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果然如此!”听到江云燕的话,杨广不仅不生气,反而哈哈大笑起来。
“陛下何故发笑,可是我说的不对?”看到杨广发笑,江云燕顿时不干了。
“你们都小看了徐将军!云燕,你要知道,这个世间并不是只有阴谋才是谋,阳谋也是!”杨广笑的极为开心:“你想想,一路以来,徐将军是如何做的?看似他什么都没有做,但是其实他一直牵着孙衍的鼻子走。”
江云燕歪了歪头,好半响才反应过来。
可不是么,大战打到这一步,看似功劳最大的是两位王爷,但是如果没有徐世绩以大军牵制孙衍,这两位哪里有机会?
而现在,这位却又依靠着乌江渡的地位逼迫孙衍决战,看似他什么都没有做,但是却什么都做了。
“还是陛下明见万里,臣妾不及!”、
江云燕脸上没有丝毫沮丧之感,对于输给她眼前这个天神一般的男人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云燕,你可知军神和一般顶级武将的区别?”
第935章 再议军神越国乱局
“是那只特殊的军队?”
江云燕游戏好奇杨广为什么会问这个问题,毕竟这个问题乃是列国早就已经有了公认的区分。
军神和顶级武将之间最大的区别便是每一个军神都有一只特定的军队,这只军队足以保证能够发挥出军神的长处,例如那魏国我魏武卒。
“不,那只是表象!”杨广摇摇头。
“陛下快说,莫要调戏臣妾。”江云燕宛如小孩子一般。
“以朕之见,军神和一般顶级武将最大的区别就在于眼光,一场战争之中,顶级武将所看到的只有眼前的战场,而军神看到的却是整个国家。”杨广一脸严肃的说道。
“臣妾晓得了,这就好像是一个县令和虞世南大人的区别?”江云燕做恍然大悟状。
“哈哈,这个比喻极好!”
杨广笑笑,一把将江云燕抱起丢到御帐之中,顿时,大帐之中云起雨动,一片春色。
“陛下,我们真的要这般坐视不理?”此刻,越国皇宫之中,越人旦面色阴沉的站在大殿之中。
“宗主说笑,非是寡人想,而是寡人不得不坐视不理,宗主有着闲情,还不如多加修炼,要是什么时候突破了三星帝境,寡人说话也好硬气一些!”御座之上的越皇诸咎面无表情的看着台下的越人旦。
“我只是想告诉陛下,唇亡齿寒而已!”
越人旦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俗话说打人不打脸,骂人不揭短,越皇当着这么多越国大臣的面,直接将他在渑池上被杨广击败的事情翻了出来,这不是揭短又是什么?
“唇亡齿寒?宗主就不要在危言耸听了!我国既然已经与那隋国谈妥,他如何能来侵犯我越国?”越皇对越人旦的话嗤之以鼻。
“陛下,你……”
“宗主,陛下,我们还是看看两国之战的结果再说,现在如果轻言妄动,不谛于将借口交给别人。”眼见越皇和越人旦两人之间的架势将要升级,一边的范蠡和文种两人急忙上来劝阻。
“哼,在下告辞!”
眼见四周的重臣也围了上来,越人旦冷哼一声,朝御座上的越皇一抱拳,不等越皇回应,直接摔袖而去。
“混蛋!”
“他还当自己的越国之臣么?”
看着越人旦如此无礼,越皇勃然大怒,直接将面前玉案掀翻,整个大殿之中一片寂静。
“哼,退朝!”
看着台下沉默不语的群臣,越皇诸咎只觉得心中堵的厉害,看了看台下的群臣,他直接撂下一句话便走进后殿之中,只留下群臣窃窃私语。
“范大夫,你觉得刚才越人宗主所言有几分可信?”
