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人面面相觑,大半夜的把人从床上弄起来,结果想到口供都没录完,案子就给保安部的人抢走,没他们什么事了?
“愣着干嘛?走呀!”老徐咬着牙喊了一声,护着受伤的胳膊走了。
风风火火来,偃旗息鼓走,丢人呐!
指不定明天商业罪案调查科那帮人怎么说风凉话呢。
重案组的人走后,何智强带人进入病房,安排阿芬去问林跃问题,自己带着阿海找到阿俊和任婉儿询问他们白天有没有注意到可疑人员跟踪。
……
HK商业管理学院的荣誉院士颁授典礼会堂。
马志华坐在观众席,为台上演讲的人微笑鼓掌,这时一名男子走到他背后,小声说了一段话。
“你说什么?有没有搞错!”
他喊这句话时刚巧掌声平息,附近的人听到身后传来的吼声,全都转头看去。
马志华没有说什么,起身往外面走。
许多人疑惑不解,不明白有交际花之称的马主席今天怎么这样失态。
他们当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马主席派出去的人一个都没回来,全死了,而且死的异常凄惨。
阿华车上三人尸骨无存,另一辆车上的人给泥头车司机撞得不成人形,至于那名杀手,也给警察当场击毙。
他既愤怒又懊恼。
阿华他们是谁杀的?
思来想去也只有罗耀明了。
该死的家伙吃了雄心豹子胆,居然敢报复他!
……
何智强的人录完口供就走了,徐欢也一并离开医院。
林跃劝玛丽回家睡觉,但是她不肯,死活要在病房里陪她。
小祥和老杨赶过来有一段时间了,不过阿俊没有让他们去打扰病房里的两个人,调查小组的人走后拉着三个人来到医院停车场,上了小祥的车。
“详细说说你们遇到的事情。”
老杨扶了扶眼镜:“你是没有看见,当时丽嫦都吓哭了,本来那辆泥头车朝我们冲过来,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中途左转,将停在左后方的黑色轿车撞上人行道,里面的人全死了,脑浆都给挤了出来。后来我去录口供的时候,听办案警员说泥头车司机事前喝了酒,他的案底足有一尺厚。”
阿俊又看向小祥:“你呢?”
“我给你打了几次电话不通,想要问问老杨的情况,正准备靠边停下,后面的车突然起火爆炸,之后交通警察过来处理现场,没多久保安部的人也来了,听说残骸里发现了C4炸药的成分。”
阿俊沉声说道:“你们记不记得出事的那两辆车的车牌?”
“前面记不清了,我只记得后面三位。”老杨想了想,报了一组数字。
小祥倒是记得很清楚,车牌、款式、颜色、牌子……讲了一遍。
“之前你们从我家离开,我在阳台看到有人跟踪,便想打电话提醒你们注意,谁想手机被人做了手脚,后面便有枪手过来偷袭,幸亏林跃反应及时,救了婉儿一命,还把那个杀手杀了。”
阿俊说完自己的遭遇,点了支烟说道:“被泥头车撞的那辆黑色小轿车,还有突然起火爆炸的银色小轿车,就是跟踪你们的车子。”
老杨瞪大了眼睛:“阿俊,你什么意思?”
小祥说道:“他的意思是有人救了我们。”
“你是说……那些人是来杀我们的?”老杨的脸色一下子变了:“谁,是谁?谁要杀我们?”
“华业集团的主席,马志华。”阿俊看看左右,说了一个人名:“虽然不知道他是怎么盯上我们的,但是一定跟‘风华’的案子有关。”
“你是说我们暴露了?”
阿俊点点头。
“那又是谁救了我们呢?”
小祥说道:“会不会是罗耀明?”
他们当初从阿华手里救了罗耀明一命,现在对方回过头来救下他们,也算是投桃报李,更何况双方还有共同的敌人。
“以罗耀明的为人,我不认为他有胆子这么做,对于那个救你们的人,我倒是有一个猜测。”阿俊沉吟片刻,小声说了一个人名。
坐在副驾驶一直沉默不语的任婉儿看着阿俊说道:“这怎么可能!”
