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火旺甚至能感受到它内心的想法。
听着那双红眼睛中的恐惧,李火旺笑了,他笑的越发诡异。
他举起手中的锥子,再次毫不犹豫地插入了自己的腹部。
鲜血混杂,飙射出去!
霎时间,先前他领域所笼罩的一切,在这一刻同时分享了他极致的痛楚。
甚至不仅是活物,就连地上的竹子和石头,在这一刻也像是忽然能感受到痛楚一般,开始扭曲、畸变起来。
在李火旺的领域中,就算是没有痛楚感官的死物,也会被李火旺强行赋予感知痛楚的能力。
腊月十八,自然也是一样。
这一刻,李火旺能清晰的听到那些竹子与石头发出绝望而凄惨的嚎叫,这些凄惨嚎叫中也包括腊月十八。
仅仅在一瞬间,在感受到那极致痛苦的一霎,腊月十八就以最快而最绝望的速度自杀了!
看到这一幕后,李火旺摇晃着,缓缓地倒在了地上。
此时,他浑身上下都在剧痛,然而他却在笑。
“受这么重的伤,我应该会死吧......哈哈。”
他看到自己的内脏从腹部里面掉落出来,可他没有一点塞回去的想法。
他只是低喃着,嘀咕着:“死了也好,死了就不会再痛了......我真的好累啊......可为什么偏偏是我?其实我也不想死,我也想跟别人一样感受到......快......”
李火旺意识逐渐模糊,他的眼前一黑,彻底什么都不知道了。
也不知过去了多久,李火旺忽然听到了沉闷的鼓声和脚步声,听到了好像有人在摆弄瓶瓶罐罐的声音。
声音很杂,很烦!
就像是清晨还没睡醒,那种嘈杂声让人根本没有心思睡觉。
“好吵!安静一点!”
李火旺猛地睁开眼,随后他便看到了面前放着挂着药瓶的推车。
我没死?!
李火旺一愣。
直到此时,他才回过神来。
此时的他,又回到了那个幻觉世界。
难道说,自己好像真的没死?
四周的仪器滴滴作响,这里应该是重症监护室。
忽然,李火旺叹了口气。
他并不觉得高兴,反而感觉遗憾。
为什么没死呢?
李火旺我思索着,他也不管护士和医生的反应,他直接闭上了眼。
他只想安静的等待这一次幻觉过去。
“小李啊,我知道你醒着,睁开眼睛看看吧,我们聊聊怎么样?”
熟悉的声音响起,那是主治医生的声音。
李火旺不为所动。
“杨娜有新男朋友了。”忽然,那主治医生开口。
唰!
李火旺瞬间睁开眼,看向那主治医生。
随后,他就看到了主治医生脸上奸计得逞的笑容。
李火旺嘴角抽搐,他恨不得一拳打烂那张笑脸。
也就在此时,他忽然发现,自己的双手再次被拷住了。
“别激动!”那主治医生赶忙开口:“杨娜没有新男友,我是骗你的。不过事实证明,遇到重要的事情,你还是会有反应的,所以为什么要抵触呢?让我猜猜,你是不是又把那边的幻觉当成真的了?”
李火旺呼吸有些急促,然而他什么都没说,重新闭上了眼。
主治医生叹了口气,开口道:“小李啊,这次我就不说客套话了。既然你认为那边是真的,那不如我们聊一聊吧。你扪心自问,你觉得咱们这边与你幻想出来的那边,哪个才像正常世界呢?哪边的世界不合理?”
李火旺重新睁开眼,他看了一眼主治医生,又指向地面,斩钉截铁的说道:“这边的世界不合理,这边才是假的!”
“呃......”主治医生推了推眼镜,继续问道:“那好,你为什么会觉得这边的世界不合理?总要有个理由吧?”
李火旺望向天花板,陷入了沉默,许久之后才说道:“之前我劫持那个小朋友的时候,警察拿枪射穿了我的脑袋是吧?那我为什么没死?难道那子弹是假的不成?这不就足以说明问题了吗?”
说着,李火旺摇了摇头,懒得跟幻觉里面的虚拟人物多说了,他觉得没有意义。
然而,那主治医生却说道:“小李啊,这只是你运气好罢了,那是别人脱靶了。毕竟,谁规定开枪就得百发百中?”
“呵呵......运气好?脱靶?你让我相信一个训练有素的专业狙击手会脱靶?这么不合理的事情,你信吗?”李火旺嗤笑道。
主治医生摇了摇头:“其实很正常。就像是有人被雷劈,有人中彩票......虽然只是个例,但这并不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世界从来都不是公平的,有好运就会有坏运......”
李火旺不听。
对此,医生掏出手机播放一段视频给李火旺看。
只见手机之中,双手被束缚捆住的李火旺,正面对着空荡荡的房间大喊:“丹阳子死了!丹阳子死了!你们自由了!都出来吧!”
李火旺眯了眯眼。
主治医生又滑动一下,新的视频开始播放。
同样的房间,同样的被束缚着的李火旺,此时他在大喊着:“假的!都是假的!无论是雕像还是大佛,都是假的!这些都是障眼法罢了,他们骗不了我!”
“不如你跟我师父聊聊。”
“呵呵,没听懂吗?我是说让你跟丹阳子亲自去谈!”
