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子铭一听苏东林要带他去游乐场玩,拉着余晨的手说道:“余晨,咱们一起去吧,里面的镜子迷宫可好玩儿了。”
余晨用期待的眼神看向林跃。
苏东林说道:“叫余晨一起去吧,我会看好他们俩的。”
“行。”林跃笑着说道:“谢谢你了。”
“不用客气,张总知道了学校发生的事,要我带他向你说声谢谢,他还说子铭有余晨这么勇敢的朋友是孩子的福气。”
苏东林说完话,面带询问看向李茜。
“你先走吧,我打车回去。”
“那好。”
苏东林跟二人道别,带着两个孩子上车走了。
“甘虹知道你过来吗?”
“不知道。”
“刚才徐老师办公室发生的事……”
“放心吧,我会处理好的。”
“如果我前夫像你一样这么有责任心就好了。”
“他忙嘛。”
“一天天就忙着赚钱了,不管遇到什么事首先想到的就是拿钱解决。”
“生意人都这样。”林跃岔开话题道:“你没开车来吗?”
李茜点点头:“苏东林开车去家里接的我。”
林跃说道:“我开车来的,送你回去吧。”
李茜没有拒绝:“好”。
林跃发动车辆时,李茜坐到副驾驶上。
“这车你买的?”
“不是,从朋友那借的。”
林跃注意到她把包放在了右面,便往那边靠了靠,贴着她的侧脸拉过安全带非常贴心地帮她系上,完了打左转向挂前进挡轻踩油门,车子缓缓前行。
“你跟甘虹,最近怎么样了?”
“离婚协议签完了,现在就差去民政局办手续了。”
“真离啊?”
“这还能有假不成。”
“……”
两人一路走一路聊,感觉不一会儿就到了李茜的家。
“我到了。”
李茜看着他说道,没有第一时间去解安全带。
“嗯。”林跃点点头。
“那你路上开车小心。”
“嗯。”
李茜解开安全带,拿起包刚要下车,林跃在后面喊了一声:“等等。”
她下意识回头,便在这时,一张男人脸映入瞳孔,然后是扑面而至的温热的气息。
“……”
“别……别在这里,会被邻居看到。”
“看到又怎么了?我未娶你未嫁,男欢女爱人之常情,管得着吗?”
“王阿姨没在。”
听到这儿,林跃慢慢地放开她,推开车门从奔驰车下来,拉着她的手走进对面的双层别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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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零五章 吕夫蒙,你这个骗子
下午。
暧昧的黄在阳台纠缠,一片树叶由枝头跌落,轻飘飘地落在柏油路上,遮住黑色油渍的一角。
林跃拉开冰箱的门,从里面拿出一罐百威啤酒,啪的一声拉开拉坏,放在嘴边仰头喝了几口,感觉午睡后的口渴感消了几分。
他看到里面有洗好的青提,于是捏了几枚在手里,离开厨房回到卧室。
李茜已经从床上下来,正站在靠窗的位置给保姆王阿姨打电话,叫她接张子铭回家的时候多买点菜,做一顿丰盛的晚餐。
挂断电话,她正准备去拿胡乱丢在床头柜的衣服,不想才走出两步小腿一软,身体往旁边栽倒。
林跃眼疾手快,从后面把她扶住。
“怎么?路都走不了了?”
李茜瞪了他一眼:“还不是被你弄得。”
她有一件事想不明白,以前余欢水给人的感觉是一个很稳重,很斯文的人,怎么到了关键时候……狂野到让人窒息。
林跃凑到她的耳边,小声问到:“你多久没有过了?”
“啐……”
李茜打了他一下,这种问题让她怎么回答?
难不成如实说离婚以后把精力都用在孩子身上了,没有时间也没有精力去找男人,过着如同禁欲的日子?
李茜不是那种特别放得开的女人,不会逛夜店泡酒吧,更不喜欢娘炮小鲜肉,但凡能看上眼的优秀男士要么已经成家立业,要么有年轻漂亮的小女友,可以说处在一种非常尴尬的位置。
林跃把手里的最后一粒青提递过去,她刚要张嘴去接,那只手拐了个弯,青提进了他自己的嘴里。
“余欢水,以前怎么没看出来你是这样的人呢。”
“现在看出来也不晚啊。”
林跃抱着她回到床上,又是一阵腻歪。
她咯咯笑着去躲他有点扎人的胡茬:“别……别闹了,王阿姨一会儿回来看到不好。”
“她看到又能怎样?把我轰出去?”
“那倒不会,最多在你吃的饭里放点泻药什么的。”
“不会这么恶毒吧,她就那么不想你嫁出去?”
听他这样讲,李茜忽然安静下来,双眼怔怔看着天花板。
林跃有点意外:“怎么了?”
