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隋天帝传 第170节

万念俱灰之下,他一声不吭的从怀里掏出一个精致的小盒来。

柳青衣劈手夺过,转呈君前。

杨广拿过那小盒还未打开,便已感受到里面的灵气,掀开盒盖一看,只见霞光艳艳,两枚灵丹完好无损。

掩上盒盖后,杨广淡淡一句:“斩。”

君令如山,伍云召立即召来刀斧手,拖了李轨就走。

“陛下开恩!陛下饶命啊!”

杨广这才望向了已经快看不出本来面目的赫连挞,笑道:“赫连将军,又见面了。”

赫连挞挣脱反剪他双手的士兵,扑通跪了下去,恭敬道:“大皇帝在上,赫连挞兵败,无话可说!情愿交出此次所携之良马军械,以换我一命!”

“哈哈!”杨广大笑,笑声止时摇头道:“怎么想的?良马军械已为我所有,何须你送?”

“那,那大皇帝可扣我为人质,让铁勒国主重金来赎!”为活命,赫连挞也是拼了。

杨广一声长叹:“在无双城时朕已放了你一马,怎就不安分守己?自作孽不可活,斩。”

赫连挞大骇,膝行前往放声喊道:“大皇帝饶我一命,赫连挞愿受驱驰!”

伍云召一声冷笑:“你这样的给我牵马且不配,还想受陛下驱驰?左右,斩讫报来!”

这边两颗人头落地,那边战果也初步统计出来了。

铁勒李轨两军五万之众,无一人一骑逃脱,被杀一万有三,余众皆降。

除此之外,还缴获铁勒人培育的“青海追云骢”两万匹,玄铁锁子甲三万套,破甲破气箭共计二十五万支。还有李轨自宗门遗迹中起出的灵玉矿、青冥石、四品剑王草,以及二三品灵药若干。

杨广听着那一长串的战利器汇报,龙颜大悦。

青海追云骢虽比不得狮王烈焰马,便也不是寻常战马可比。两万匹足够装备起一支精锐骑兵,到时河南河北皆可冲锋陷阵! 、、。

第448章大获丰收秋后算账

至于三万套玄铁锁子甲和二十五万支箭,以及二三品灵药,虽算不得多么珍贵,却也可以为朝廷省去大笔开支。

倒是两枚破天丹和那一车四品剑王草十分难得。

破天丹可以辅助突破天人境,四品剑王草可炼成四品血气丹,极大增加肉身强度。

仔细思量之后,杨广开金口道:“为酬你二人军功,以及奖励将士用命,两万匹追云骢朕就不带回去了,你两军平分吧。”

伍云召柳青衣大喜过望,正盘算着怎么开口向圣上讨要呢!

“臣,谢陛下隆恩!”二将一同跪谢。

杨广摆摆手,又道:“其他器械铠甲,也先紧着你们补充,剩下的启运回京备用。至于灵药宝矿,你们务必挑选精锐部队护送,不得有失!朕朝中还有事,就不逗留了,平身吧。”

“臣恭送陛下。”

万军瞩目,齐呼万岁之下,杨广驾天帝战车,瞬移而去……

今天晚上,长安城南,太尉官邸。

赵太尉晚饭都没吃,从下午起就把自己关在书房里,严禁任何人打扰。

其发妻曾悄然而来小心窥视,发现丈夫时而长吁短叹,时而奋笔疾书,也不知在写些什么。

昏暗的烛光下,赵修微眯着眼睛,写下最后一笔后,又拿起纸张细细查看,唯恐有任何不妥之处。

确认无误后,他像是虚脱般靠在椅背上,目光呆滞的望着房顶。

几十载宦官沉浮历历在目,但那已是过往烟云,微不足道。

今上有先帝之雄材,更有先帝未有之狠毒。此时,他想必已经剿灭铁勒李轨两军,接下来便是发落自己,再借机整肃长安旧官。

自己若是等,那等来必是满门抄斩,三族尽夷,毕竟叛国之罪,属十恶不赦之列。

“为了保全家小,也只有这一条路可走了。诸位同僚,莫怪赵修,先走一步了……”赵太尉喃喃念完,便吃力的抬起手将早在放在书案上的酒壶提起。

碧绿色的酒水自壶口溢出,满室异香。

执杯在手,赵修环视书房,似有不舍之意。一阵后,猛舒一口气,将酒杯递到嘴边,一饮而尽。

次日清晨,永华宫中。

杨广醒来时,身边两名年轻嫔妃尚在酣睡之中。

她俩都是此次御选名列前茅者,初次侍寝难免有些不可言说之处,杨广也不介意她们没有早起替自己准备洗漱更衣及早膳等事。

来到外殿,正由天影卫的剑侍服侍更衣,就见萧瑶匆匆进来。

“瑶儿来得这么早?吃过……”昨日大破李轨和铁勒,大隋皇帝心情不错。

“陛下,太尉赵修服毒自尽了。”萧瑶连礼节都没顾上,疾声报道。

杨广却好像并不意外,对着铜镜看了几眼后,随口道:“朝廷自有法度在,他犯下叛国之罪,就算不自尽朕又岂能饶过他?”

