环顾四周,已经没有了座位。
望向林北望这桌,店小二觉得二楼之中,唯有他能与那位白衣公子一桌而不会显得突兀。
“这位爷,您看是否方便让这位公子与您拼个桌?”
店小二十分小心,他的腰弯的很低,头部几乎与坐着的林北望平行。
说实在话,林北望着实不习惯与陌生人同桌,但也不想为难店小二,毕竟是社会底层。
于是,点了点头,表示可以。
一个白影坐在他对面,样貌出众,自有一股风流,却让人觉得舒服而不腻味。
“小生段誉,大理人士,有幸能与兄台同桌。”
段誉是个好交朋友的人,按现代的话来说,这家伙儿有社交牛逼症。
偏偏,林北望有轻微社恐,在野外近一年,这种社恐有越严重的趋势。
不过,别人主动结交,他也不会拒绝,同样拱了拱手道:“在下林北望,大周人。”然后继续扒饭。
在酒楼里,喝酒的人多,吃饭的人几乎没有。
林北望特立独行的样子提起了段誉的兴趣。
不过,他没着急,而是先让小儿上了几样菜色以及一壶小酒,倚在栏杆,自饮自酌起来。
猛然间,林北望想起了什么,扒到嘴里的饭呛着了,轻咳了一声。
他看向段誉问道:“这位兄台,你刚才说你叫什么?”
段誉哑然一笑道:“小生段誉。”
“段誉?”林北望语气有些惊讶,“大理人,父亲段正淳?”
这下到段誉惊讶了,“兄台认识小生?”
自己把段正淳都说出来了,也不能说不认识了,只能说道:“算认识,你爹正四处找你。”
不过,林北望没说的是,他爹因为情人不管儿子了。
果然,对于渣男来说,老婆情人才是真爱,唯有儿女是意外。
段誉恍然大悟,“看来是让我父亲担心了。”
这个是段誉,看来那个大汉就是萧峰了,不对,此时的他还是乔峰。
林北望朝着乔峰那桌看去,正好他也看了过来。
原本,段誉上来的时候,乔峰以为他是慕容复。
毕竟这天下,这么年轻,内力如此深厚,还在这个时间出现在这里,慕容复无疑了。
可当段誉介绍到自己的时候,乔峰就知道自己误会了。
虽然只在心中误会,但他还是有些过意不去。
这就是一个心中坦荡的豪迈之士。
乔峰招呼店小二过来,指着林北望那一桌吩咐道,“那两位爷台的酒菜都算在我这儿。”
事情反了过来,原本是段誉请乔峰,现在变成了乔峰请段誉。林北望只不过是顺带。
段誉寻声望去,看见乔峰,不禁在心中喝了声彩:“好一条大汉!这定是燕赵北国的慷慨悲歌之士,世间少见的豪迈英雄。”
有心结交朋友,段誉站了起来出声道:“这位兄台,可否赏脸过来与我等同桌?”
段誉此举有些逾越了,但林北望没有介意,反而一同邀请。
乔峰豪迈一笑道:“有何不可。”
他提着酒,坐了过来。
三人一桌,刚好留下一个楼边栏杆的空位,可以看到楼下熙熙攘攘的人群。
在城区,林北望一般不用探查术,所以现在对乔峰和段誉的境界无法判断。
不过,从乔峰和段誉身上隐隐散发出来的势,他知道这两人必定是在自己之上的先天宗师。
一年下来,林北望已经弄清楚了这个世界。
大周一统九州,北有西辽、北元、东突厥三国侵扰;南有小国大理;西邻吐蕃、西夏。
少林武当泰山北斗、四大山庄雄踞一方、八大门派威震一地、魔门教派神出鬼没。
也有逍遥派、移花宫等半隐世门派在江湖行走。
朝廷中,护龙山庄、六扇门、东西南北四厂及神侯府制衡江湖。
大周之外,也有江湖,暂且不提。
这是一个武道盛世。
天下武者分为后天武夫、先天宗师、神海大宗师及天人。
天人又被称之为陆地神仙。
目前为止,人们所知道的天人境界唯有武当山的张三丰,冠绝天下。
后天武夫在这个江湖比比皆是,唯有后天巅峰才能小有名头。
先天宗师则可以是一派掌门,大宗师更是门派的擎天玉柱。
不过,世间宗派,有大宗师的少,更多的还是宗师级掌门坐镇。
乔峰,丐帮副帮主,宗师级人物。在这江湖中,与他同一辈的,少有人及。
段誉则是开挂,不用多说。
至于慕容复之流,在这个世界可没有北乔峰南慕容之说了。
江湖百晓生与朝廷合作的天地人三榜中,乔峰人榜第三,慕容复前二十都没挤进去。
至于地榜,都是大宗师,排名基本不分先后,大宗师之间,很少有直接约架的,百晓生也不敢妄加评论。
至于天榜,天人境的榜单为朝廷绝密,就不是普通人可以看到的了。
也就是说,如果你不是先天宗师,你连人榜都进不了。
而像段誉这样开挂的,即使是宗师,同样也没进入人榜之中。
当然,这也只是暂时的。
第5章 春风烈
段誉当先举起酒杯道:“林兄,何不将这米饭去了,咱们三个一起痛饮,岂不妙哉!”
