵石差价，但大师炼丹之功，本阁再奉上四千灵石酬劳，如此一来，大师只需再支付一千灵石即可！”
他迅速算清账目，并将装有雷光翼和幻海金沙的玉盒，恭敬地递给陈凡。
实际是陈凡给他一千灵石，但金不换为示好，直接免去了这一千，并多给五千酬劳，相当于陈凡还净赚五千灵石和人情。
陈凡也不推辞，坦然收下。
他知道，这是对方在向他示好，期望长期合作。
“李大师，关于这辟元丹的收购……”金不换热切地看着陈凡。
“每月我可提供五瓶，每瓶三粒，品质不低于上品。价格嘛，就按市面培元丹价格的两倍计算，如何？”
陈凡给出了条件。
这个产量既不会太引人注目，也能为他带来稳定的灵石收入。
“两倍？没问题！绝对没问题！”金不换一口答应。
效果强一半，价格只翻一倍，绝对是供不应求！这回天工阁要发达了！
接下来双方各取所需，交易圆满完成，陈凡与金不换又客套了几句，约定好下次交货的时间，便婉拒了对方的宴请，起身告辞。
金不换亲自将陈凡送出天工阁大门，态度恭敬，引得一些店内顾客侧目，纷纷猜测这位能让金主事如此礼遇的这位究竟是何方神圣。
离开天工阁后，陈凡并未在坊市内过多停留。
他寻了一处僻静无人的角落，将那对雷光翼取出。
这对羽翼触手冰凉，闪烁着细密的银色电光，灵性十足。
他逼出一滴精血，滴在羽翼之上，同时运转神识开始祭炼。
由于此宝并非本命法宝，祭炼起来并不复杂。
不过一炷香的功夫，陈凡便初步掌握了这对雷光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