随着群臣散去,文种和范蠡两人走到一边的走廊边上,低声谈论着刚才的问题。
事情的起因其实很简单,不过就是越人旦不知道从哪里弄到隋国朝会消息,确定隋朝有吞并吴越的企图。
然而这样一份惊天信息换来的,却是整个越国朝野才嗤之以鼻。无他,整个天东二洲千年以降,除了那晋国被三姓瓜分之外,便再也没有以后各如同吴越这样的大国灭国。
“五分五分而已。”范蠡摇摇头又点点头。
“何解?”范蠡的话让文种一头雾水。
“很简单,不管那隋国有没有吞并吴越的野心,一切得关键都看列国,如果列国不愿意看到隋国吞并吴越,那隋皇便是野心再大他也得忍着,可是如果列国没有实力阻止,或者不想阻止,那隋国吞并吴越也就没有什么稀奇。”
“所以,哪里有什么准确无误的情报,不过是审视夺度之下的必然选择而已。”范蠡说到这里也摇了摇头,他倒是有些后悔自己当初的选择。
如果他当初选择的不是越皇,而是更加雄才大略的楚皇,赵皇等国君不知道该有多好?
“只希望那边早点出结果。”
文种叹了一口气。他却是理解范蠡的意思,如果秦魏两个还在对峙,那么就算隋国一开始没有吞并吴越的野心,那么最终也会选择去吞并。相反,如果秦魏之间的对峙结束,那么就算隋国有这种野心也只能收敛起来。
“文大夫,告辞!”
范蠡看着天色,朝文种拱了拱手,走出越皇宫外,踏上仆从准备才车马,径直朝家中而去。
而此时,越人旦却是早就已经回到了越人宗之中。
“宗主可是失败了?”
几乎在越人旦刚刚踏进宗主大殿之中,便有一个人影从大殿的阴影之中浮现出来。
这身影极为模糊,就好似一团在水中散开的墨水一般。
“越皇胆怯,不敢战!”
越人旦也不管这怪异的身影,而是径直走到主座上,端起已经放凉的茶汤狠狠灌了一口,然后吐出几个字来。
“我倒是有一计可以为宗主解忧,就是不知道宗主愿不愿意去了?”听到越人旦的话,那身影却好似早就预料到,声音没有半点起伏。
“哦?需要我做些什么?”
听到身影的话,越人旦抓住茶壶的手放开,看向身影的眼神似笑非笑。
“去大隋走一趟,如何?”
“哼,你倒是打的好主意,那大隋本土如今足足有四位帝境存在,剑圣方儒更是不下于我,你让我去送死不成?”越人旦冷笑一声,却是不为所动。
“宗主说笑,剑圣方儒坐镇长安不能妄动,大妖孔雀更是无法离开大隋皇宫半步,苍月宫主已经闭关多日,真正能动的也就那玄机阁阁主一人而已,不过区区一个一星帝境,宗主怕什么?”对于越人旦的拒绝,身影并不生气,反而是极有耐心的解释道。
“呵呵,好算计,只是本座好奇,你也是帝境,你为什么不去?”听完这身影的话,越人旦突然冷声反问道。
随着越人旦的话落下,整个大殿之中的气氛恍如死一般的寂静。
第936章 忠奸难辨乌江渡下
“呵呵!”
“呵呵,宗主的想法总是出人意料啊!”片刻沉默,就要空气都快要凝固的时候,那团身影突然传出一阵刺耳的笑声。
“你笑什么?”越人旦听到这笑声,心中无来由的烦躁起来,眉头更是皱成了川字。
“本座笑什么?宗主乃是聪明人,想来知道这天下熙熙皆为利往,那隋国本座自然可以去,但是本座为什么要去呢?”那身影的声音很是悦耳,但是落在越人旦耳中却极为刺耳。
越人旦冷静下来,好半响才问道:“何时何地?”
“哈哈,宗主果然是对越国忠诚,可惜,可惜……”那身影哈哈一笑,好似泡沫般散开,竟是慢慢消失在宗主大殿之中。
随着人影消失,一张纸条从天空之中飘下,越人旦伸手接过,淡淡的扫了上面的字迹一眼,随手一碾,那张纸条便化作飞灰散去。
“是啊,可惜!”
“什么忠诚,本座可是越国第一奸佞呢!”
看着散去的灰烬,越人旦脸上出现一丝落寞之色,随手朝大殿一侧的架子上一抓,便有一个巨大的酒坛落在他手中。
随意拍开酒坛上的封泥,越人旦仰天将酒倒进口中,顿时,迷人的酒香肆虐,而越人旦眼中的迷离之色也越来越重。
“奸臣,目无君上的奸臣呢!”越人旦喝完一坛又喝一坛,整个大殿之中恍如杜康祖屋一般,酒气弥漫。
喝道后面,越人旦的眼角竟是不知不觉掉下泪来。
世人皆以为他乃是越国的奸佞,目无君上,嚣张跋扈,谁又会去想他在背地里为了越国做了多少事情呢?
