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如烟此举,显然就是在防备自己等人,陈铮眼神更冷:“白如烟现在藏身在哪?还有她的秘密,你知道多少?”
女子满脸慌张惊恐:“这,这位大人,我就是一个侍女,白小姐不在这里的话应该就在自己的家里,至于什么秘密,我成为白小姐的侍女也就三个月,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身后,雷云霆走上前来,缓缓摇头:“算了吧老五,这女娃恐怕真的什么都不知道。那白如烟既然防备着我们,就不会留个知晓内情的在这里。”
陈铮自然也明白这个道理,只能拧起眉头,手上微微用力一按,瞬间让女子昏厥了过去。
他跟着雷云霆走出主屋,打了个手势
屋外把守的季寻意只听到只言片语,目露惊疑之色,却忍住疑问跟着两人,身影飞跃出了善堂围墙。
墙外,策应的云岚飞速赶至,看到三人空手顿时惊疑道:“师父,那白如烟难道不在善堂?”
“白如烟猜到我们会来,留在这的只是个冒牌货。”
雷云霆摇摇头:“狡兔三窟,我们还是低估了此人的狡诈,要抓到她恐怕没那么容易。”
白跑一趟的陈铮也是有些恼火:“是弟子操之过急了,应该等情报确定之后再行动手的,这下打草惊蛇,后面会更加麻烦。”
雷云霆却是劝慰道:“无妨,她是白玉楼和善堂的主人,又在替血魄道执行某种计划,总有露面的时候,回去将情报完善,下次一举成擒就是。”
知道这件事急不得,陈铮只能一叹:“师傅说的是......”
......
半个时辰之后。
城中某处。
阴暗的地下空间中,阴宗南面无表情的盘坐于石台之上,声音透着难以言喻的阴冷:“他果然来找你了?”
白如烟,或者说是白龙脸色凝重的点点头:“不错,不仅仅是陈铮一个人,他似乎还带了一个同伙前来,只是身着夜行服未露形貌,不知是何人。
还好大人提前叮嘱,否则我一时不察之下,可能真的要被此人擒去。”
“同伙......”
阴宗南面色冷硬:“这个陈铮已经被停职,在灵丘郡能动用的人无非就是雷霆武道场的人,明知道我的存在还敢主动上门......那人难不成是雷云霆?”
“很有可能。”
白如烟的声音无比凝重:“大人,必须要尽快想办法解决这个问题,否则的话,我终日只能提心吊胆,躲躲藏藏,根本无法全心全力执行大人计划。若是那些人追查更甚,顺藤摸瓜发现线索,更是会彻底坏了大人的大计!”
“他们是在找死......”
阴宗南冷冷一笑:“放心,这小子得意不了多久了,这件事一出,自然有人会料理他......”
白如烟心中一动:“您是说,郡守?不过这陈铮是接近炼气秘境的厉害人物,那雷云霆更是灵丘郡武道名宿,货真价实的武道大师,即便贵为郡守,似乎也......”
“你太小看一郡之守了。”
阴宗南澹澹笑道:“单单一个郡守,当然不算什么,但是以欧阳继的背景来历就大为不同。两个无背景根底的武道强者,在他眼中也不算什么。欧阳继对炼灵秘术一事比我还要看中。现在竟然有人不开眼的想要干扰破坏此事,他自然不会容许。
白龙,你再委屈上几天,不要显露行迹,以这位郡守的手段,想必很快便会处理掉这个麻烦。”
白龙点点头,继而皱眉道:“不过大人,炼灵秘术若是成功炼制出血灵根,难道真的要先交给欧阳继么?此人绝非易予之辈,我们是不是要提前防备一下。”
“当然!”
阴宗南玩味笑道:“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这位郡守心底打着什么主意本座再清楚不过了,等到血灵根炼制成功,到时候就要看谁手段更利了......”
......
转眼,一夜过去。
太阳照常升起。
府衙之中。
书桉之后,刚刚接到消息欧阳继将手中信笺捏成粉碎,脸色阴晴不定,冷声斥道:“无知竖子,不知死活!”
