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真手脚被缚,看不到后方景象,只是听见“呀”的一声轻响,林三似乎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片刻后,门外响起一阵杂乱的脚步声,五六个人走进房间。
郭真以为林三见他不肯招供,于是出去喊人来给他用刑,哪里知道绑住脚的绳子一松,被人用匕首割断了。
在这之后,一只手伸进他的腰里,摘下钱袋掂了掂,发出哗哗的银子碰撞声。
“十两,差不多。”
又是林三的声音。
“你们几个,按我刚才说的把事情办了,钱袋里的银子全是你们的。”
啪~
然后是钱袋落地的声音。
郭真不知道他说这话啥意思?感情来的不是东厂的人?那他要使银子让这些人干什么?
便在这时,抓住他胳膊的手往地上猛一掼,足底一软,人倒在地上。
短暂的寂静后,郭真感觉一只手抓住了他的后腰,完了是另一个人的手,往下面一抽,非常麻利地把系带弄开了。
然后……
他明白了,那个叫林三的家伙这是带了一群人来搞他呀。
“你们要干什么?我是东厂郭公公……”
他摇头晃脑恨声吼叫,可是话从嘴巴出来全变成了哼哼和呜呜。
……
……
……
郭真那个气呀,想死的心都有了,可是手绑着,人给按着,自杀是不可能的。
那个林三真是够损的。
想他堂堂内官监掌印太监,官衔正四品,居然被一个新入宫的长随这么整治,屈辱呀,太屈辱了。
太监怎么了,太监也是有尊严的,在这一点上比普通人更甚,尤其是像他这种位高权重的太监。
一刻钟后。
林三:“最后那个,不行就算了,别为难自己。给你一两银子,走吧。”
“谢谢大爷,谢谢大爷。”
那人提好裤子拿着银子走了。
这世道一两银子省着点花全家人用个把月不成问题。
林跃解除【变色龙LV2】的伪装效果,走过去扯下蒙住郭真眼睛的黑布。
“说吧,郭公公。”
郭真咬牙切齿看着他,狰狞的脸上写满仇恨,如果能打过对方,他早就把人砍成一团肉酱了。
不,一定要把姓林的凌迟处死,才能消他心头之恨。
“你嘴可真硬呀,这都不说。”林跃一副很意外,很佩服,又很无奈的表情。
他往前凑了凑说道:“陆文昭都准备杀人灭口了,你还紧要牙关一语不发,啧啧啧,郭公公,你就那么恨魏忠贤啊?”
郭真的眼睛一下子睁圆了,这家伙什么来路,居然知道他跟陆文昭的关系。
“你不说呀,好,那你听我说。”林跃笑眯眯地看着他:“魏忠贤霍乱朝纲多年,手上沾满所谓的忠臣之血,东林党人死的死,逃的逃,文臣武将想他死的人很多,可是有什么办法呢?皇上宠信呀。”
“换句话说,朱由校不死,魏忠贤难倒。为了大明江山着想,为了天下百姓着想,那就死皇帝吧。当然,你们是没有胆子计划这种事的,但是有人够胆呀,那个人是谁呢?”
“不,应该问朱由校死了,谁会受益?嗯,我想信王朱由检会很高兴吧。”
郭真内心巨震,是因为小小长随太监胆敢直呼皇帝名讳,但这不是关键,关键是对方居然能把事情跟信王联系起来。
“朱由校宠信魏忠贤,但是朱由检也不赖呀,以他的身份,只要抛出橄榄枝,那些恨魏忠贤入骨的文臣武将还不是跟打了鸡血一样呀。锦衣卫有位陆文昭陆千户,就是一个立志铲除阉党的人,而陆文昭有一位好友,赶巧在内官监担任掌印太监的职位,那么事情就好办了。朱由校不是要造宝船嘛,如果在湖里游玩的时候船沉了,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呢?”
“可惜呀,朱由校没死,不过也没几天活头儿了,只要能不出意外熬到朱由校死,那么皇上的座位就是他朱由检的。但……好像东厂最近动作很多,万一给阉党查出点什么,牵连到他,那乐子就大了,所以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来一个杀人灭口。”
郭真一脸懵逼。
这家伙居然全知道,把他们的底细摸得清清楚楚的,但既然他都知道了,还要逼他开口干嘛?
“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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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五十五章 我们不一样,不一样
林跃知道他想问什么------为什么你知道整件事的前因后果还要逼我说出幕后指使,只要抓了陆文昭,还怕揪不到信王的小辫子?
至于证据……
锦衣卫指挥使田尔耕都是魏忠贤的义子,要搞一个小小的千户,那还不是手到擒来?
“我觉得这样做十分有趣。”
有趣?
他绕了那么大一圈儿,弄了五六个一身臭气的苦力过来搞他就为有趣?