这些,全都是李火旺曾经说过的话。
随后,主治医生又换了一段视频。
视频中,李火旺身穿病号服,表情癫狂,手持匕首,一边疯狂大喊,一边冲向商场:“丹阳子,别杀小孩啊!”
后面还有一大段,但主治医生并没有继续播放,而是把手机收了起来。
他看向李火旺:“看看这些,都是你所经历过的吧?相比较起来,被一枪爆头却还没死,完全不值一提。”
李火旺神色一沉,他心中开始加速,呼吸开始变得急促起来。
最终他闭上眼,低喃道:“假的......都是假的......”
“那好。”主治医生再次说道:“你要是觉得是假的,可面对你母亲的时候,你为什么要犹豫?既然是假的,那你拿着手中的玻璃刺向那个小姑娘不就行了?既然都是假的,你为什么要在意杨娜有没有新男友?”
“李火旺!你再这么疯下去,你觉得杨娜能坚持多久?哪怕她不变心,你就忍心看她默默守着你吗?你能给得了她幸福吗?你配当她男友吗?!”
李火旺猛地睁开眼,他咬牙切齿的看向医生,怒吼道:“她们是假的!可我对他们的感情是真的!哪怕我知道她们是幻觉,可我做不到抛弃她们的感情!你以为我不想找他们吗?可是我回不去了,我穿越了,我穿越很久了!”
“你说这个世界是真的?那好,我问你,精神病院为什么会有洗胃用的机器?你觉得这合理吗?”
听着李火旺的话,主治医生有些无奈:“这有什么不合理的?精神病院那也是医院啊,配置都是齐全的。而且,有些患者经常误吞一些东西,所以基本上所有精神病院都有洗胃的机器。”
李火旺不屑的摇了摇头:“那为什么我吃了黑太岁后,能压制这边的幻觉?”
主治医生无语道:“你吃的压根不是什么黑太岁!而是老鼠!你的病情又加重了......”
“呵呵,老鼠?这病情早不加重,晚不加重,偏偏在我吃下黑太岁的时候加重?还真是巧啊!”
李火旺冷眼看着医生。
主治医生叹了口气:“小李啊,你弄错了因果关系,正是因为你病情加重了,才出现了那些幻觉。你的幻觉是根据你病情的变化而来的。”
“呵呵,既然这样......”李火旺表情一凝,他打算绝杀。
“那我从那边世界拿过来的东西,又怎么解释?”
闻听此言,那医生神色一愣,随后掏出了笔和本子,开始记录起来:“这难道是产生的新症状?说一说,怎么个拿法?拿的东西在哪里?我看看。”
李火旺张嘴就打算说说出玉佩的事情,可紧接着他又停住了。
他不想把杨娜牵扯进来。哪怕他知道这是幻觉,也不想。
所以他撇了撇嘴:“你等着我下次过来的时候,给你好好看看那个世界的东西,我倒要看看你还能怎么解释。该死的幻觉!”
医生叹了口气:“小李啊,恐怕没有下次了。你惹了好几次麻烦了,医院也有责任,吃了很多官司。院长亲自下令,让你转院。”
“转院去哪?”
李火旺一愣。
“既然你认为这边是幻觉,那还在意转去哪里干什么?我只能说一句,你家里的经济情况很不乐观。”
第788章 驱邪仪式,正式开始!
此时,光幕上。
医生站起身来,拍了拍李火旺的肩膀,感叹一声:“这也是我最后一次对你会诊了,说真的,你还真是我职业生涯的滑铁卢啊。当你的主治医生,真是挫败感满满。”
“小李,我能看的出来,如果不是这个病,你是个好孩子。但我希望不管你以后在幻觉中遇到了什么,都不要轻易放弃自己,特别是像之前一样开膛破肚,你差点死了你知道吗?肠子都切掉了一节,至少半年才能恢复。”
“虽然你疯了让人很难接受。可比起死亡来,你在意的那些家人更愿意你活着,哪怕你时而疯癫,时而清醒,只要活着,就还有希望。”
“对了小李,你刚刚不是说那边的世界可以送东西过来,你才认为这边的世界是假的吗?那你有没有尝试送东西到那边去呢?也许有不一样的收获。”
说完这话,医生就离开了。
而李火旺却愣在了原地。
之前他就想尝试来着,可一直都被打断,如今重新被提起,他心中一动,看向了四周的仪器。
要送肯定要送那边世界绝对没有的东西,比如吊瓶或者仪器,这样才能验证。
李火旺心中一动。
而就在他正准备尝试的时候,忽然,他感觉周围一阵恍惚。
周围白色的墙壁逐渐消失,最终变成了一个昏暗的房间。
明亮的节能灯被油灯代替,洁白的墙壁被普通的老旧的泥墙替代。
而李火旺躺着的的也不再是病床,而是老旧的木床。
李火旺知道他回来了。
他还想尝试呢,想不到就这么回来了,不过也不是没有办法,李火旺心中一动,他拉开被子,看向了自己的腹部。
他之前的记忆记得他破开了腹部,甚至切了一截肠子,用来献祭痛苦,获得力量,以此来干掉腊月十八。
可是李火旺错愕的发现,自己被切开的腹部正被干净的白纱布包裹着。
轻轻按了一下,还能感受到微微的疼痛。
肠子都烂成那样了,还能恢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