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叔,您说。”
“这一场雨只怕得下好几天,并且这雨一止,天气只怕就得转凉了,到时候处于禽流感的高发期,鸡瘟也在这个时候最容易发生,所以接下来的几天,会是一个非常难过的时期,弄不好这几百只鸡会……全军覆没!”
祁江脸上的皱纹仿佛又多了许多,话语也显得犹其的沉重。
这几百只鸡,对冯刚来说,并不是什么大事,现在手头上有徐婵娟投资过来的一百万,加上自己在天晴后会开始着手建设柑桔打蜡厂,这点儿损失,确实无异于九牛一毛。
可是对祁江来说,却是他的天,他的地。
近两个月以来,祁江全副的精力都投在这里面,不,可以说,祁江这一生都精力都投在养鸡上面,这一次,满怀着希望,抱着无限的希望,但是现在又面临着如此严峻的形式,一旦失败,只怕祁江会身心俱备,再也没有精力来做这个行业,最终几十年后,带着遗憾离开这个世界。
说完这番话,祁江端起桌上的酒杯,仰面将里面的酒水一饮而尽。
冯刚安慰道:“江叔,你也别沮丧,其实事情并不是我们想的那么遭糕,你也不是说可能吗?又不是百分百,你放心吧,我们做好每一个细小的防范措施就行了。不是有一句古话叫哪个啥,让我想想,哦,叫‘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我们做好细节就行了。”
祁江错愕地看着他:“你的心胸倒是开阔,这事儿要做不成,对你的损失是巨大的,对我最多也不过浪费了几个月的时间而已,怎么反倒是你安慰我呢?”
冯刚仰面打了个哈哈,目光定定的看着他:“江叔,我相信你,我相信你的专业,我相信你一定能够渡过这个难关!”
祁江感动的热泪盈眶。
以前他也多次做这个事件,但是在关键时刻,或者在事情发生之后,总是被上面的领导唾骂,把所有的责任的怨气全部撒在自己的身上,但是冯刚年纪轻轻,竟然心胸开阔,并且如此大度,实在是让他感动的流泪。
冯刚从口袋里摸出一张工商银行的银行卡摆在他的面前,道:“江叔,一直以来,你都对我默默的付出,我都没有给你什么,工资给你开的也不怎么高,而且还让你在山上受这些苦罪,您都这么大年纪了,确实是让你委屈了。这张卡上有二十万块钱,密码是六个七,您可以随便使用,这五百只鸡,失败了就失败了,失败并不可怕,可怕的就是找不到失败的原因,只要找到原因,再加上您的专业,一次不行我们来两次,两次不行我们来三次,我相信总有一天,一定会成功的。”
冯刚语话掷地有声,每一个字都像钉子样敲进祁江的心里,令他动容。
“人手不够,您可以请人,要什么设备,您可以买,您想吃什么,喝什么,尽管去喝,千万别省着,这二十万块钱,您先拿着用。二十万虽然不多,但也足够您撑一段时间了。”
“刚子,你这是什么意思?这钱,我不需要,你自个儿拿着。”
冯刚执意地摇头:“江叔,这是你应得的,你就拿着吧,别让我为难。”
二人推来推去,最后祁江拗不过,只得把这张卡握在手里。
“刚子,在近一个月的时间,你最好还是别到山上来,并且不让任何人到山上来,免得带来一些不安全的细菌,这样才能把失败的概率降到最低!这事情,你能做到吗?”
祁江严肃地说道。
最后补充了一句:“以我们养鸡场为中心,周围三百米的范围不允许有任何人进入,可以吗?”
第262章:夜半
让人不进入自己的养鸡场范围内,冯刚觉得这个问题还是不大,应该还是能够做到,但是想要做到周围三百米范围内不让人接近,冯刚自认为还是有一定的困难的。
谁都不能控制别人的自由,别人要走进山林,想去哪里就去哪里,怎么可能拦的住他们呢?
毕竟那山林是所以国家的,不属于私人承包,就算自个儿把它给承包了,但是这么大的范围,自己不可能面面俱到,能够保证任何人都不进入这片区域。
冯刚略微斟酌了一会儿,最后猛地一点头,道:“江叔,你放心,这事儿一定能够办到。”
祁江道:“这事儿可有一定的困难,不好办啊。”
冯刚道:“以我现在在紫荆村的威望,应该可以办的到。”
祁江满意地点了点头:“那行,如果这一项能够做好,那我就有五成的信心度过这个难关。”
冯刚怔道:“才五成啊?”
祁江点了点头:“养鸡在季节交替的时候,最容易出问题,其他各个方面的因素太多了,五成的把握,还是我大方的说法。”
冯刚吐了口气:“江叔,我相信你,不管怎么样,我都相信你。”
二人一顿饭吃了一个多小时,中途去鸡棚里加了一些火,那些鸡在温热的火光下,潮湿的鸡毛已经干了许多。
一下午,冯刚都在山上帮着祁江处理着这些鸡,虽然现在死了有总共死了二三十只,但是这一切都在祁江的预估范围之内,养几百只鸡,损失二三十只,确实不叫多。
傍晚时分,雨势终于小了一些。
冯刚从山上回到家里,老妈已经在厨房里做饭。
看了看时间,才六点多钟。
“妈,咱这么早就做饭吃?”冯刚走到灶前,拿起火钳把灶里面的火拨弄了几下,然后放进去一根干劈柴,笑着问道。
“反正下这么大的雨,啥事也干不成,早点儿吃了饭,把牛拉进去后,我要看电视,二十七频道的那个电视超好看。”
马桂兰激动地说道,显然完全沉浸于那个二十七频道的电视剧里面。
冯刚笑道:“现在的电视剧,也就能够逗你们这种妈妈们看,连标准的历史剧也能拍成言情剧,这有啥看的?”
马桂兰手里的锅铲一边在锅里铲翻着一边说道:“好像你看过很多电视似的。”
冯刚道:“我看的不多,但是我说的是实情吧?”
“切切切,”马桂兰眼皮狂翻,“别加火了,我要盛菜了。”
坐在电视机前边吃饭边看新闻。
马桂兰三下五除二吃罢了饭,披着蓑衣戴着斗笠就出去拉牛去了,临走之前叮嘱冯刚吃罢了饭,把碗筷收一下。
冯刚看着老妈这么着急的模样,不由叹息一声。
电视机买回来了,结果却把老妈给迷进去了。
晚上,冯刚坐在堂屋陪老妈看了会儿电视剧,因为受不了里面那情爱缠绵的情节而败走,回到房间,拿出纸笔,画出打蜡包装厂的建造蓝图。
简单的做了一些规划,确定没有什么问题之后,冯刚决定明天再去一趟镇上找杜镇长,让他给自己看看还有啥注意事项。
忙完这一切,已经是晚上十点多钟,拉开门,准备去上厕所,可是刚出了房屋,就看到老妈坐在那里抽泣不止,身旁的地下丢了不少的卫生纸。
此时她手里正拿着纸巾擦拭着眼泪。
冯刚看了看电视,电视上正在上演一幕非常凄婉的逼婚使有情人不能在一起的戏,冯刚心中顿时了解,唉哟我滴个妈哟,你咱入戏那么深呢?你至于如此吗?
冯刚没有说什么,轻手轻脚的出了堂屋门,夜风呼呼,屋前的几颗桃子树沙沙作响,雨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停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