不久前还给他跑腿的小长随一转眼就把他踩脚底下了,明知皇帝落水事件的前因后果还耍着他玩,从身体到精神双重侮辱。
郭真心态崩了,这人是魔鬼吗?
“放着男人不做,去当太监,你活该被人搞。”
“你……你不也是太监吗?”
林跃两眼一瞪:“老子是被人坑了。”
还有一件事他没说,就在刚刚,系统提示他支线任务完成,+1CM,目前2CM(首次完成奖励秘技-----缩阳入腹)。
这……真的可以?
太感动了。
郭真注意到他看起来有些激动,似乎对进宫做太监的事怨念颇深,冷笑道:“罪有应得。”
罪有应得?
林跃一巴掌扇在他脸上,很想说老子的还能长出来,你的能吗?
不过最终什么都没说,因为已经把郭真逼得心态崩了一回,二刷就没意思了。
“有种你现在就杀了我。”
“看不出,你还是个有骨气的太监。”
林跃走过去把他从地上拽起来:“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无论是被下诏狱,还是交给魏忠贤,下场都是生不如死,所以还不如激我杀了你。”
“……”
郭真很是无语,眼前这个也就20来岁的家伙心思缜密极了。
“放心吧,我不会把你交给魏忠贤的。”
眼见郭真脸色微变,他又说道:“当然,我也不会放你离开,有句话叫奇货可居不知道你听没听过。”
郭真懂了。
什么意思?如果他没猜错,这家伙是要拿他来威胁信王呀。
这个小太监,究竟要干什么?
“对了,我这里还有一封信,来看看是不是你写的。”林跃取出一个信封,抽出里面的信纸在他面前展开。
郭真借着油灯光打量一阵,身子打了个哆嗦。
不是他写的,可是从字迹上看就是他写的。
当然,这不是关键,关键是内容。
“你……你到底安的什么心?”
如果说之前是害怕小太监的身手,那么现在的恐惧来自对方的阴险。
安的什么心岂能对你说?
林跃一拳过去把郭真打昏,往系统空间一塞,三步并作两步离开房间。
他还有正事要做呢,万一去晚了,第二个“+1CM”无法拿到,那距离18CM的愿望岂不是又远了一点?
以前的他,活是很好的,但是器嘛,只能说中等往上一点,现如今来到《绣春刀》的世界,支线任务不破不立,是挑战也是机遇呀,弄好了,以后就算没有【师奶杀手】,也能有数之不尽的桃花。
离开马姑娘胡同前往明时坊,回到金陵楼前面的时候,锦衣卫的人已经把案发现场包围起来,周围的看客指指点点,议论着里面发生的命案。
林跃由系统空间取出一只烧鸡吃了两口,就见对面闭着的房门被人从里面踹开,一道黑影窜出,沿着长街往前疾奔。
是殷澄,沈炼麾下小旗官。
按照电影剧情,这货三两猫尿下肚嘴就没了把门的,议论熹宗落水案不说,还敢调侃魏忠贤。
关键是魏忠贤的外甥凌云凯刚刚因为谁负责酒楼案件跟沈炼闹了个不愉快,一听这,那还不往死里整他。
眼见殷澄一路狂奔,打翻了好几个给死人烧纸钱的火盆,林跃拿出一块黑布往脸上一系,由小河另一边的长道追上去。
殷澄甩开凌云凯的下属跳上一艘摇橹船。
他以为自己暂时安全了,却没想到沈炼由石桥一跃而下,稳稳地落在船头。
殷澄求情未果,只能拔刀相向,不过两招就被沈炼制服,绣春刀掉入河道。
他说的那些话都被凌云凯记在无常薄上,身为锦衣卫,自然知道去了诏狱会落得多么悲惨的结局。
就在他抽出一把匕首准备自行了解的时候,猛听左侧水声响亮,一根竹竿入水,然后是借力而至的黑影。
双刀乍现,寒光映入沈炼的眼眸。
擦~
绣春刀和十字交叉的短刀摩擦出一溜火光。
所谓行家一出手就只有没有,双短刀对绣春刀,在这种狭窄地带拼斗的话,自然是短兵器更具优势。
他力压刀柄以阻挡敌人继续靠近,同时往后一跃,让出大约半米空隙,抽刀的同时一挽刀身,反肘扫击。
林跃扭身让过,短刀往前一递,急点沈炼面门。
出招不仅快,而且刁钻。
沈炼又往后退了一大步,后脚跟儿几乎碰触船沿,这才堪堪避过刺击。作为反击,原本斩空的绣春刀交到左手,一式反切划向对手胸口。
林跃右手短刀往前一格,架住横向划来的绣春刀。
与此同时,船身过了拱桥,姗姗来迟的凌云凯出现在侧前方的长廊拐角,看到了二人过招的一幕。
“走。”
林跃向后转身,抓住殷澄的肩膀往河道一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