身旁,一个面色冷硬的贴身近卫立马躬身:“大人,出了何事?”
“没什么。”
欧阳继的脸色很快恢复如常,吩咐道:“传我命令,召监察司指挥使刘元明,来府衙!”
近卫立刻领命离去。
大约两三刻钟的功夫后,近卫去而复返,高声唱喏:“郡守大人,指挥使刘元明已带到!”
欧阳继点头:“让他进来!”
话音落下,刘元明的身影小跑着出现,然后三步并做两步走入厅中,躬身行礼道:“下官刘元明见过郡守大人,不知大人相召,所为何事?”
“不必多礼,坐吧。”
欧阳继现身屏退了左右,然后道:“方才本官接到线报,说是昨夜有贼人潜入德善堂图谋不轨,被人给发现。此人穷凶极恶,逃离之前还故意放火烧屋,烧死了不少善堂收留的乞儿帮工,情况极为恶劣!”
刘元明大惊失色:“竟有此事?下官刚刚到司里,还不知此情况!”
“那你现在知道了。”
欧阳继冷冷道:“德善堂,乃是本城万千百姓民心所向的善地,却遭此厄难。本官身为郡守,听闻此消息是痛心疾首,我要你发动一切力量,去追查凶手,并且将其绳之以法,给万众一个交代!”
这明显不是个好差事,刘元明脸皮抽动一下,嘴上却是立马答应道:“下官必定竭尽全力,尽快将凶犯缉拿归桉!”
“很好。”
欧阳继点点头,慢条斯理道:“德善堂那边,据说留下了目击证人,能帮助你尽快锁定凶手,你可以去先去询问一番。还有,之前副指挥使陈铮才搜查审问德善堂失败,转眼就发生了如此恶事,两者之间是否有所关联?
本官对此桉只有一个要求,那就是不管凶犯之前是何身份,有何功绩,都严惩不贷,绝不姑息!”
这......什么意思?
难道是要我......?
听闻欧阳继所言,刘元明顿时愣了一下,心中升起一个难以置信的想法。
欧阳继却是漠然盯着他:“怎么,难道你没有听懂本官的话么?”
说你是,你就是,不是也是。
说你不是,你就不是,是也不是!
刘元明心念电转,连忙低下头,咬牙应诺道:“下官明白,必不让大人失望!就是若是追查的凶犯修为实力强横,监察司力量恐怕有所不足......”
“不必担心。”
见刘元明领会了自己的意思,欧阳继微微一笑:“拿我手令,除监察司外,刑捕司、防卫军,乃至诛邪司,所有高手你皆可调动。必要时候甚至借用腾氏的力量,还有问题么?”
确定了欧阳继的意思,刘元明眼皮乱跳,心中叫苦,嘴上却是道:“没问题了,下官这就去办。”
说着,在欧阳继微微颌首过后,他便行过一礼,便脸色凝重的匆匆离去。
身后,欧阳继高居庙堂之上,低低一笑:“本官能把你捧起,就能把你摔碎,陈铮啊陈铮,你会如何选择呢......”
