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两国连绵山林之中的一处,周围无数的野兽和凶禽导致这里并没有多少山民存在。
而在这浓郁的森林之中,却又一处雅致的楼阁存在,此刻,这楼阁之中却坐了四个人,而在楼阁的四周更是隐有人影蹙动,暗藏杀机。而这四人更非是凡人,却是那吴越之皇以及他们的亲信侍从。
“越皇,我们这般做,不怕激怒那何错?”
吴皇靠在一张软榻上,轻轻缀了一口杯中酒,浓郁的酒香让他十分的享受。
“何错,怕什么?”坐在一张藤椅上的越皇冷冷一笑,道:“那圣人百年之内从未回过清溪鬼谷,我们还怕他什么?”
“当真?”听到越皇的话,吴皇从软榻上做起,脸色有些惊讶和凝重。
“没有假,你知道,我祖父有故人……”越皇呵呵一笑,朝头上指了指。
吴皇点点头,却是放下手中酒杯,不再言语。
一时之间,阁楼之中显得沉默异常。
事实上吴越两国算不上什么世代友好,在三代之前两国之间的恩怨甚至不亚于楚越之间的恩怨,只是在周围邻居越来越强大的压力下,两个国家不得不抱团求生。
这一处隐蔽之地却也成为了两国皇者的暗中相见之地,以便谈论一些隐秘之事。而那越皇所指的故人却是一位和越皇先祖有旧的清溪鬼谷门人。
“此事对你我而言绝非好事!”
良久,吴皇端起酒杯喝了一口,言语之中却是充满担心。
能够成为列国君主的就算不是聪明人也不可能是一个笨人,对于王诩彻底消失所能导致的后果最是清楚不过。
“你我二国联手便不惧于任何一个大国,何惧之有?”越皇呵呵一笑,却是自信满满。
在十二列国之中,吴越虽然垫底,但是其上的han国,燕国等国却并未比两国强上多少,一旦两国联手,其真正的力量却是远超燕国,han国,直逼赵国等国。
“呵呵!”
吴皇对越皇的话不置可否,而是端起酒一饮而尽。
两国联手说的却是轻松,但是谁主谁次,谁是盟主?国与国之间利益永恒,谁敢真的放心将一切交与对方。
“天色不早,越皇,再会了。”
喝完杯中酒,吴皇看着阁楼之外烟雨蒙蒙的森林,站起身来,笑了笑,带着那名侍从告辞而去。
“无胆之辈!”
越皇看着吴皇远去的背影,狠狠的摔了一下杯子。
“越皇呢?”
“无余的子孙都是无信之辈么?”
就在吴越二皇不欢而散的时候,越国皇宫之外却迎来的不速之客,只见一个満头花白的老者带着一个小童,就那么站在越皇宫前谩骂,引来来往的越人侧目不已。
而一些越人更惊讶的看着越皇宫前不为所动的卫兵,却是弄不清这老头是何来路,竟是连越国开国先皇无余都敢破口大骂。
“何错先生,你来了也告诉我一声啊!”
就在围观的人越来越多的时候,满头是汗的范蠡终于带着几个随从从皇宫之中急匆匆的跑了出来。
范蠡原本想晾晾何错,却不想何错竟然直接在越皇宫门前开骂,半点情面也没有给越国留。
“告诉你一声?”
何错丝毫不领情,而是冷笑着看着围观的越人,讽刺道:“列位还不知道你们的国君干了什么吧,公然撕毁有列国国使见证的协议,啧啧,天东二洲一千年,我何错只知道有不通礼教的庶人不守信义的,却不知道贵国国君也是无信无义之辈。”
在场的越人无不色变,更有人消息灵通已经知晓到底所为何事,却是一时呐呐无言。
于今天下之中,最为讲究的便是信义。
那为了报答一饭之恩便敢于对权贵挥剑的豪侠,那为了一诺便赡养陌生人老母一世之人皆是列国最为尊重之人。
在这样的社会之中,国君失信对于越国人来说,却是难以抬得起头来。
何况,当今这越皇年轻时候的表现着实不好,在场的越人就算不知道何错是谁,却也没有多少人质疑的。
再看那范蠡前俯后仰的态度,便是心中尚存侥幸的人也知晓眼前之人怕是并未胡言乱语。
“先生息怒,先生息怒!”