“砰!”
越想这些事情,越人旦的心中越是悲跄,再想起那死去的独子越人稽,越人旦眼中的悲伤之色越浓。
下一刻,厚重的酒意上头,越人旦也不运功散酒,便那么丢掉手中的酒坛,然后重重倒在地上。
良久,厚重的鼾声传来。
这位越国二星帝境武者,如同一个醉汉一样躺在冰冷的地面酣睡。
冬月初三日。
距离隋军从长安出发已经过去一个月时间。
秦魏的对峙早就进入已经白热化的阶段,在周边的赵、楚等国的支持下,底蕴稍差一些的魏国在函谷关之前和秦国三日一小战,五日一大战,一月时间,死伤已经超过十万。
只是让杨广失望的是,双方并没有全面爆发战争的迹象,甚至因为中山国这个和事佬的劝阻,有了止战的可能性。
随着西线战事的缓和,吴国和大隋之间的战争,便已经在不知不觉之间,成为列国茶余饭后谈论的话题。
而在这种讨论之中,隋军大军已经抵达乌江渡东面。
连绵几十里的隋军大营在乌江渡东面一字排开,大营之中,无数的旌旗和不时传来的整天鼓声让乌江渡的守军胆战心惊。
“那乌江渡守将何人?”
隋军大营之中,杨广看着大帐之中的地图,颇有兴致的朝身后站着的徐世绩问道。
虽然已经将指挥权下放给了徐世绩,然而此次出征的大军乃是杨广名下的天子六军,还有伍云召,李元霸这两位异姓王,为了解决徐世绩的名分问题,故而一切军令都是以杨广名义发出。
事实上,大多数情况下,国君御驾亲征之时的指挥体系都是如此构造,要想一位身居深宫的国君去指挥军队,那和谋杀整只军队没有任何的区别。
“启禀陛下,那乌江渡守将于甸却是一个奇人,其家族乃是吴国国中的一个农人家庭,其后投军三十年,积功成为吴国将军,但是即便有将军名号,他依旧不受重用,直接被吴皇打发前来守卫这乌江渡。”徐世绩笑了笑。
“这吴皇果然昏聩。”
站在一边的江云燕听闻徐世绩所言,出声笑道。
吴国的将军之位和大隋的四方四镇将军差不多,都是高级将官,足以单独统领一军,这样一个将军竟然被放在了乌江镇。虽然说乌江镇地理位置颇为重要,但是这种重要却是在大隋军队夺下丹心城之后才显现出来。在这之前,这乌江渡不过就是一个运河码头而已。
“也非那吴皇一人之过!”
杨广摇摇头,和江云燕不同,他从这位乌江渡守将于甸身上看到的,是整个天东二洲的社会状况。
天东二洲的本质事实上是国君和贵族共治天下,在这种情况下,从底层爬上来的人是天然被已经把持了统治权的贵族阶层所排斥的。
听到杨广的话,江云燕和徐世绩两人皆是默不作声。
事实上,这天东二洲的情况和大隋开国之初的情况有些像,当初天帝杨坚开国之时,整个天下其实便是大隋皇室和关陇贵族、五宗七姓等天下大族所共同治理的。
而后来的动乱本身,也是各地的门阀世家所推动的。
只是,这场动乱最终不仅破坏了大隋国运,更是殃及各地的世家门阀,反而给了杨广破而后立、一举将门阀世家从权力中枢驱除出去才机会。
不过,这种禁忌知道是一回事,说出口又是另外一回事。
“参见陛下!”
大帐之外,程咬金浑厚的声音传来。
“进来吧!”杨广吩咐了一声,也不动弹,就那么站在大帐中央眯着眼睛看地形图。
“参见陛下!”程咬金走进大帐,先是朝杨广行礼,然后开口道:“探马来报,孙衍所率吴国大军四十万,武者十万,已经进入乌江渡以西二十里,目前正在安营扎寨!”
“以西,二十里?”杨广目光停留在地图的大致位置上,然后露出笑意,道:“这孙衍倒是聪明,以西二十里正好和乌江渡呈现掎角之势,这是打算阻止我大军攻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