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人呢？
第二十一章 废墟中的猎场
呜呜呜！
阵阵的低声抽泣随着夜风传入了秦然的耳中，顿时，一个又一个的精神判定出现在了秦然的视网膜上。
而周围啃食尸体的怪物，则在抽泣声响起的那一刻就四散奔逃。
有的成功逃脱了。
但是，大部分却原地打转。
显然，这样的怪物是没有通过精神判定的。
然后？
一个披着破烂斗篷，怀抱着一个婴儿骸骨的虚影缓缓的从黑暗中走了出来，哭声来之斗篷下。
婴儿骸骨随着对方的走动而左右摇摆，发出嘎吱、嘎吱的响声。
它走过一头啃食尸体的怪物身边时，那头足有牛犊大小，全身漆黑，犹如豺狼，背部长满尖刺的怪物立刻发出了一声呜咽。
接着，半透明、散发着淡淡白色光辉的雾气从怪物身上浮现，钻入了婴儿骸骨的鼻孔内。
蓝绿色的灵魂之火在婴儿骸骨的眼窝深处亮起。
一闪一闪。
犹如咀嚼时的嘴巴。
啪！
怪物摇摇晃晃的倒地了，瞬间没有了气息，并且整个身躯变为了一摊散发着浓郁海腥味的烂泥。
之后？
没有任何例外。
每一头怪物都是这样。
当地面多出了数十堆烂泥后，抱着婴儿骸骨的虚影并没有感到满足。
抽泣声越来越响亮。
婴儿骸骨上的灵魂之火越来越亮，在这一片漆黑中，好似是火炬般。
它们在寻找更加可口的食物。
同样的，还有其它东西也在寻找相同的东西。
阴影中，秦然抬头看向了左侧的天空，然后，又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虚影所站的地面。
下一刻——
呜！
一股狂风皱起，黑暗的天空中，一抹完全融入其中的黑影，凌空扑下。
一对张开超过十米的双翅，让对方的速度达到了一种极致，让虚影没有任何的反应就被那血盆大口吞入腹中，但是在黑影展翅就要飞翔的时候。
轰！
大地一阵抖动，数根粗大的触手从地下钻出，宛如蟒蛇一般将黑影拖入了地底深处。
嘎吱、嘎吱！
清脆的咀嚼声，传遍四周。
令最初啃食尸体的怪物们，跑得更快、更远。
也令隐藏在这片废墟中的其它怪物们做出了最明智的选择。
在秦然的感知中，成百上千或强或弱的气息远离了这里，似乎完全承认了地下怪物对这块区域的掌管。
“原始的猎场吗？”
秦然眼中闪过一丝凝重。
地下的怪物对于此刻的他来说不算什么。
但同样的，对方所占据的位置，也只不过是曾经纳威亚城靠近码头区最普通的一条街道。
而这样的街道，在纳威亚城的码头区有几十个，还不包括最大的那几条。
更何况，这里只是纳威亚城中偏远的码头区。
更大的平民区、更繁华的富人区、更精致的议会区，以及纳威亚城的核心神庙区又会是什么模样？
尤其是神庙区！
虽然各个神庙在最初撤离的时候，带走了大部分的东西，但仓促的撤离，注定了不可能带走所有。
留下的一些东西必然会吸引足够多的家伙，对那里虎视眈眈。
而眼前地底的怪物丝毫没有前往那里，甚至连挪动身躯的意思都没有，这就足以告知秦然：两天内，纳威亚城的核心区域的地盘早已划分完成了。
“可惜了。”
秦然略带惋惜的目光扫过了被黑暗所笼罩的神庙区后，辨别了方向，整个人就融入了夜色中。
如果有着足够的时间，秦然不介意前往神庙区查探一番。
不论是各个神庙的残余物品，还是必定盘踞着怪物的神庙，对秦然来说，都是有着相当价值的。
但可惜的是，他不仅没有足够的时间，甚至可以说是要争分夺秒的去追赶撤离的队伍。
纳威亚城被怪物们占据了。
而秦然可以肯定的是，这绝对不是所有怪物。
之前撤离的人，不论是自己本身，还是所携带的珍贵物品，都足以吸引相当多的怪物们去追赶。
还有混杂在撤离队伍中的“追随者”！
后者将会造成远超前者的破坏。
至于“吞噬者”？
秦然相信，一旦“吞噬者”再次出现的话，那支撤离队伍，将会遭受到毁灭式的打击，就如同纳威亚城一样。
而这是秦然绝对不愿意见到的。
他有太多的事情需要了解了。
“希望不会是最糟糕的局面！”
带着这样的期盼，秦然一抬手【暗影之骑】出现在了面前，属于混乱的本源之力微微颤动后，【暗影之骑】车灯的位置上，立刻亮起了猩红色的光芒。
踏踏踏！
从摩托车框架变为了漆黑机械战马的【暗影之骑】在秦然面前曲下了前腿。
这一次，秦然没有犹豫的跳上了马背。
希律律！
与真正战马毫无差别的嘶鸣中，【暗影之骑】载着秦然钻入了黑暗中。
……
庞杂而又臃肿的车队，在夜晚中缓缓而行。
夜晚的冷风吹在每一个人仓惶的脸上，即使是各个神庙的主祭、大祭司都不例外，甚至更甚。
因为，他们在两天前，彻底的与自己的“神”失去了联系。
无论如何祈祷，都没有一丝一毫的回应。
而现在唯一支撑他们没有崩溃的原因也仅仅是离去时，各自的“神”给予他们的神谕。
这一份神谕，成为了各个主祭、大祭司最后的支撑。
“不！”
“我不同意！”
“我们要去的是北方！”
埃德森这位曾经年长的祭祀，新任的荆棘神庙主祭在一间宽大的马车内，斩钉截铁地说道。
而在这辆平缓行驶的马车中，除去雷霆神庙外，各个神庙预留下的“火种”都在。
丰收、宽恕、荆棘、战争、勇武、爱情、狩猎者、音乐等等二十二位这支车队名义上的掌管者们。
他们商量着自己的去路。
“我们的神告诉我们要去南方！”
狩猎者神庙的大祭司低沉而有力地说道。
“没错！”
“我们也得到了这样的神谕！”
“是的！”
“我们也是！”
……
除去爱情与音乐神庙和丰收、宽恕、战争、勇武神庙外，剩余的神庙纷纷开口。
而前者也是持不同意见。
“我们的神告知我们要去西方！”
“并且，刻不容缓！”
丰收、宽恕、战争、勇武神庙的大祭司开口了。
“我们的神让我们跟随荆棘神庙。”
爱情神庙的大祭司芬妮这样地说道。
“我们也有相同的神谕！”
音乐神庙的大祭司回答着。
然后……
所有人都不说话了。
他们相互对视。
各自对“神灵”的信仰，让他们无法自作主张。
分道扬镳，已经不可避免。
但，更麻烦的事情，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