乔峰是好酒之人,对段誉之言深以为然,“这位林兄弟,段兄弟说得对,男子汉大丈夫,就该大碗喝酒,大口吃肉。”
林北望笑而不语,慢吞吞地将米饭咽了下去。
段誉和乔峰所在阶层不一样,他们看到的是顶层人的生活。
而林北望在这一年中,见过太多太多饿死的人,深知粮食珍贵。
他摇了摇头道:“一粥一饭,当思来之不易;半丝半缕,恒念物力维艰。容某将这些米饭就下,再与二位兄台痛饮如何?”
此言一出,作为饱读诗书的段誉自然知道是什么意思,只觉得振聋发聩。
他站起身子,拱手而拜道:“小生惭愧,竟忘了这世间之不易,先生可当吾师。”
乔峰作为乞丐头子,更知其中之意,也站起身拱手:“可恨某居然也忘却了,多谢先生提醒。受某一拜!”
林北望如何也想不到,自己只是有感而发,居然就让乔峰和段誉拱手而拜。
虽然只是弯腰,但也殊为难得了。
试问如今这天下,同辈之中,何人能当得起这二人弯腰而拜呢?
林北望也当不得。
他迅速站起身避开道:“二位兄台,万万不可,林某当不起二位如此大礼。”
“当得起!”乔峰、段誉异口同声。
段誉道:“就凭先生刚刚那两句话就能当得起小生一拜。”
乔峰:“段兄弟说得对!”
林北望有些哭笑不得,他让二人坐了下来道:“那话非林某所言,而是一位朱姓老者之言,林某只是借为引用而已。”
段誉摇了摇道:“虽是如此,但先生的态度正是我们要效仿的。”
乔峰:“段兄说的是。”
林北望无奈,不过还是让他们将自己的称呼改过来:“段兄和乔兄不必以先生之名称呼林某,如何?”
段誉道:“那还是叫林兄,可否?”
林北望:“可。”
“哈哈哈!”
“哈哈哈!”
“哈哈哈!”
三声爽朗的笑声响彻整个松鹤楼。
乔峰突然意识过来,刚才林北望叫他乔兄,看来是认出了自己,不过自己之前可认不得他。
他是个豪迈的汉子,心中有疑问就直接问了出来:“适才林兄将乔某之姓氏道出,可是认出了乔某?”
林北望道:“见到乔帮主如此大好男儿,想不认出来都难啊!”
对于乔峰,林北望是真心佩服,自己不会成为他这样的人,也不想成为他这样的人,但不妨碍自己佩服他这样的人。
段誉虽到中原不久,但也听过乔峰的名声,心中顿起敬佩,“原来是乔帮主当面。”
乔峰大手一挥道:“今天这里没有什么帮主,只有乔峰,二位兄弟直呼乔某姓名便是。”
“好,那还是称乔兄。”林北望和段誉都比较含蓄,满脸微笑以对。
“哈哈哈!”乔峰高兴的笑道:“林兄弟你这盆饭可否与乔某、段兄一同共用?”
“有何不可?”林北望将饭瓢手柄一头转向乔峰示意道:“请!”
乔峰也不客气,直接一口喝掉碗中的高粱酒,舀了一碗米饭,装在碗里吃了起来。
段誉也不甘示弱,同样盛了一碗。
饭盆中立时空空如也。
一桌三人,坐在那里猛扒饭,成为了松鹤楼独特的风景。
一碗米饭很快见底。
三人对视一眼,又大声笑了出来。
林北望兴致所及道:“今日有幸结识乔兄、段兄,林某请二位喝酒。”
说着,从包袱中掏出一个酒坛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