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刚重重地一点头,一跃骑在车上,发动三轮车,“曾医生,坐好没有?”
“好了,你也别太着急,这路不好走,你还是尽量稳着点儿,余梅现在身子太虚,经不起这一折腾的。”曾云海提醒道。
“嗯,我晓得。”
冯刚点了点头,三轮车缓缓地驶离了道场,顺着坎坷的山路,一路颠簸的朝着东庆镇进发。
难怪一大清早有乌鸦在屋前叫呢?难怪老妈说眼皮跳呢?果然要出事了啊,妈啊,你的孙子没啦!我儿子没啦啊!
冯刚的心里在发飙,直想现在拿把羊叉把这个老天爷给捅个通透!
“刚子,你慢点儿,这路不好走,有点儿颠!”
发现车速越来越快,曾云海适时的提醒道。
“曾医生,余梅姐她现在怎么样?”
“现在昏过去了,不过血还是止不住。”
曾云海看了看惨不忍睹的现场,倒抽一口凉气,“这女人真不容易啊,好不容易怀上个种,竟然闹这么个事。”
“她怎么摔倒的,你知道吗?”
“听说是下坡的时候,不小心被草绊倒了,直接从坡上面滚下来的,然后又摔到沟里,挺严重的,当时就流血了,孩子十有八九肯定是没有了,不过好像又伤到大动脉,所以余梅的血流不止,如果不能得到及时抢救,只怕余梅的命都保不住。”
冯刚心里越发的焦急,抬头看了看前方,依然没有听到救护车的鸣报声,又把那医院的祖宗十八代问候了一遍。
“梅姐,你坚持住啊,你千万不要有事!千万不要有事啊!”
冯刚的心在滴血,在颤抖。
一路前行,血流不止,而救护车依然没有音讯……
……
此时此刻,紫荆村里。
张书胜急急忙忙的冲进家里,翻翻找找了一番,找到了一千三百块钱,这点儿钱,对于要动手术的余梅来说,远远的不够。
他又去翻出存款条子,拿出一张存有五千的存款条子,连衣服都来不及换,风风火火的跑了出去。
“张书胜,你着啥急啊,反正你媳妇肚子里的孩子又不是你的种,一只野种,没了就没了呗。”
正当张书胜推着自行车出家门的时候,身后传来一个极为不和谐的声音,令的张书胜身子为之一顿。
张书胜猛然回头来,却看到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正笑嘻嘻的站在自己的旁边,手里拿着一根野草摇摆了几下,然后放到嘴巴里面咀嚼了起来。
“牛二愣子,你小兔崽子再在这里瞎说八道,小心老子宰了你。”
张书胜眉头一皱,目中寒光涌现,低声叱喝道。
牛二愣子眼中闪过一丝惧色,不过旋即就哈哈大笑起来:“胜哥,我说的你不信也无所谓,反正这事儿又不只我一个人说,整个紫荆村的人都在说这个事儿,都说你媳妇肚子里怀的是一只野种,根本就不是你的种,因为你的种不行,让你媳妇根本就怀不上。”
“我草你老母!”
张书胜越听越怒,左右一扫,看到门口摆着一把破旧的铁锹,二话不说,冲了过去,就要拿铁锹。
牛二愣子虽然叫“二愣子”,其实他一点儿也不愣,一点儿也不傻,突然发现情况不对,赶忙拔腿就跑,等张书胜举着锹转过身来的时候,他已经跑了二三十米远了。
“胜哥,你不至于这样子吧?”
牛二愣在远处跳起来说道,“你要不要我告诉你你家媳娘肚子里面的野种是谁的啊?嘿嘿,别人不晓得,可我牛二却是晓得的,你信不信?”
“我放你妈的狗屁,给老子有多远滚多远!”
气极的张书胜抡起铁锹,猛地发力,把铁锹朝着牛二愣子直接砸了过去。
牛二愣子脸色剧变,眼看着铁锹飞了过来,他抱着屁-股直接朝着旁边扑了过去,抱在一棵树杆上。
“嗡~~”
铁锹插进地下,发出沉闷的声音,抬头看向张书胜的时候,他已经骑着自行车高速驶离了。
关于媳妇余梅肚子里的种的事情,张书胜早就在村子里面有所耳闻,但是他都装着不知道。
他性格懦弱,最是惧怕余梅,以前他们张家在村子里也是可以横行霸道,但是因为自己的老爹和二叔都出了事之后,张家在紫荆村里就彻底除名了,而且他也过的十分低调,再说了,他一直梦想着自己媳妇能怀上自己的种,而今怀上了,如果自己再去跟媳妇过不去的话,以余梅的性格,势必会闹的不可开交,到时候这张家,也就彻底完蛋了。
所以他只能隐忍,不管那孩子是不是自己的,他都得忍下去,为了这个家,为了自己以后的生活。
所以他一直就对余梅特别的好,悉心照顾,关怀倍至,他更不想听到别人当着自己的面侮辱自己的媳妇!
……
冯刚他们终于见到闻风赶来的救护车,把余梅送上救护车直往镇医院赶去,曾云海跟在车里,冯刚骑着三轮车直往医院飞奔而去。
一赶到医院,经过医生的初步检查,说余梅要马上动手术,必须要先交钱,并且需要家人签字。
而冯刚出来有些匆忙,根本就没有带那么多的钱,而张书胜又还没有赶来,情况万般的紧急。
“医生,病人的家属正在送钱来的路上,马上就要到,能不能先给她做手术啊?”
冯刚拉住一个主治医生,着急地说道。
“不行!钱没送来我们倒可以马上手术,不过手术签字是必须在前面,不签字,我们怎么敢做手术?”医生斩钉截铁地道。
“必须要病人家属签字吗?”
医生点了点头:“你是病人家属吗?”
冯刚摇了摇头。
“哪伤者要是有个什么问题,是不是你签字了,你承担所有的责任?”
“这……”
冯刚顿了顿,一咬牙:“我愿意承担所有的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