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良久，萧凡淡淡道：“你为什么要拜我为师？”
“我有一个仇人，他是修行者，我要报仇，就必须成为比他更强的修行者。”冷若雪眼神坚定，把心中真实的想法说了出来。
面具下，萧凡的表情显得有些落寞。
虽然他早已经知晓了冷若雪对他的仇恨，但真的听冷若雪说出来，依旧会感觉有些难受。
事实上他本就打算找一个机会教导冷若雪修行之法，一来日后他不在了，冷若雪也能自己保护自己。
另一方面，待将来冷若雪修炼有成，去寻自己报仇，也能彻底了断萧冷两家之间的仇恨。
眼下就是一个极好的机会。
但是他不希望冷若雪心中只有仇恨，成为一个只为报仇的行尸走肉。
随即萧凡淡漠道：“吾辈修行之人，为的是修身养性，感悟天地大道，逍遥长生，而非争强斗狠，一心只想着复仇。”
“你走吧！我不会收你为徒的。”
说罢，萧凡便径直往前走去。
他知道，冷若雪这个小丫头是不会轻易就放弃的。
果然，冷若雪一直跟在萧凡的身后，萧凡去哪，她就跟去哪。
一路上萧凡都是游山玩水，冷若雪也在游玩中渐渐的恢复了一些孩子该有的心智。
不再张口闭口就是报仇，一脸的戾气。
萧凡觉得时候差不多后，朝冷若雪笑道：“小丫头，你现在还想修行吗？”
“想！”冷若雪头点的像捣蒜一般，表情显得有些不好意思。
“好，以后我教你修行。”萧凡淡笑道。
“师父在上，受徒儿一拜！”冷若雪激动不已，作势就要给萧凡磕头。
不过就在冷若雪正要跪下时，被萧凡制止了。
“我只答应教你修行，可没答应要收你为徒。”
萧凡语气郑重，心中却在苦笑。
他连真实身份都不敢表明，有什么资格再做冷若雪的师父。
“以后，你便继续叫我哥哥吧。”萧凡淡淡道。
“嗯，哥哥。”冷若雪脸上露出甜甜的笑容。
相比师父，她也更喜欢哥哥这个称呼。
毕竟提起师父，她首先想起的就是萧凡这个仇人。
就这样，冷若雪跟在萧凡身边，一边修行，一边游山玩水。
昊天镜外。
北冥女帝冷若雪早已经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彻底泪崩了。
原来，她这数千年来心心念念苦苦寻找，爱着，想着的哥哥......
就是她恨了数千年的师父萧凡。
“师父！为什么！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哥哥，你知道我有多想你吗？”
“为什么！啊！为什么要让我现在才知道这所有的一切！”
北冥女帝冷若雪崩溃的看向如今已经是一个活死人的萧凡，随即毫不顾自己的形象，颤颤巍巍的朝萧凡的方向爬去。
“师父你回答我，回答我好不好？”
北冥女帝冷若雪泪眼婆娑的爬到萧凡的面前，眼神中充满了期待和渴望。
希望能得到萧凡的回应，哪怕只是手指的轻轻颤动。
只可惜如今已经彻底成为一个活死人的萧凡，此时此刻就跟完全死了一样。
对外界所有的一切都无动于衷。
“师父，你快回答我！你快回答我啊！”北冥女帝冷若雪撕心裂肺的呼喊着，渴望能获得萧凡的一点回应。
然而，她所做的一切都只不过是无用功罢了。
原始帝城外，一众修行者看到北冥女帝这幅崩溃的模样，都有些不忍看下去了。
他们这时也才意识到，北冥女帝对幽冥魔帝好像并非只是单纯的师徒之情那么简单。
随着昊天镜内继续显现着随后十年间，北冥女帝与萧凡相处的点点滴滴。
众人终于发现一个惊人的真相，那就是北冥女帝竟然爱上了萧凡伪装的另一个身份。
北冥女帝冷若雪同样看着昊天镜中显现的画面。
她这才发现，曾经萧凡为她寻得的那些修行所需要用到的药材，都是萧凡历尽千辛万苦才寻来的。
每次回来萧凡都是伤痕累累，但自始至终她对这一切都毫不知晓。
为了能活到她长大成人的那一天，萧凡每日都需要忍受体内毒素的侵蚀。
可即便萧凡再痛苦，都不会在她面前表露分毫。
她就这样一直被宠着照顾着，十年间无忧无虑，天真无邪。
唯一的变化，就是她逐渐对萧凡伪装的哥哥情根深种。
看着这些曾经从不知晓的画面，北冥女帝冷若雪此时已经泣不成声。
太迟了，一切都太迟了。