她说道:“知道这一年多来我为什么没再找吗?”
林跃摇摇头。
“我跟子铭爸离婚后,孩子判给了我,一来养育他耗费了太多时间和精力,二来我一直很害怕,如果给他找一个后爸,孩子的心态会不会发生不好的变化,你也知道,子铭是一个很敏感的孩子。现在想想,这都是我们的错,如果我跟他爸当年不是天天吵日日吵,或许他也不会变成今天这样。”
林跃想起在徐娇办公室时张子铭的懦弱表现,再加上余晨日常的讲述,他很清楚张子铭处在一种怎样的状态,自卑、敏感、孤独、偏执,就像一个把身子蜷缩起来的刺猬,自我封闭在一个很小的交际圈里。这也是为什么每次孩子过生日,李茜都会叫其他家长带孩子一起来的原因。
说起来余欢水和张子铭很像,父母永无休止的争吵,最后走到分手一步,小时候为了阻止母亲再嫁,做了很多不应该的事。
李茜眨了眨眼,看着天花板继续说道:“跟他爸离婚不久,有一天子铭在睡梦中惊醒,紧紧搂着我的脖子哭喊着让我不要丢下他,说他爸已经不要他了,如果我再跟别人走了,他就成了没人要的孩子。从那儿以后我就下定决心不嫁了,往后的日子里孩子就是我的全部。”
林跃握住了她的手,五指紧扣。
她沉默了一会儿,慢慢转过头看着他的侧脸:“对于我们这个年龄段的人来说,孩子基本上成了生活的全部,所以……我不知道能不能给你想要的东西。”
林跃凑过去亲了她一下,拍拍她的手:“别想太多,顺其自然就好。”
……
与此同时。
嘉林市郊区一栋在厂房的基础上改造而成的画室里。
唐韵坐在二楼直面夕阳的沙发上,两手很自然地放在两腿中间,掌心握着一个印着黑猫的马克杯,里面还有不到杯子容量三分之一的咖啡。
在她身后不远的地方放着一个画架,画板夹着一张没有画完的画,沉静的星空点缀着明丽的油彩,给人一种非常激烈的冲突感。
画架不远的桌子上放着另一幅画,外面用油画布遮起来,只露出一角。
“亲爱的,马老对你那副《墙》的评价很高啊。”
随同声音而来的还有噔噔噔的脚步声,很快滴,吕夫蒙出现在画室二楼。
唐韵没有回头,她和她的咖啡沉静在天窗洒落的金黄里。
“你真应该去看看的,今天展馆来了好几波有钱人又有品味的人,你的《奔跑》、《在风里》、《沧海生烟》,有人已经付了定金。”
唐韵还是没有回头,但是她说话了:“吕夫蒙,你上次跟我说挂在客厅的那幅画被你一个很好的朋友借走办画展了,他什么时候把画还给我们?”
“你急着叫我过来就为这事儿啊?真巧,昨天我们俩还通电话了呢,他说就这两天的事了,等画展一完,他会亲自开车把画送回来,还说要请我们吃大餐,以感谢你的慷慨。”
“他真是这么说的吗?”
“那当然,他还说很多参观画展的人,无论是圈子内的还是圈子外的,都夸你画的好,只要宣传跟上,假以时日一定能够成为全亚洲首屈一指的画家。”
“吕夫蒙……”
“怎么了?亲爱的。”
“你为什么要骗我?”
“我怎么骗你了。”
“你把右边桌子上的油画布揭开。”
吕夫蒙带着好奇与不安走过去,捏起油画布往上一撩,看见里面的东西后脸色一变。
油画布遮住的画正是挂在唐韵家客厅的那幅画,也是余欢水抢走的那幅画。
吕夫蒙十分不解,这钱还没还,余欢水怎么把画寄过来了?
这时唐韵从沙发站起来,看着他说道:“你那个开画展的朋友是叫余欢水吗?”
“唐韵,你听我说。”吕夫蒙赶紧解释:“我之所以那么说是怕你着急上火,毕竟这幅画对你意义重大。”
“你欠他钱的事我已经知道了,我不明白,十五万块钱对你来讲并不是什么大数,你为什么要一直拖着不给?退一步讲,如果你真拿不出,为什么不跟我说?而是要骗我?”
“亲爱的,我跟余欢水的事呢,说起来有些复杂,这里面牵扯到另一个人……”
“是那个叫大壮的人吗?”唐韵打断他的话:“与画一起寄过来的还有一封信,上面有写你们闹矛盾的原因。”
吕夫蒙不说话了,静静地看着她。
“我不明白,你报复他,不还他钱,大壮就会复活吗?万一他恼羞成怒把我的画毁了怎么办?让他赔还是送他进监狱?在这件事上你有没有为我想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