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知道这些？”
江辰脑袋轰的一声，似乎被黄钟大吕撞击了一下，眼睛瞪大，这一刻甚至有些发懵。
他完全没想到，自己的最大秘密，有朝一日竟然会被自己的敌人亲口说出来。
那岂不是说，顾长歌很早就知道造化仙舟的存在。
他也知道自己神源师的身份，其实都是假的。
自己完全是凭借造化仙舟，才能做到这一切的？
江辰简直不敢相信，可怕的寒气席卷了全身，令他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是不是忽然觉得自己活得很可怜，我不仅仅知晓你的最大秘密，就连你所修行的功法，也是我送给你的。”顾长歌轻轻一笑，眸色却是平静无波。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连我所修行的功法，也是你给的？”
江辰浑身都是寒气，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自己的声音在颤抖，透着恐惧。
“这不就是赐予你功法的师尊吗？”
顾长歌笑了笑，衣袖一抖，一道熟悉的人影忽然出现在江辰的面前，令他瞳孔急剧收缩，整个人直接朝后退去，差点一个踉跄跌坐在地。
江辰脸上血色尽失，透着惊惧和难以置信，似乎呆滞了一般。
“黑袍前辈……”
他牙齿死死咬紧，浑身都在颤抖。
这些日子以来，他一直在打听当初救他，并且赐予他功法的那位黑袍前辈。
但是都没有找到任何的线索。
此人仿佛人间蒸发了一般，更似乎是从来就没出现过在这世间。
这还让江辰伤感了一段时间，以为是黑袍前辈遭遇仇家，已经发生不测了。
但他万万没想到，竟然连当初救他的那位黑袍前辈，竟然也是顾长歌安排好的。
这让江辰都快呼吸不过来了，感觉自己就像是溺水在了旋涡之中。
不管如何挣扎，都逃不脱被淹死的命运。
这一刻，江辰想通了一切，眼神不禁透着绝望道，“原来你才是那个隐藏最深的魔功传承者，你的侍女只是你掩人耳目的手段罢了。”
他识海之中的造化仙舟器灵，也是惊恐到了极致，完全没想到从始至终他们就活在顾长歌的算计安排之中。
这种命运宛如丝线一般被操纵的感觉，令他们绝望。
这种残酷的事实，让江辰难以接受，差点眼前一黑，昏死过去。
顾长歌淡淡一笑，对此并没有解释什么。
“看了这么半天，还不准备现身吗？”
“你再不救他的话，那我可就要杀了他，你想要的造化仙舟，可就再也拿不到了。”
而就在这时，顾长歌忽然往外面的某片虚空看去，目光带着异色，开口道。
正在颤栗绝望的江辰，此刻听到这话，也是一愣，不由自主地朝着顾长歌所看的方向望去。
这里除了他们之外，还有另外的人到来吗？
嗡！！
下一刻，虚空宛如画卷般轻轻一颤，紧接着有涟漪般的波纹扩散开。
一道修长且妙曼的白衣身影，自其中走出，青丝如瀑，裙袂飘飘，五官绝美清冷，透着不食人间烟火的气息，犹如广寒宫内的仙子。
“若音……”
江辰瞪大眼睛，看着这熟悉又陌生的身影，简直难以置信。
萧若音她怎么会也在昆山之中？
她难道是来营救自己的？
而在这一刻，江辰的眉心忽然发光，天灵盖变得晶莹。
紧接着造化仙舟器灵冲出，化作一艘巴掌大小的青铜小舟模样，惊喜叫道，“主人！”
它对于气息很是敏感，几乎在瞬间就判断出来，眼前的萧若音已经不是之前的那个萧若音了。
而是它的真正主人，恢复了前世记忆的命运大祭司！
萧若音现身之后，并没有去和江辰说话，而是望着顾长歌，随后叹息一声道，“终究是被你发现了。”
她其实早该注意到的。
在当时顾长歌出手杀了安族以及战仙府众人后，应该已经发现了她的踪迹。
只不过他未曾点明，她也就没有多想，便继续一路跟了480下来。
今日在地宫内所发生的一切，她都看在眼中。
纵然是顾长歌不出声的话，她也会现身，想办法救下江辰，不容顾长歌毁了造化仙舟。
“若音你可真是让我失望啊。”
顾长歌神情并未有何变化，只是轻轻摇了摇头，似乎颇为惋惜，
“不过我现在应该是叫你若音呢？还是命运大祭司呢？”
萧若音神情平静，像是不喜不悲，不被外物所影响，道，“称呼只是外物罢了，我终究还是我。”
