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都要黑了。
陈墨眉头微蹙,想了想,换上了飞鱼服,绣春刀和装有小灵的佩玉也没带,装作有公事的样子进宫。
而皇宫,叶伊人是进不去的。
……
才下午五点钟左右,天色便有些暗了。
等陈墨进了皇宫后,暮鼓敲响,前来传令的宫女,领着陈墨就朝着太后寝宫走去。
巍峨皇城宫阁甬道之间,宫女太监井然有序的穿行,安宁肃穆,因为陈墨穿着飞鱼服,来往的宫女太监都会对他点头行上一礼。
据说信王继承大统后,很是勤政,御书房的灯火彻夜未眠,有时候连陪护的小太监都熬不住,还得换着班守候。
这让那些大臣操心了,要知道,现在的建平帝就一个儿子,连女儿都没有,宣和帝起码还有几个女儿。
这对于皇帝来说,儿女少,也是一大罪过的,加上建平帝的妃子少,便商量着又要选秀女。
可是建平帝居然担心劳民伤财,居然驳回了。
不过在大臣的心里,建平帝已经有一个能君的形象了。
……
太后没有子嗣,被她视为儿子的楚玉,也是搬进了神龙宫,其实就是幽禁,太后根本就进不去,所以她不可能和以前那些诞下皇子的嫔妃一样被接去儿子的封地享福,只能孤零零的住在这永安宫中,享受着深宫后苑带来的孤独与寂寞。
天渐渐暗了下来,宫中已经亮起了灯火,宫女们在永安宫中穿行,将一盘盘精美膳食摆在寝宫中的长案上。
刚沐浴更完衣,身穿华美的淡金色宫裙的太后,对着铜镜照了又照。
听到宫女来报,说陈墨来了。
太后赶紧在长案后坐了下来,不动声色的抬了抬手,道:“让他进来吧。”
“诺。”
……
永安宫占地很大,曾经是历任皇后居住的寝宫,宣和帝驾崩后,年幼而孝顺的弘成帝自然不可能让太后搬走,于是就让她一直住在了这里。
如今建平帝又上位,太后算是她的嫂嫂,更加说不上话了,没什么权势的她,身边伺候的人也不多,加上乔家是在陇西,在京师没什么根基,建平帝也没有去在意太后,所以永安宫有些冷清、萧条。
可是不在意,却并不代表建平帝不知道皇宫里的一举一动。
陈墨刚踏进宫。
御书房内,王英在建平帝的旁边轻声道:“圣上,陈千户去了永安宫,是太后的诏令。”
御书房内光线比较昏暗,王英之前想要点灯,被建平帝拒绝了。
听到王英的话,建平帝点了点头,并没有在意,头也没抬道:“来就来了,太后尚来稳重,平日里总找越王妃说话,如今越王妃搬进了神龙宫……罢了,朕何苦去为难一个女人,自明日此,神龙宫,任越王妃自由出入。”
“诺。”
“天色不早了,公公早些回去休息吧。”
“小臣不累。”王英恭声道。
“去吧。”建平帝抬起头来,昏暗的御书房内,他的双眼格外的明亮。
御书房的黑暗处,有一道凌厉气息,弥漫了过来。
王英身体微微一震:“诺。”
走出御书房的时候,王英感觉自己的腿都有些软。
……
陈墨只觉得今晚的太后格外的艳丽,比他之前几次所见要美的多。
双手叠放在腰间,骨子里的端庄贵气不需刻意动作便显现了出来,肌肤白皙,明媚动人。
且因为年龄的缘故,身材越发的风韵,跪坐的模样,将其身段曲线勾勒的淋漓尽致。
陈墨作为臣子,不敢过多打量太后,不紧不慢的走到太后的面前,离她却又丈许远,抬手恭声道:“微臣见过太后。”
太后展颜一笑,很是随后的抬手一指:“免礼,还没用膳吧,坐下一起吃,等你和宁夫人成亲后,和哀家也算是一家人了,不用这般客气。”
宫女已经给陈墨倒上果酒了。
陈墨点了点头,在太后的对面跪坐了下来,两人只隔着一张长案,只有半米,淡淡的香风顿时萦绕鼻尖,让陈墨有些不自在。
等陈墨坐下后,太后对一旁站着的宫女太监说道:“都下去吧。”
“诺。”
宫女、太监们都是退了下去。
然后太后又说了一句:“这些人很早就跟着哀家,不会乱嚼舌头的。”
陈墨没听懂什么意思,只好点头笑了笑。
“这果酒不错,是当初哀家进宫时带进来的。”太后微微扬起脸颊,看着陈墨笑道。
陈墨点了点头,抬起酒杯浅尝了一口,果真不错,十几年了,果香居然比酒香浓郁。
“好酒。”陈墨轻声评价了一句,然后说道:“不知太后此次召微臣进宫,所谓何事?”