语至此处,见萧瑶手里拿着一封什么,遂问是何物。

“这是赵修死前所写,臣等不敢擅自开户,请陛下御览。”萧瑶双手呈上书信。

杨广接过一看,只见封皮上写着“圣上亲启”,撕开取出里面的遗书匆匆看了一遍,杨广嘴角微扬,一抹令人捉摸不透的笑容挂在脸上。

“传朕口谕,宣虞世南和杜如晦进宫。”

菊剑领命刚走,他又改了主意。

“慢,除虞杜二臣外,凡长安旧官,五品以上,全部进宫见驾。地点么,未央宫。”

半个时辰后,当杨广用过早膳来到未央宫时,正殿内已是济济一堂。

有趣的是,虞世南和杜如晦只有两个人,却单独站了一边。而那二十余员长安旧官,也极有默契的与之对立。

天子驾到,群臣大礼参拜,山呼万岁。

杨广正襟危坐,也不跟他们绕圈子,朗声问道:“赵太尉之事,诸卿听说了?”

长官旧官们默默无语,杜如晦毕竟年轻,见状奏道:“回陛下,臣也是方才听说。太尉位列三公,荣宠至极,突然身死,臣……实在不明。”

杨广淡然一笑:“杜卿为国家重臣,你尚且如此,那民间肯定是众说纷纭。朝廷要尽快公布事实,以正视听。”

说罢,他将赵修遗书递给旁边当值的菊剑道:“虞卿,你来念。”

虞世南其实多少能猜到几分,接过那封遗书草草扫了几眼,顿时明悟。便清了清嗓子,在殿中洪声念了起来。

“太尉、上柱国、开府仪同三司,罪臣赵修,谨以悔罪赎罪之心绝笔遗奏。臣历仕三朝,得先帝知遇奖掖,居要职,握重权。原该上为君父分忧,下为黎民请命,却因一念之差,通李轨结铁勒,罪莫大焉。追念先帝厚恩,陛下荣宠,臣实无颜面再立天地之间……”

说到此处,殿下群臣不少人已然面色惨白。 、、。

第449章 雷霆重罚长安吏治

虞世南微微一顿,接着道:“然鸟之将亡,其鸣也哀,人之将死,其言也善。罪臣有一言,伏请陛下圣裁。向者,陛下移幸江都,长安旧官顿失约束。沆瀣一气,结党营私者实不在少数,臣即其中之一。今陛下战江淮,平山东,还都长安,震慑异族,我大隋中兴在望。然臣所虑者,长安旧官自成体系,恐于陛下大业有妨……”

随着虞尚书抑扬顿挫,字字清晰,殿中长安旧官们如芒在背,汗透衣襟。

赵太尉死便死,何苦拉上我们垫背!?

杨广遍视旧臣,一抹戏谑的笑容始终挂在嘴角。

等虞世南念完之后,他笑问道:“赵修临死遗言,诸卿以为如何?”

话音刚落,一门下侍郎应声奏道:“陛下,赵修勾结李轨,串通铁勒,罪在叛国,死有余辜!其所谓悔罪赎罪之言,实不可信!臣等长安旧官向来忠君体国,绝无结党营私之事!”

“呵呵……”杨广笑而不语。

长安旧官所列最前,正值壮年的司徒林霄没有任何犹豫,当即出班跪地:“臣启陛下,赵太尉遗书所言,臣不敢说完全没有,但长安旧官大体上还是好的。”

“嗯?”杨广浓眉一紧,面露不悦之色。

林霄心头一震,赶紧又道:“但臣等久离君侧,不在中枢,于陛下圣心,朝廷大政多有生疏。臣思量已久,窃以为如今之三公三省,已不适宜备天子顾问垂询,更不适宜再掌草诏决策之权,请陛下圣裁!”

一语惊满殿。

三公三省之制,乃是先帝所创,林司徒这意思是要废了?那我们这些长安旧官还干什么干?