小祥把手伸出窗外,弹掉前面的烟灰:“俊哥,别玩了,白痴都知道不是他。”
“阿俊,你的想法也太夸张了。”老杨说道:“远的不说,你忘记刚才何警官吩咐手下的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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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八章 欠他一条命
老杨说道:“他说林跃被盯上了,让两名同事这两天看好他呀,这说明什么?你们在停车场遇到的那个杀手,搞不好是冲他去的。”
小祥跟着说出自己的看法:“泥头车撞翻黑色轿车,C4炸弹炸毁银色轿车,还有你们遭遇枪击,几乎在同一时段发生,如果像你说的,是林跃救了我们,他是怎么做到的?”
任婉儿看向阿俊,等待他的解释。
“我不知道保安部那边为什么认定林跃被人盯上了,小祥的问题其实很好解答。”阿俊顿了顿,目光扫过三人的脸:“如果他不是一个人呢?”
什么?
他们吃了一惊。
林跃不是一个人?
老杨说道:“他还有团队?林跃有这么厉害吗?”
小祥说道:“他好像是挺厉害的。”
细想一下他加入行动小组的所作所为,开始的时候一个照面放翻重案组老徐,大家以为有偷袭的成分在里面,可是前两天发生了什么?堂堂正正地把老徐打到住院。
再说追玛丽,一个月就搞定了,现在那位madam一颗心全放在他的身上,让一个29岁,工作环境中非常强势的女警官如此依赖比自己小的男朋友,真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还有从“风华国际”偷商业垃圾回来拼凑的事,听说炒股票期货也很在行,今天又弄死一个杀手------要知道他可是文职警员。
打架、泡妞、记忆力、运气、枪法……都在一般人之上。
咚咚咚~
右边车窗响起沉闷的敲打声。
老杨回头一瞧,窗户那边是一张人脸,赫然是这场谈话的焦点人物。
“你不是在病房吗?怎么过来这里了。”
林跃拉开车门,把小祥赶到后排中间,嘭的一声把门关上。
“保安部的人还在病房外面看护,我长话短说。”他把一个帆布袋丢给老杨:“马志华已经知道是你们救了罗耀明,今天那些杀手就是他派来的,至于是谁救了你们,我想刚才你们已经讨论过。帆布袋里是机票和一些钱,老杨,叫你的家人乘明天的飞机去澳大利亚,我在那边有房子,已经安排好人接应他们。”说完又看向任婉儿:“阿嫂,你也跟他们一起去。”
“至于你们三个,俊哥明天早晨去警局,在你跟阿嫂要结婚这件事上借题发挥,最好同李光打一架,然后用同事不合当借口辞职。老杨的话,就说去国外给孩子看病,申请停职。小祥呢,你岳父不是早就想让你辞职,去他的公司工作吗?至于接下来怎么做,我明天会给你们打电话。”
林跃说完去推车门。
老杨、小祥和任婉儿听得晕乎乎的,一时片刻反应不过来,主驾驶坐的阿俊突然一把抓住他的袖子:“需要做到这种程度吗?”
“如果不这么做,他们今天都死了。对马志华那样的人善良,最终会害死自己的朋友和家人。”林跃推开他的手:“你就算把他送进监狱,以他的身家也能找到替死鬼顶罪,最多坐几年牢就出来了,到时候他还是呼风唤雨的富人,而你们……搞不好哪天就得家破人亡。”
嘭!
林跃关上车门走了,背影迅速消失在电梯间。
车厢里鸦雀无声。
老杨、小祥、任婉儿是因为震惊于林跃的作为,没想到阿俊说对了,今天的事情都是他做的。
对于老杨,如果没有他,那辆泥头车恐怕已经要了他们全家人的命。
对于小祥,如果没有他,搞不好已经给那三个人弄死,随便找个地方埋了。
而阿俊,一下子没了主意。
他能指责林跃吗?
