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很快大师兄就送丹药来了。”姜怜月自己安慰自己。
她自然知道。
寒毒发作，寒气直逼五脏六腑，如身坠九幽，连灵魂也要冻住。
那种寒冷，那种疼痛，足以摧毁人的神志，恨不得自杀而亡。
此时此刻，姜怜月只能祈祷，江辰能尽快赶来，拯救自己。
突然。
画面中的自己动了！
明明冻得四肢僵硬，面色苍白，却挣扎起身，费尽全力朝白鹤灵屏后走去。
“不要！不要！！”姜怜月美眸睁大，焦急大喊。
她知道自己要做什么。
因为这事，与她脑海里的记忆，已完全重合！
果不其然。
画面中的自己，来到屏风后，便开始脱去衣物，欲进入早已准备好，热气的腾腾的灵水之中！
伴随着衣衫滑落声……
“砰――！”
房门猛地被推开，房内大风席卷，那威力竟直接将屏风卷倒！
下一秒，白衣江辰骤然闯入，大喊道：“师妹！你没事吧？听闻你寒毒发作，师兄特取来火浊丹……”
声音戛然而止。
眼前的一幕，让江辰愣了，画面中的自己也愣了。
而后。
“给我滚出去！！”一道冰冷至极，且带有无边狂怒的声音响起。
画面又转，九峰大殿内。
“江辰！你枉为九峰大师兄！”
“二师弟只不过见你未行礼，你竟将他打成重伤？”
“三师妹偶得玉珑灵草，本可借此突破瓶颈，却被你巧取豪夺？”
“四师弟为人木讷，你身为大师兄不关爱也就罢了，竟在大庭广众下，以嘲笑他取乐？”
“类似这般恶迹，简直罄竹难书！”
“如此，也就罢了！你身为九峰大师兄，倒也并非全无功劳。”
“但！”
“怜月初入师门，有女帝之姿，乃我九峰，甚至是整个九衍宗的希望！你身为大师兄，本应多多照顾，怎可……”
“怎可不顾礼义廉耻，以送药之名，行那偷窥之事？！”
“……”
熟悉的言语，熟悉的情形，让虚空中的姜怜月心如刀割。
画面中。
白衣江辰不停解释，想要力证清白，却因往日劣迹，被所有人指责。
“江辰，你怎可如此！”某位长老气急。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虚空中的姜怜月不停大喊。
“江辰，不要狡辩！谁都知你不晓丹道！你虽修炼天赋万中无一，那也不可能在数月之间，练出五品火浊丹！”又有一名长老大骂。
“这是真的！我亲眼所见！你们都误会大师兄，他真的很好！”姜怜月拼命摇头。
“徒儿，并非为师不信任你。而是丹峰长老传信，说你从未去过丹峰。”萧红衣叹息。
“师尊！这是诬蔑！那丹峰长老和大师兄有矛盾，他颠倒黑白！”姜怜月已是急得直跳脚。
只要有一人质疑江辰，她便为其解释一句。
可令人绝望的是，没人能听到……
姜怜月哭了。
她蹲在地上，无助痛哭，豆大的泪珠从脸颊滑落。
为什么？
为什么所有人都不相信大师兄？他真的清白的！！
骤然间，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
“师尊既然不忍，那此事也可揭过！但，大师兄仍旧要受罚！虽不用废掉全部修为赶出宗门，但至少，也要废其元丹！”
好毒的心！
闻言，姜怜月猛然站起！
她倒想看看，究竟是何人，竟如此对自己的大师兄！
可当看清说话之人的面貌后，姜怜月如遭雷击。
因为那说话之人，不正是自己吗？……
脑海里思绪万千，姜怜月瘫倒在地。
她想为江辰解释，却发现造成如此误会的，正是自己。
若是她对江辰有半点信任，也不至于闹到召开九峰大会！若是她能听进半点江辰的解释，也不至于会害得江辰元丹被废！
“轰――！”
一道磅礴灵力出现，江辰口吐鲜血，元丹被废。
惩处完毕，众人怒目离开。
踉跄而行，白衣江辰来到殿外，他任由磅礴大雨淋身，面色苍白如纸。
“没事，没事的。”稍倾，白衣江辰低语：“这只是误会，只要我好好解释，师妹和师尊迟早会相信。我不是反派，我也不愿意成为反派。”
言罢，他眼前一黑，倒在泥泞地上，已是失去了意识。
虽有数名弟子路过，却无一人问津。
“……”姜怜月沉默。
她来到江辰身边，蜷膝而坐。
虽头上是倾盆大雨，可她却感受不到任何凉意，更无法体会，此刻江辰的内心，又在经历何等煎熬。
“为什么？”
“为何你焦急来救我，事发时手中火浊丹却不翼而飞？”
“为何你明明在丹峰数月，那丹峰长老却因私人恩怨，颠倒黑白？”
“为何好巧不巧，你冲入我住处时，会有大风吹到屏风？”
“又为何，事发的那刻，我体内的寒毒骤然消失？”
“这一切，让我有种感觉。”
“呐，大师兄……”
“告诉我，是老天在针对你吗？”
“……”
第5章 让她们，都去死吧
姜怜月想告诉自己。
这一切都是幻觉，她记忆里的大师兄，没有这般亲切，更没有这般让人心疼。
可随着画面不断转换，她已难以自拔的被带入其中。
这似乎是她的一生，也是江辰的一生。
姜怜月就这么静静的看着，不再嘶吼，不再愤慨。
她能做的唯有。
江辰难受时陪他哭，绝望时坐在他身边，被人误解时，怒骂那些人狼心狗肺！这其中，也包括自己……
某日。
一长相平凡，却有大气运在身的少年，拜入九衍宗，名为林凡。
他明明没有江辰帅，却能引起所有人瞩目。
他明明心思龌龊，却能让众多女弟子产生好感。
他明明做了许多坏事，却似乎能被上天眷顾，坏事变好。
例如。
江辰历尽艰辛，为她寻得一白玉寒床。此床奥妙，若睡在其上，则能彻底压制寒毒，长年累月下来，甚至能将寒毒化为功力。
可他将此床拿出时，却受到了林风的嘲讽。
因为姜怜月体内寒毒，恰巧刚被林风用天材地宝化解，效果更好。而这天材地宝，正是寒床的伴生寒玉。
两者本在一处。
可江辰寻到时，寒床仍在，寒玉隐藏。林风尾随而至，寒玉却自行显露人前。
这就是气运！而林风之所以尾随，从一开始就是想摘果子！
如此情况，比比皆是。
虽每次都被嘲讽，都被林风打脸，但江辰依旧没放弃，始终坚持。
从旁人来看，这或许是一种舔狗行为。但姜怜月非常清楚，事实并非如此。
因为江辰不仅对她是如此，对于其他师弟、师妹等同门，也是如此。
江辰，她的大师兄。
从始至终，都只是想照顾师弟、师妹而已。
可这一切，都在林风以及各种巧合的影响下，被打上了“舔狗”、“嫉妒”、“垂涎美色”、“反派”等标签。
老天，何其不公？
最让人觉得讽刺的是。
虚空中的姜怜月，明白一切，对林凡极其厌恶。可画面中的自己，却与其越走越近。
转眼又是十余年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