但也有那惯会察颜观色之人,早看出杨广此举深意,再加上林司徒一带头,于是纷纷出班附和。

杨广望向匍匐于地的林霄,心说别看他年龄不如李神通和赵修,却深谙进退之道。原想拿他开刀,如今看来倒要许他一世富贵了。

至于那些死到临头却还心存侥幸者,就不必姑息了。

一念至此,杨广开口道:“传旨大理寺、刑部、御史台,三堂会审赵修一案,凡涉此案者从严从重处理!至于林司徒所言,来日开大朝会,由百官讨论,务必形成共识再作决断。行了,你们去吧,虞杜二卿留下。”

摒退长安旧官,留下虞杜二臣,谁要再揣摩不出圣意,那智商也就基本不够支撑他立足朝堂了。

各怀心事的长安旧官们刚退,虞世南就问道:“陛下真要裁撤三公三省?”

“三公本是荣衔,撤也就撤了。但三省乃先帝所创,朕倒无意撤销,只是这帮人不能留。看他们是否识大体顾大局吧,若是执迷不悟,留恋权位,那就让大理侍、刑部、御史台一查到底。若是自请还乡,只要没有大罪过,那就既往不咎。”杨广答道。

虞杜二臣一听,这才放下心来。

杜如晦又请示道:“陛下,赵修已死,他这案怎么查怎么办,还请陛下定个基调。”

“事情已经明朗,还能怎么查?不过是借题发挥而已。”杨广笑道,说到这儿琢磨片刻,又指示道:“赵修虽然罪不可恕,但念他三朝元老,昔日于先帝又有从龙之功,再加上临死这封遗书替朕省了不少事。他的家人就从轻发落吧,你们以为呢?”

虞世南略一思索,建议道:“不如将其家小遣回原籍编管。他的家产肯定是要抄没的,但陛下仁厚,留下一部分保障他们衣食无忧。”

这话正中杨广下怀,闻言赞道:“国有一老,如有一宝,还是虞卿想得周到,就这么办吧。”

赵修之死,本就在长安引发强烈震动。他的遗书内容再一披露,长官旧官人人自危。

在这种情况下,硕果仅存的三公之一,司徒林霄又主动请辞。那边大理寺、刑部、御史台又要三堂会审……

长安旧官中但凡有点觉悟的,都纷纷上奏求去。到四月底,已十去六七。

剩下那些心存侥幸的,到五月中上旬几乎都被卷进了“赵修案”中,倒了血霉。

不到一个月时间,自成体系的长安旧官几乎被荡尽,而且没有引发任何动荡。

不是长安旧官不想闹事,而是因为龙骧、虎贲、御林、青冥四支帝国精锐都在关中。这还没算天影卫、暗影卫、锦衣卫、狮王卫……

整顿了中央机构之后,杨广雷厉风行,立即责成吏部尚书杜如晦会同御史、司隶、谒者三台对关中地区的地方吏治进行整肃,大力裁汰贪、昏、庸、冗。

当然,类似平凉太守马万那种跟长安旧官关系密切的官员,基本都被划入贪昏庸冗之中。

如此,长安彻底焕发新貌。 、、。

第450章 嚣张薛举杨广定计

整个大业十七年的上半年,杨广除了自身修炼以外,没干别的事,就在关中吏治上狠下功夫。

因为在可以预见的未来,朝廷必然要师出潼关,剿灭河南河北的反叛势力。如果关中不稳,那后院起火可不是玩笑。

转眼到了七月,吏治整顿基本结束,梁师都和李轨的余党也全部肃清。

铁勒国主吃个暗亏,不但打掉牙和血吞,还遣使来长安解释赫连挞与李轨之间的交易纯属他个人行为,跟铁勒无关。

东突厥可汗更是有苦说不出,战神殿除了第一战尊罗傲天逃脱之外,剩下的几乎都折在了夜修罗和杨广手里。短期之内,他是不敢派兵袭扰大隋边境了。

杨广环顾四方,关中就剩下薛氏一家。

不过他暂时顾不得薛举,七月初六是先帝杨坚的忌日,他正准备一场祭祀大典,向先帝报告这一年的成就。

这一天,杨广刚刚召见完礼部官员,询问大殿准备得如何,萧瑶就进了正阳殿。

“陛下,有金陵薛举的消息。”

“说。”

萧瑶向来极得杨广信任,可自由出入宫禁不说,在皇帝面前说话也可毫无顾忌,但这会儿却欲言又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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