“不急,用完晚膳再聊。喜欢吃什么夹什么,不用拘谨。”太后说道。
陈墨不懂太后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她既然这样说了。
反正自己也没吃饭,她也没理由把自己叫进宫来害自己,也不再客气的吃了起来。
有一说一,皇宫里的厨子,可比春灵几人做饭好吃,可谓是色香味俱全。
眼见陈墨杯中的酒喝完了,太后居然站起身来,还亲自来到陈墨的身旁来倒酒。
这可把陈墨有些整懵了。
“不劳烦太后,微臣自己来就行。”说着,就要从太后的手中拿过酒杯,给自己倒上酒。
可太后的手却没松,这一拿,两人的手便进行了触碰。
而这一碰之下,太后的手又一松,酒壶掉落。
这一下,陈墨和太后都去接。
酒壶没接到,两人的手反而抓在了一起。
陈墨人都傻了。
正要松手道歉赔罪的时候,太后就好像是力气被抽空了一样,娇躯朝着陈墨这一方倒来。
陈墨自然不可能让她摔倒,稳稳的扶住了她。
第115章 这是你逼我的
太后只感觉一对有力的双臂已然将她揽住,想着他诗中的暗示,干脆整个人直接倒入他的怀中,充满男性阳刚的气息钻入鼻尖,感受着滚烫的胸膛,太后的身躯就像是一滩水似的软了下来。
酒壶掉在地上,居然正好是站立的,里面的酒水没有倾洒出来。
这可把陈墨有些搞懵了。
他原本是想扶住太后,然后再让她站起来的,结果对方怎么就一点点的往自己的怀里倒呢,最关键的是,自己无论怎么扶,对方就好像双腿无力一样,根本站不起来。
柔软无骨的娇躯紧紧的贴在身上,其身上的香味被陈墨吸入鼻中,他是个正常的男人,太后长的又不丑,不仅不丑,还风韵柔媚,体态丰腴,不免让他心头有些燥热。
但想着这是太后寝宫,这里是皇宫啊,体内高手众多,太监宫女还在外面,这一步走错,自己可能就看不到明天的太阳了,哪敢冲动。
既然站不起来,直接扶着太后在自己的旁边坐下,一边道:“太后,你怎么了?”
太后毕竟是个女子,她已经主动了,不可能不顾廉耻的再次挑明,只能是暗暗咬了咬牙,旋即娇柔道:“不知为何,今晚有些不甚酒力。”
“那太后早些休息,微臣告退。”
陈墨感觉再待下去,绝对会发生什么大事,必须得赶紧离开。
可就在他起身的时候,太后一把抓住了陈墨飞鱼服的袖袍,道:“哀家还有事没跟你说呢。”
太后那双狭长柔媚的美眸微微眨动,直直的看着陈墨,似有妖媚之意在其中酝酿。
陈墨身形一顿,重新坐后,平复了一下内心情绪后,道:“太后请讲。”
“哀家明白你诗中的意思了。”太后给陈墨倒满酒,然后再给自己倒满,然后示意两人干一杯。
陈墨正要劝阻,太后一口饮尽,脸颊上出现一抹酒醉的酡红。
陈墨欲言又止,便道:“太后喜欢就好。”
诗的意思不难理解,太后知道很正常。
“喜欢,哀家太喜欢了。”听陈墨的回答,太后知道自己猜测的诗中有他对自己的暗示,是真的了,心中不由有些羞恼,然后心中就如小鹿乱撞一般,道:“你真懂哀家。”
“……”
懂,陈墨他懂个屁。
陈墨只觉得记忆中这两首诗挺适合太后,所以稍稍改了一下,背给了太后,纯属背诵,完全没夹带个人感情。
但这些,是他能说出来的吗,旋即说道:“微臣不敢,微臣只是真心表达而已。”
“你这是不敢,你这是太敢了?”听到陈墨说是真心表达,太后暗道一声,咬了咬唇,脸色更红了,旋即说道:“哀家是一国太后,你……你还竟敢如此,难……难道真的不怕吗?”
“怕……什么?”太后这话让陈墨有些摸不着头脑,就正常的写几首诗,怕什么。
“当…当然是陛下。”
既然陈墨说是真心表达,那么说明他对自己心存爱慕之色,要知道,自己可是太后,他还敢有这种想法,不是想给皇室添污,让陛下脸上无光吗。
“陛下?”
陈墨一愣,这么一想,属实有点,毕竟长恨歌改的那句“楚皇”,算是议论皇帝了,有些僭越了。
他朝太后拱了拱手,道:“微臣不是故意冒犯,还望太后恕罪,替微臣隐瞒,不要告诉陛下。”
“作诗的时候胆子这么大,现在知道怕了?”太后红唇一勾,眼神中竟带走些许的幽怨,结合刚才,认为陈墨是有贼心没贼胆,自己都倒在他怀里了,都不敢动。
陈墨讪讪一笑,心中却在腹诽:“若是你不把我叫进宫作诗,我会这样吗。”
“安了,不会告发你的,毕竟你也是为了哀家。”太后竟带着一丝少女音道。
“多谢太后。”陈墨道。
“真要感谢,就再为哀家赋诗一首吧。”太后再次给自己倒满一杯酒,然后举起酒杯看着陈墨,道。
“呃……”
陈墨婉拒道:“今晚微臣才思有些枯竭,请太后恕罪。”
“才思枯竭?”太后一愣,旋即反应过来,陈墨已经写了几首好诗了,普通人几年都作不出一首像这样的诗,自己再让他赋诗,属实有些为难他了。
“是哀家的错,没有考虑到这点。”
太后居然向陈墨道歉,这是陈墨想都没敢想的,忙道:“不不,是微臣的错。”
太后心中叹了口气,觉得他在顾及自己的身份,便道:“来,继续喝。”
“太后,真不能喝了,您有些醉了。”
“哀家没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