眼看周围的越人越发的多,范蠡脑袋上的汗水也越发多起来,只是何错不搭理他,他也不敢动手。
“怎么,慌了?范大夫是想起周厉王了?”何错冷笑着看着范蠡,说出的话却是让范蠡脸都白了。
周厉王是谁?
那是三年前年的天东二洲主宰,当时的时候天东二洲尚且没有人称王,便是越国先皇无余也只被称之为越候。
而就是这么一位当时如日中天的君王,却被皇都之中暴怒的臣民从皇位上拉下,直接赶出了国都。
虽然说现在军权日重,周厉王故事再现的可能性不大,但是如果这何错……
“何错先生来,还请里面请,本座自会给先生一个交待!”就在范蠡左右为难的时候,越人旦从大街一侧徐徐走来。
第818章 毁约根源何错威吓
“哼!”
看到越人旦前来,何错冷哼一声,却没有继续闹下去。
他刚才所为的不过是为了找到越国的主事人,如今虽然还是没有见到越皇,但是越人旦既然已经来了,他的目的也达成了。
“都散了吧!”
范蠡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朝越皇宫外围着的人群挥了挥手,他是真怕何错将事情闹到不可收拾的程度。
“说吧,越人宗主,此事如何解决?那越皇不要脸,你这个帝境强者也不要脸?”走进越皇宫的一处偏殿,何错随便找了一张胡椅坐下。
“何先生说笑了,本座可没有毁约,商路可是打开的,彭祖遗迹的钥匙也是给了这隋皇的,至于越皇和吴皇两人不愿意割让那三千里地,这个我确实管不着,何先生,你总不能让我这个臣子强迫君上做决定吧?”
越人旦呵呵一笑,却是三言两语将一切责任推卸的一干二净。
“呵呵,越人宗主真当某是傻子不成?你们这以为靠着那秦国阴阳宗派来的两位护法,以及三千锐士就可以保你吴越周全?”何错怒极而笑。
他自中年之时便代表清溪鬼谷调停天下列国,自今已经足足有六十年有余,其中的经验无比丰富,而靠着清溪鬼谷广收天下人为弟子的名头,和列国权贵或多或少都有一些香火情,他要是真想查,能有多少事情瞒得住他!
“何先生为什么那么看重隋国,虽然隋国占据一洲之地,潜力更是无穷,不过那也是几十上百年之后的事情,何况,那隋国终究是外来之人,先生这又何必?”越人旦皱了皱眉头,他并没有想到何错竟然这么清楚吴越两国的底牌。
吴越两国敢于和大隋翻脸,当然不可能只是一时意气,在两国驻扎在秦国的国使斡旋之下,不仅秦国派出了三千精锐的秦军锐士,阴阳宗更是派出了两位地位仅在日月祭祀之下的护法。
秦国在宗主、日月二神、日月二祭祀之下,设有四位半步帝境的护法,其实力极为可怕,外界更是盛传这四位护法的真实战斗力不下于初入帝境的强者。
而那三千秦国锐士的战力,更是可比十万大军。秦国如此强大的支持,正是吴越敢于毁约的根本原因。
“呵呵,宗主可能不知道,在一个月之前,大隋国师燕轻喧已经成就帝境,你更不可能知道,那天人宗宗主璃梦将手中的涅槃果送给了隋皇杨广……”何错冷笑着看着越人旦,然后将一颗颗筹码抛出,让越人旦和刚刚走进宫殿之中的范蠡二人面色越发凝重。
“四位帝境!其中一位还是三星帝境!”
越人旦和范蠡两人相视看了一眼,都感受到了沉重的压力。
吴越两国加在一起也不过四位帝境,其中最强的还只是越人旦这位二星帝境,在高端战力上,两国直接被大隋压制。
就在两人面色凝重的时候,何错却又抛出另外一个重磅炸弹。
“宗主和范大夫可能还不知道一件事情吧?”何错坐在位置上,看着这两人急变的脸色,心中越发舒坦,却是接过身边小童倒来的茶水悠哉悠哉的品起来。
一杯越国特有的春茶入口,何错心情越发舒坦。
被何错如此吊胃口,范蠡和越人旦两人心中越发着急起来。
越人旦还好,从普通人到帝境强者这一路见惯无数风雨,虽然不敢说面对任何事情都处变不惊,但是这一点耐心却还有。
可那范蠡却是不成,眼见何错如此拿捏,不得不俯首帖耳道歉道:“何先生,事也至此,你就不要遮掩了。”
“呵呵!”