若不是别无选择，她其实也不想在顾长歌面前暴露身份的。
“你可一点也不实诚，可还记得你当晚是如何对我说的？”
顾长歌似乎是笑了笑，言语依旧很随意，仿佛并不在意萧若音的身份变化。
萧若音感觉他意有所指，想到当晚的事情，脸上浮现淡淡的烟霞。
但很快又消散下去，恢复自然道，“当时身份和现在不同，所说之话自然也就不同。”
“好一个身份不同。那你现在是想阻我？让我连你一并杀了？”
顾长歌淡淡道。
“江辰乃是造化仙舟所化，你若是杀了他，也就是毁了造化仙舟，所以我得把他救下来。”萧若音摇头道，解释了下自己的目的。
“那你觉得你阻止得了我吗？”顾长歌目光望向她，语气带着几分兴趣问道。
萧若音摇了摇头，“以我目前的实力，阻止不了。”
“看来你还不算傻。”
顾长歌淡淡一笑，忽然朝她走去，伸手捏住她光滑如玉的下巴，让她和自己对视，
“那我现在给你两个选择，毕竟一日夫妻百日恩，我也舍不得杀你。”
“你把炼出造化仙舟的办法交给我，我放了你，对之前的事情也既往不咎。不然我连你一块杀。”
582 萧若音的选择，生路亦或是死路（求订阅）
顾长歌神情平淡，说的很简单，似乎只是在谈论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一般。
但是不管是萧若音还是江辰，此刻都是陷入了沉默之中。
江辰已经知道如今的萧若音，早已他所熟知的那个萧若音了。
她是命运大祭司，执掌造化仙舟，曾在仙宫拥有至高无上的地位。
她来此地并不因为念在旧情的缘故上救他，而是因为他是造化仙舟转世，不想亲眼见着他被顾长歌毁去。
这让江辰嘴角渐渐生出苦涩的弧度来，显得很自嘲。
而且，从始至终萧若音都没有看过他一眼，似乎他的存在与否，都无关紧要一般。
“我给你考虑的时间，但你可不要忘了，纵然是你今日能救得了他离开此地，自此以后，偌大的上界将再无你的容身之地。”
顾长歌依旧是在淡淡笑着，似乎并不担心萧若音会做出其余选择一般。
“我知道了。”萧若音点了点头，随后沉默了下去，眸子望着顾长歌，其中有诸多思绪闪过。
她并没有在第一时间做出选择。
不过顾长歌有一点其实并没有说错，纵然是她今天能够将江辰救走，但自此以后，整个上界将再无她的立足之地。
顾长歌势大可谓是席卷整个上界，有谁敢轻易得罪他？
江辰如今可是背负着魔功传承者的黑锅，不管走到哪里，都将是举世皆敌的局面。
除非她强大到可以一直庇护江辰，不然这一切都将变得不现实。
更何况，她现在的实力，救走江辰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反倒是最后，会连带着自己，一并葬送在这里。
顾长歌给她这么个选择，又何尝不是在她放一条生路。
“想好了吗？”
顾长歌不紧不慢地开口，带着淡淡笑意。
他一直在注意着萧若音的神情变化，自然能轻易猜出她心中的打算。
她在犹豫，在动摇，在这种必死的局面下，只要是个聪明人，都会知道要如何做选择。
见萧若音依旧在沉默，江辰眼眸之中的光华也渐渐黯淡下去。
他不甘地握紧了拳头，眼睛里泛起的血丝，显得越发狰狞。
“对不起，我如今并没有多的选择。”
终于，萧若音开口了，她抬起眸子来，来到此地之后，第一次正眼看向江辰。
不过话语里却满含着歉意和无奈。
“我看错了你若音，你太让我失望了。”
江辰虽然能够理解她的选择，但心中依旧无比不甘、愤怒，双眼变得无比的冰冷。
这种感觉在他看来，就好像是背叛了一般。
不过，萧若音在对他说完这句话后，就再也没有开口了。
这让江辰心中诸多想说的话，都只能咽了下去，满是不甘心。
“主人……你怎么能这样……”
“你这样做的话，和杀死江辰没有区别啊。”
造化仙舟器灵此刻也是难以置信的神情，声音颤抖，不敢相信萧若音会做出这种选择。
这根本它所熟知的那个主人。
那个主人绝对没有那么冷漠无情。
萧若音并没有在意造化仙舟器灵的话，心中轻轻摇头。
她终究是和原本的萧若音融合了记忆，并不是纯粹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