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座城在雨中隐隐约约，仿佛要飞升而去一般。
城外的群仙已经看呆了。
“大道的气息，怎么可能？”
“这雨从何而来？”
他们看向长安城之上的天穹，只有虚无一片，恍惚间似乎看到了一只手，一只瓢，恍眼又什么都没有。
“神迹！”
最后他们只能这般形容。
神，高于仙，乃是虚无缥缈，存在于传说中的存在，这般景象即便是在仙界都未曾见过，只能归为神迹。
琴音响了一月有余，雨也下了一月。
最后一道仙光撕裂天穹，落入大地，一个额头印着莲花印记的青年从天穹而来，一步步走向长安城，最后停下。
他看着眼前景象，也沉默了。
良久
雨慢慢停下他才说话。
“黑白仙君，好久不见。”
他说道，对着的是苏澈。
淡淡的话，唤醒了整个长安城，琴音也停了下来，紫衿看向了他，刚要起身，一旁已经有人先她一步起身了。
“棋千绝，好久不见了。”
他回应道，那青年笑了，不知是高兴还是什么。
群仙看着他，神色震撼，皆退后，仿佛是忌惮眼前之人一般。
“想不到当日一别再见已经是十万年之后，我将晋升仙王，而你却已经成了一个凡间修士，体内灵力稀薄不堪。”
“你可曾后悔？”
他问道，苏澈淡笑，摇头。
“我庆幸我做出了那般决定，于世间而言，我的确已经死了，可对于我而言这是重生，这一世的我才是真正的我。”
“天庭腐朽，当灭。”
淡淡的话，让青年都是神色一凝，最后他也笑了。
“曾经我败给你了，被称作仙界棋道第二，今日你可敢战，本君不以修为压力，仅以棋道与你一战。”
青年说道，一句话让后面群仙都是神色一震。
他们终于知道眼前之人是谁了。
曾经苏澈还是黑白仙君苏寻的时候乃是仙王之下第一人，而眼前人就是现在的仙王之下第一人，白莲仙君。
他们曾经是师兄弟。
都是造化仙王君九渊的弟子。
“有何不敢，曾经你败给了我，今日依旧会败，我在时，你永远只能是第二。”
“也可能第二也保不住了。”
苏澈看了一眼旁边的紫衿，说道。
“是吗？”
白莲仙君淡淡一笑，伸手，一个棋盘在虚空摆下。
“请。”
他伸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苏澈凝望天穹，刚要去，后面响起了剑阁阁主等人的声音。
“苏公子，不能去。”
“那是陷阱，是引诱你出去的。”
“待在长安城，有前辈的阵法保护他们绝对攻不进来。”
一群人劝阻道，苏澈只是看向了紫衿，紫衿向着他点头。
“有我在。”
只三个字，让苏澈再无后顾之忧。
在无数人的注视下他走出了长安城，离开了八卦阵的范围，走到了白莲仙君的面前，棋盘的另一侧。
面前的白莲仙君并非本体，只是一道化身，但也有真仙的实力。
不过苏澈并未畏惧，一脸平静。
“你不怕？”
白莲仙君眉头微皱，不知道苏澈的自信来自于哪里。
城楼的那个女子不过大乘期而已，他的神念扫过周围万里大地，最强的也不过是那一群从仙域来的天仙。
是因为那一件灵宝吗？
他看到了苏澈身侧的烧火棍，微微摇头。
“灵宝，的确强大，不过你应该已经挥不出第二击了吧。”他说道，苏澈看着他，点头，并未有一点隐瞒。
他淡笑。
“你还是如曾经那般狂傲。”
说着在棋盘上落下一子。
“你放心，此局没有结束之前谁都不敢对你出手。”
他的声音在天地间回响，似乎在警告某些人，苏澈看了他一眼，没有多说。
烧火棍沾染了师父的气息，有经天纬地之力，但他的确也只能挥出一棍，那一棍之后他至少要经过数月的恢复才行。
当然，若是在小院里只需要片刻就行了。
只需要喝一口师父的粥。
苏澈也落下一子，两人就在这旁若无人的下起了棋。
“曾经我的确不如你，不得不承认你在棋道上的天赋比我强，不过今时不同往日，我如今的际遇已经不是你能比的了。”
“我曾与数位仙王下棋，皆赢之。”
“也曾在天帝殿宇内领悟天帝的棋道数千年，天帝的棋道才是玄明大世界第一，你我与之相比不过算是入门而已。”
一边落子白莲仙君一边道。
苏澈听着他的话嘴角不由得泛起一抹笑容。
“入门？”
他笑了，他想到了秦简。
“这一本书看完了就算是入门了。”
秦简丢出一本书，就是这么对他说的，可他看了这么久那本书却只领悟了十分之一不到。
意思就是他离秦简说的入门都还差很多。
他又想到了村口放牛的王大爷。
他每一天都是去找他下棋，可从来没有赢过，甚至连几个回合都熬不过去。
“嗒！”
一子落下，他看到了白莲仙君脸上本来的自信神色僵住了。
看着棋盘，一脸凝重，久久都没有下出下一步。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或许你所觉得的第一在一些人看来也不过是入门而已，你还差得多，我也一样。”
苏澈说道，看着眼前的棋局，摇了摇头。
曾经的不世大敌，如今的棋路在他看来却如同小孩过家家一般。
太弱了。
“不可能，天帝乃是玄明大世界唯一的仙帝，谁能比得上他？”
白莲仙君看着眼前棋盘，眼中渐渐的涌出了一抹血色，手指捏着棋子不断撕裂。
他想要落子，却找不到落子的地方。
“你输了。”
苏澈说道，一脸平淡。
没有他所想象的喜悦，现在唯一能让他心底产生波动的也大概只有在与王大爷下棋时多撑过一个回合。
“不可能！”
白莲仙君死死的盯着棋盘，一脸狰狞。
他手中的棋子已经碎了，棋盘也生出了一道道裂痕。
恐怖的杀意席卷天地，苏澈只静静的看着他，甚至于连烧火棍都没有拿出来。
因为他知道紫衿在看着这里。
“白莲仙君居然输了。”
周围群仙看着这一幕，一脸的不可置信。
这般情景他们已经猜到了谁输谁赢。
十万年之后，白莲仙君又一次败给了黑白仙君。
第50章 水壶祭世
“这不是你的棋路，有人在助你，是谁？”
白莲仙君看向苏澈，瞳孔间一寸寸的血丝似乎要燃烧起来一般。
苏澈微微一怔。
笑了。
“还重要吗，你输了，你身后的那一位也输了，你不及我，同样，你身后的那一位同样比不上我身后的人。”
“他是谁？”
棋盘崩灭，恐怖的杀意直指苏澈。
苏澈摇头。
“你不配知道他的名字。”
白莲仙君笑了，怒极而笑，伴随着他的笑容周围的天穹都在颤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