北冥女帝冷若雪此刻心如死灰。
她知道的太迟了，一切都已经无法再挽回。
北冥女帝冷若雪抬眼看着近在咫尺的萧凡，眼神中充满了柔情。
能和师父死在一起，或许已经是她最大的幸运。
原始帝城外，一众围观的修行者都能看得出，北冥女帝冷若雪此时已经心如死灰，一心求死。
众人无不扼腕叹息，感叹一代女帝就此陨落。
虚空之上，瑶池女帝看着这一幕，冷笑道：“爱上一个不该爱的人，注定就是这种下场！”
太阴女帝则是看着北冥女帝冷若雪此时此刻柔情的模样，心中莫名有点酸楚。
虽然北冥女帝冷若雪爱上了一个不该爱的人，但至少萧凡自始至终都没有对不起她。
不像她，因为爱上一个不该爱上的人，害死了全村的人。
太阴女帝眉目低垂，眼神复杂的看向原始帝城内已经是一个活死人的萧凡。
嘴角苦涩的喃喃低语道：“如果当初你不觊觎我的太阴神体，或许也不会落到如今这般田地。”
第24章 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昊天镜内。
萧凡与冷若雪相处了十年时间。
这十年间萧凡不仅教导冷若雪修行，更是又当爹又当妈，照顾冷若雪的饮食起居。
终是在冷若雪十八岁的那年，冷若雪的修为已经超过他达到了炼气境巅峰。
为炼制能助冷若雪突破至筑基境的筑基丹，萧凡历经九死一生，终于是筹齐了炼制筑基丹的药材。
本来他的身体就每况愈下，命不久矣，仅靠着一股信念苦苦支撑，苟延残喘。
为了帮冷若雪炼制出筑基丹，在损耗身体的同时，又耗费了巨大的心力。
终究是再也支撑不下去了。
当冷若雪服下筑基丹成功突破至筑基境后，萧凡心中的最后一个心愿也了了。
剩下的，就是让冷若雪杀死他这个仇人，了结所有仇恨。
萧凡把还沉浸在突破筑基境喜悦中的冷若雪叫到身边，感叹道：“没想到一晃已经过去了十年，曾经那个小丫头如今已经变成了一个亭亭玉立的大姑娘。”
听着这话，冷若雪脸上莫名浮现出两抹红晕。
哥哥这是终于把我当女人看待了吗？
冷若雪眉眼含笑的看着眼前戴着笑脸面具的萧凡。
这十年间哥哥不仅细心教导她修行，更是在其它所有方面都无微不至的关心她。
这么好的一个哥哥，试问世上哪个情窦初开的姑娘会不喜欢。
她早已经对哥哥情根深种。
只可惜哥哥一直把她当成一个小丫头看待，这让她感到很不满。
不过好在，哥哥如今终于把她当成一个女人看待了。
然而还没等她高兴多久，一盆凉水就浇了下来。
只听萧凡语重心长的说道：“如今你的修为已经超过了我，我已经没什么能再教你的，下山去吧。”
冷若雪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戴着笑脸面具的萧凡，眼眶瞬间就湿润了，委屈道：“哥哥，你是要赶我走吗？”
“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萧凡叹息道：“难道你忘了，你最初想要拜师学艺的目的了吗？”
闻言，冷若雪双拳握紧，眸中浮现出一丝戾气。
她自然没也忘记要找萧凡报仇雪恨。
但对于如今的她来说，报仇并不是她人生的全部。
除了报仇，她更想以后一直都和哥哥在一起。
永远在一起！
念及此，冷若雪眼神坚定的说道：“仇，我一定会报的，不过......”
冷若雪的情绪瞬间缓了下来，美眸之中充满柔情与爱意的看向戴着笑脸面具的萧凡，“哥哥，我......”
冷若雪本想向心中爱慕的哥哥表明心意.
但话在嘴边，又因为少女的羞涩与矜持说不出口，只得改口道：“哥哥,我不想和你分开,等我报完仇回来,我们继续游山玩水好不好?”
冷若雪眼巴巴的看着戴着笑脸面具的萧凡,生怕听到拒绝的回答。
萧凡多少能察觉出冷若雪对他的感情，笑脸面具遮挡下的嘴角不由得露出一抹苦涩的笑容。
若是让冷若雪知道她喜欢的哥哥就是她的仇人萧凡，不知她会作何感想？
只不过，他永远也不会让冷若雪知道这一切。
沉默良久，萧凡缓缓开口说道：“好。”
得到想要的答案，冷若雪都快开心疯了，满眼都是小星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