车上所有人都没有资格指责林跃,因为他们的命都是他救的。
他们是警察又如何?马志华那样的人不照样说把他们弄死就把他们弄死吗?
就像当初在证券交易所知道老杨得了肝癌,小祥借了500万高利贷炒股一样,他知道自己没有退路了。
“都听到他刚才说什么了吧,照他的吩咐做。”阿俊说完看向任婉儿:“婉儿,明天你跟丽嫦去澳大利亚。”
“那你呢?”
阿俊说道:“我要留下来帮他对付马志华。”
小样沉吟片刻,点点头:“我们欠他一条命。”
“呵呵,呵呵。”老杨一脸不自然地笑了笑:“你们都不怕,我有什么好怕的。”
他们不是傻子,都知道事情走到这一步,要么远遁海外过隐姓埋名担惊受怕的日子,要么把马志华搞到永远无法翻身,那样自己和家人才能够自由地呼吸新鲜空气。
……
第二天,老杨送走妻子和孩子后到警局办理了停职手续,小祥也递交了辞职信,而阿俊果然和李光大吵了一架,闹到刑事情报科的人都知道他们因为任婉儿的事情断交,下午阿俊拿着辞职信去找部门主管,申请脱离警队。
虽然“风华”的案子和昨天发生的一系列事件令有心人对他们的行为有所怀疑,可是拿不出相关证据,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由他们离开。
往后几天,他们三个像是人间蒸发,没了消息。
有人说老杨带着家人去海外治病了,有人说小祥和女朋友在欧洲旅行,也有人说阿俊拐走李光的老婆去新加坡定居了。
林跃离开医院后搬进了玛丽的公寓,平时就宅在家里打打游戏,做做饭,过起了家庭妇男的生活,保安部的人坚持了一个多月,眼见局势平静下来,便中止了看护行动。
商业罪案调查科那边,李长官的意思是让他停职反省一个月,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交份检查这事就算了,毕竟是在警队服务四年的督察,总得给个改正机会。
然而林跃似乎铁了心不做警察,任凭玛丽和要好的同事怎么劝,说什么也不愿意继续面对黄福荣那张臭脸。
腊月二十七这天,玛丽起了一个大早,日常淡妆出工的她今天在梳妆台和衣柜前面摆弄了半个多小时,最终在林跃信誓旦旦保证今天的她比往日漂亮一百倍后,这才停止折腾自己,挽着他的手走出公寓,乘车前往郭丽萍下榻的酒店。
是的,郭丽萍和罗敏生要结婚了,玛丽身为表妹,当仁不让地做了她的伴娘。
林跃本以为下午五点多过去就好,顺便给玛丽一个惊喜,在亲戚面前给她长长脸,谁知道一大早就给拉了壮丁,计划好的事情就这样被耽搁了,只能托阿远代办。
三个月前那场金融海啸,HK许多股票行破产倒闭,不过罗敏生的民生证券不知道走了什么狗屎运,不但没有亏钱,反而大赚几个亿,自此名利双收,令许多金融界人士啧啧称奇。
普通人或许不知道,林跃很清楚,作为地主会一份子,他怎么可能亏钱呢?
现在郭丽萍和罗敏生结婚,自己当然要去捧这个场。
说起来他追求玛丽的一个重要原因不就是为了挂上郭丽萍这条线吗?要跟08年市值一百五十多亿的华业集团打一场商业战,凭他自己怎么行,放着表姐夫不用,那不是浪费资源吗?
玛丽当然不知道林跃心里那些小九九,总之有他陪在身边相当开心。
俩人开车赶到酒店,玛丽去了郭丽萍的房间等待新郎过来接人,林跃就在楼下大堂耐心等候。
快十点的时候一支车队进入酒店,一身盛装的罗敏生被簇拥着走进电梯。
林跃对婚前游戏不感兴趣,没有跟着上去,大约半个小时后,一群人闹哄哄地下来,玛丽打着一把伞护送新娘上婚车,完了打电话叫他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