看到范蠡焦急的表情,何错却是慢条斯理的喝着茶,没有半点着急。
他来之前实在是恼着吴越毁约扫了他的面子,但是到了这里他的心反而安静下来了,是啊,事也至此,烦恼何用。
等了好半天,眼见范蠡实在是等不了拉,何错这才放下茶杯。
“半年之前,涅槃树之下的次元空间出现异动,我鬼谷门人进洞观看,却发现那涅槃战圣坐化之地已经开启,其中遗留的东西已经被人取走,若我所料不差,取走之人便是那杨广和璃梦二人!”
“什么,涅槃战圣遗物竟被杨广和璃梦二人所得?”
听到这个消息,越人旦直接就从座位上站起来,脸上的嫉妒、担忧、震惊之情不断交错,其表情异常复杂。
涅槃战圣乃是近古最为强大的半圣,其一身近战之法便是连圣人王诩都要称赞一番,这等绝世强人留下的东西又岂是等闲?
“呵呵,当年涅槃战圣最出名的东西——涅槃战法、穷奇法身——无一不是足以让人纵横一世的功法,宗主以为,如果那杨广修行了穷奇法身、涅槃战法,你如何抵挡?”何错笑吟吟的看着范蠡和越人旦二人。
“此等妙法要想修练成……”
越人旦正想说这涅槃战法和穷奇法身并不那么容易修炼成,却突然想到杨广最为出名的绝技,便是那鲲鹏法身,不由得闭上了嘴巴。
“哈哈,尔等吴越好自为之。”
说完这话,何错便从座位上起身,朝身边那童子道:“走,我们去隋国,老夫这张老脸要不要不要紧,反正已经老了,只希望这越候无余留下的越国还能多存在几年。”
“何先生!”
范蠡还在发愣,听到何错这话却是慌了。
清溪鬼谷精通天机算法,根本不可能会胡言乱语,何错这般说,像是看到了什么。
只是他醒悟过来的时候,那何错就已经带着这童子离开了越皇宫,早就不知道去向了,不由得傻了眼。
恰在此时,宫外突然有人禀报,越皇回来了。
第819章 建坛祭天初闻四海
“真要这般做?”
未央宫中,天色已经暗下,然而未央宫灯依旧常亮。
此刻在宫殿之中却是聚集了好几个人,其中一人便是当今大隋天子杨广,而其他几人却无一不是帝国权贵之人。
这些人之中有掌握大隋政事,虽无宰相之名却又宰相之实的尚书令虞世南,更有掌握着大隋军权的军方重将李靖伍云召等人。
此刻,杨广正看着身前长案上的一张图纸,面色略显犹豫。
“陛下,我如今已入帝境,何况陛下您气运如虹,有你气运庇护,此行虽然凶险,却必定可以逢凶化吉。”在杨广身侧,燕轻喧轻轻一笑,却是露出前所未有的自信。
“尚书令,建这祭坛需要多少时间?”
杨广指了指桌上的图纸朝着尚书令虞世南问道。
这桌上图纸所画的乃是一座极为宏大的祭坛,乃是祭祀天地鬼神所用,更大的用途则是让燕轻喧借以看到混乱天机之中的一线未来。
杨广所犹豫的便是这其中的凶险。
天机不可泄露这句话绝不是什么空话,在杨广所知道的天机士之中,泰半晚年都过得很不好,妻离子散更是常常有之。
他很想知道未来的大势,但是却绝不是靠牺牲自己的女人来达成。
“陛下,一月之内足够完成,不过需要军方和宗门武者的帮助。”虞世南看了那图纸半天,然后给出了一个大致的时间。
“一月,还行!”
杨广点了点头。祭坛足有四十九丈方圆,四周需要雕刻瑞兽、凶兽各九十九尊以镇压,更需要准备无数祭品用以祭祀天地鬼神。
很多东西都需要现找,虞世南能给出一个月的时间已经算的上是快了。
“陛下,长安东郊群山之中恰有一座宝山,以臣之见,我们可以削山为坛,岂不更好?”站在一边的李靖提出了自己的想法。
“李元帅所言极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