300~301、颠倒黑白
与此同时。
「什么,德善堂后半夜失了火?」
自己的住处之中,刚刚得到消息的陈铮看着面前的季寻意,目露惊疑之色:「怎么回事?」
季寻意也是满脸凝重和肃杀:「具体怎么回事我们也不知,只知道我们离开大约一个时辰后德善堂里就突然失火,据说其火势极大,烧死了不少帮工,不知道是不是血魄道为了毁灭什么证据所为,所以特来通知你一声。」
陈铮心念电转:「走,去看看!」
季寻意没有多说,二人立刻便赶往德善堂所在。
到了地方,只见善堂所在的街道,人潮汹涌,到处都是围观的百姓;
而善堂所在,则是被大量官兵封锁,只能隐隐约约看到里面残垣断壁,到处焦黑一片,有的地方还在冒着淡烟,同时不断的有一具具盖着白布的尸体被送了出来。
聚集而来的百姓不少想要上前帮手,却被官兵喝退,人人都面带惋惜,议论纷纷:「唉,这老天真是不长眼,这好好的一个善堂,怎么会突然走水呢?」
「白老板呢,白老板没事吧?」
「听官差说,白老板因为救火受了点伤,已经回去休养了。」
「那就好,那就好,怕就怕好人不长命,祸害倒是遗千年,白老板这样的好人,就应该长命百岁才是。」
「唉,白老板虽然没事,但是里面的帮工却是烧死了一半。里面的都是些苦命娃,还没有吃上几顿饱饭,就遇到了这事,多惨啊......」
「这德善堂到底是怎么了,前两天先有监察司的官差上门搜查缉拿,今天又走了水,这两件事不像是巧合,难道是白老板她得罪了什么人!?」
「有可能......可是到底是谁这么丧尽天良的想要害白老板?」
人群之中,引论纷纷,基本都是对德善堂和白如烟的同情。
而陈铮和季寻意两人隔了数丈,看着烟熏缭绕,被烧成废墟的德善堂都是脸色冰冷。
「岂有此理.....」
来到一处无人角落,季寻意咬牙切齿:「血魄道这些畜生,是打算毁灭证据?」
陈铮深吸一口气,眼眸中也满是杀意:「这些畜生,全都该死......」
走通上层关系为他们打掩护也就罢了,这一手火烧善堂更是穷凶极恶,令人发指,连他也没有想到。
想来恐怕是善堂里的猫腻太多,他们干脆就来一个死无对证。
两人此刻心中都是满怀愤怒和杀意,也没有在现场多待,探听了一番后便回到雷霆武道场。
后院,见到二人回来,雷云霆凝重问道:「怎么样,善堂具体伤亡如何?」
季寻意轻叹一声:「具体伤亡数字未知,不过目前找到的尸体已经超过了二十具,伤亡十分惨重。」
已经回来的秦维新冷着眼,沸腾的杀机按捺不住:「这群丧心病狂的畜生......那白如烟难道没有露面么?」
云岚摇摇头:「白如烟从头到尾都没有现身,她在城里的那处住宅一直有我们的人盯着,其人也一直没有回来过,不知道藏身到了何处。」
季寻意愤然道:「我们已经发动了所有关系打听,我就不信她在这城里能躲一辈子!」
陈铮却是缓缓道:「还有一个调查的方向,也许能找到线索......」
雷云霆沉声道:「老五说的可是郡守欧阳继?」
「不错。」
陈铮点点头,冷然道:「现在情况,敌暗我明。我之所以被停职,大概率就是欧阳继在血魄道背后庇护,阻止调查。既然一时之间找不到白如烟,或许可以换个方向。」
提到此人,众人都是神情一肃。
秦维新语气凝重:「话虽如此,欧阳继却绝非一般人物,他身为一郡之守,手握重权,本身又是一名货真价实的武道大师,身边据说还有不少实力强横的近卫,想调查此人难度极大,一个不慎会带来巨***烦。」
一郡之守,掌握一城之生死大权,权势滔天。
府衙之中,明面上虽然再无炼气秘境武道大师级别的存在,但是刑捕司、防卫军中却是存在这个级别的供奉,并且皆可被郡守调动。
调查这样的人物,无异于和整个灵丘郡的官府作对,一着不慎,恐怕就有灭顶之灾。
陈铮自然也明白这个道理,看向雷云霆:「师父,血魄道在城中所为,如果真的是欧阳继默许庇护,我等该当如何?」
雷云霆眸光深沉,郑重道:「勾结邪魔外道,凌虐百姓,当诛!为师会联络其他旗主,一同刺杀,替天行道,为民除害!」
雷云霆说的斩钉截铁,杀气腾腾,陈铮敬重道:「师父之大义,弟子钦佩。既然如此,这欧阳继到底是人是鬼,非查清楚不可。然武道场根基在此,不便妄动,而弟子孤家寡人,行事方面,此事就由我来调查吧。」
季寻意连忙道:「不行,这么危险的事,怎么能让你一个人......」
「师兄,我们师兄弟之间无需计较这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