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
“我这样子很奇怪?”
面带微笑的大沼将菜单交给唯一的侍者兼厨师,一位面容憨厚的中年男子后,这才扭过头看向了秦然。
“嗯。”
秦然没有隐瞒的点了点头。
“掌管一座城市远比你想象中的无聊,特别是在经历了最初的兴奋、期待后,剩下的就是漫长的煎熬。”
“因此,城市中,一旦发生了什么有趣的事情,都会吸引我的注意力。”
大沼这样地说道。
“所以,这里很有趣?”
秦然再次打量四周。
可除了破旧的摆设外,他根本看不出哪里有趣。
至于食物?
以秦然此刻的感知,他仅靠着鼻子就能够分别出这里的食物,绝对称不上优秀,只能够算得上是一般。
牛奶中糖太多了。
煎培根时油太多。
而煎蛋时油又太少。
面包烤的太老。
水果沙拉中沙拉酱调配不合理。
不过,食物很新鲜。
但这些可称不上有趣。
秦然疑惑的看着大沼,他不相信在他刚刚进入炎城就出现在他面前,本该急迫的对方却会这么悠闲的带他吃早餐。
“很有趣。”
“比想象中的还要有趣。”
大沼示意秦然不要着急,静静的看下去。
秦然有着良好的耐心,尤其是在有着食物的前提下,即使这样的食物不够美味也是一样。
他夹着培根挑开了煎蛋皮。
培根肉立刻蘸满了半熟的蛋黄,放在焦黄的面包片上,马上就带出了一片靓丽的色彩。
秦然将面包片一叠后,开始了细嚼慢咽。
时而夹一些水果沙拉,时而喝一口热牛奶,一副完全沉浸其中的模样。
大沼略显意外的看着秦然。
这位神灵并没有想到还可以这样吃。
他一般都是和店里的其他客人一样,将煎蛋、培根夹到面包皮里一起吃。
“好吃吗?”
看着投入的秦然,大沼下意识的问道。
秦然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大沼立刻学着秦然的样子吃了起来。
不知道是否是错觉,再学着秦然的模样吃起这份早餐时,大沼竟然觉得今天这里的早餐要美味了许多。
“你来过这里?”
大沼喝了一口牛奶后,忍不住的向又点了两份早餐的秦然问道。
“第一次来。”
“真的?”
大沼有些不太相信。
他能够发现这个有趣的地方,别人自然也能够发现。
而当这个人是秦然时,大沼丝毫不会意外。
初见时,秦然就给与了他极深刻的印象。
那种相似的感觉,让他分外留意对方,而到了再见时,秦然快速增长的实力,更是让他吃了一惊。
哪怕是一城的神灵,他也从未想过一个人的实力可以呈几何倍数的增长。
在他传承的记忆中,在他听到的传闻中,都没有过。
所以,当秦然提出合作时,他毫不犹豫的答应了。
而事实证明,这样的合作是多么的正确。
“贯穿之刺”这个对他来说的心腹之患,就这么的被除掉了。
连带着“林城之神”那个讨厌鬼也被干掉了。
因此,就算是秦然发现了这样的有趣之处,大沼也不会意外。
面对着大沼探究的目光,秦然摇了摇头。
“本能。”
他这样的回答着。
然后就不再理会大沼,开始以更仔细的目光查看四周。
在这种聚精会神的观察下,秦然很快的就有了发现。
痕迹!
这里没有痕迹!
进入到这里的客人,没有一个留下痕迹。
但店内的那位侍者兼厨师,还有他和大沼却有着痕迹。
这个痕迹包括足迹、触碰的痕迹等等。
“幽灵?”
“不对,没有负能量气息。”
“某种妖魔?”
猜测中的秦然再次摇了摇头,眼前餐馆内的客人不多,连上他和大沼在内,最多的时候,也就六七个,可这段时间来来往往的则不下三十个。
三十个一样的妖魔,那可不是简单的妖魔了,应该称之为族群了。
而当秦然目光看向餐馆外,发现当客人走出去,又一次在地面留下痕迹的时候,他目光一凝。
几乎是下意识的,秦然看向了那位餐馆老板。
他和大沼能够留下痕迹。
餐馆老板也能够留下痕迹。
其他客人却不能。
为什么?
他、大沼和其他客人唯一不同的地方,就是实力。
以此推断……
“没事的,他和我们不同,就是一个平常人。”
“不同的是这里。”
大沼打断了秦然的猜测,他笑着拿餐刀指了指地面。
“餐馆本身?”
秦然一眯眼,他没有再打量四周。
刚刚他已经将整个餐馆都记在了心中,根本不需要再去打量,可正因为这样,他才越发的警惕了。
因为,他丝毫无法发现这里的不同。
“别紧张!”
“这里是安全的,没有任何威胁的!”
大沼笑着说道。
“你知道是什么原因?”
秦然问道。
“不知道!”
“所以,才会变得有趣——身为这里的神灵,我也没有在第一时间发现这里的不同,事实上,就算是我进入到了这里,观察了许久,我也没有发现这里为什么会发生这种现象!”
大沼很干脆的摇了摇头。
“所以……”
“你就在这里打发无聊时光?”
秦然一皱眉。
对秦然来说,陌生、不熟悉的环境,总是会让他警惕。
而当这样的环境中,出现什么未知现象的时候,这种警惕绝对会让他小心翼翼,假如在他的地盘内,出现了这种状况,秦然绝对不可能像大沼一样悠然自得。
没错,就是悠然自得。
秦然可以确定大沼的状态。
而且,他还能确定,对方十分迷恋这种状态。
“好奇心是会害死猫的。”
秦然淡淡地说道。
这算不上是劝说,仅仅是一句评价。
“猫有九条命。”
“而我比猫还多一条命。”
大沼笑着回答着。
仿佛是朋友间的揶揄,没有什么不对的,以大沼和他此刻的关系,这样的玩笑就是无伤大雅的。
可秦然就是觉得哪里好像不对劲。
究竟是哪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