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你看一下,我出去看看什么事情。”
这名大儒点点头。
转身离开,走到殿门这里,打开门出去,从外面再将殿门关上,望着他,纪雪烟问道:“什么事情?”
“许院长有急事找您,叫您现在过去!”
许院长是内院院长。
知道自己在主持此事,还让弟子叫她过去,以她的聪明,瞬间猜到了浩然正骨出事,又或者是朝廷那边。
想到这里。
纪雪烟脸色更冷,像是万年寒冰一样,冰寒刺骨,这名弟子下意识的打了个寒颤,倒吸一口凉气,一句话不说,加快脚步,向着许院长的大殿走去。
到了这里,敲响殿门,刚要开口,感受到她来了,许院长的声音,从里面传来:“进来!”
推开殿门走了进去。
许院长阴沉着脸,一张苍老的面孔,比锅底还要黑,睿智的眼中,被无尽愤怒取代,恐怖的煞气环绕在体表,随时都能爆发,不等她作揖行礼,将事情的经过讲了一遍。
就在刚才,他这边得到消息,稷下学宫的一位大儒秦毅恒,居然投靠了长青学宫,成了长青学宫的外院副院长。
如果只是这,秦毅恒的背叛,许院长还不会这么生气,水往低处流,人往高处走,他在稷下学宫这边,以他的资历和修为,不足以再进一步,成为外院副院长,别人许下重诺,以副院长的高位诱惑,他跳槽过去,也能够理解。
但他是之前参与研究浩然正骨的人之一,掌握整个浩然正骨,包括以气血储存浩然正气的方法,以此作为交换,才换来长青学宫的外院副院长位置。
这让他非常愤怒,稷下学宫出了叛徒,毁掉他们的未来,成为第一学宫圣地的希望,此事眼下知道的还没有多少,要不了多长时间,便会彻底的传开,如果稷下学宫不作为,在别人的眼里,将成为任意揉虐的软柿子,隔三差五的欺负一下。
对他们的威信打击是致命的,一旦人心散了,稷下学宫的弟子,见自家的学宫如此软弱,被别人欺负,连反抗都不敢,长久下去,誓必会退出稷下学宫,加入别的学宫,或者另谋出路。
不仅要清理门户,还要做的漂漂亮亮,打出稷下学宫的威名!
杀鸡儆猴,让那些暗中盯着稷下学宫的人,不敢随意下手,如果动手,得考虑能否承受得住他们的报复。
听完。
纪雪烟猜到了他的用意,让自己出面,解决此事。
一来浩然正骨是她完善的,说是她的东西,也不为过,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别人说不出话来,二来她的身份特殊,稷下学宫年轻一辈的领军人物,内定的接班人,学宫出事,理应出面解决。
有付出才有收获!这个道理她懂!
当然,她也可以拒绝,稷下学宫再派别人处理此事,但那样一来,在别人看来,关键时候不能扛事,遇见一点困难就后退,如何扛起稷下学宫的重担?带领他们走向巅峰?
真那样的话,稷下学宫就要考虑重新培养一位接班人。
沉声说道:“我会将他的首级带回来!”
许院长面露欣慰,纪雪烟没有让他们失望,再做出这个决定之前,他请示过副宫主,对方告诉他“可”,便有了这一幕,给她吃一颗定心丸:“放心大胆的去做!长青学宫那边的老家伙不敢出面,如果他们敢出手阻你,稷下学宫必将倾巢而出,将他们踏平,寸草不生!”
弦外之意,长青学宫以许羲柔为首的年轻一辈会阻拦。
纪雪烟眼神很冷,恐怖的杀气酝酿,说出来的话也是如此,蕴含惊天杀意:“必不会让学宫失望!”
转身离开,出了大殿,向着外面走去。
……
学士殿。
距离下值还有一刻钟左右,张荣华放下笔,挂在笔架上面,从椅子上面站了起来,活动一下身体,传出“咔咔”的声音,望着桌子上面的奏折,已经处理完,满意一笑:“搞定!”
听见动静。
丁易结束修炼,从地上站了起来,三步并成两步跑了过来,在他的身边停下,望着都已经处理好的奏折,面露吃惊,问道:“哥,这么快?不会有遗漏的地方吧?”
不信邪,随意抽出一本奏折翻开看着,正好是御史弹劾官员的那本,望着他写下的建议,眼睛一亮,没毛病!一点问题也没有,有证据就交给大理寺审问,将御史的话堵了回去。
放下这本奏折,又拿着两本奏折,同样处理的很好,让人挑不出毛病,不像是新手,像是沉浸官场多年的老狐狸,将它们放下,放心了!
围着他认真的转悠一圈,审视的眼神,似乎要将他看穿,啧啧称奇:“哥,你是全能?”
“为什么这么说?”
“藏书殿的事情就不提了,上万册藏书,晦涩难懂,涉及的知识很杂,可在你的面前,像是喝水一样,轻而易举的掌握,好吧!可以说你有读书的天赋。困扰我多年的难题,爷爷各种手段都试过了,陛下也曾派太医出手,再赠送极品的疗伤丹药,灵药当成糖果吃,一点效果也没有,你只用了几天时间,登记造册时,顺手将这个问题解决。”
指着这些奏折。
“就算让李道然过来处理,也无法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做完!他给出的意见,虽然过得去,但没你这样圆滑,滴水不漏。他在官场摸滚打爬多年,而你呢?从东宫调到学士殿才多久?之前没有接触过政务方面的事情,综合来看,难道不是全能?”
眨眨眼,丁易很认真的问道:“我很好奇,究竟还有什么是你不会的?”
张荣华也很认真,一本正经的说道:“生孩子!”
噗哧!
丁易没忍住,直接笑喷了。
明明很严肃的事情,被他这样一说,滑稽的不行,停下来后,补充一句:“我也不会!”
砰!
张荣华挥手在他的脑袋上面敲打一个板栗,没好气的说道:“别贫!让人将这些奏折送到天机阁,他们还在等着。”
丁易想到了有趣的一幕,刚消失的笑容又来了,坏笑着应了一声,出去一趟,叫来俩人,让他们将这些奏折送到天机阁。
等他们离开,摇头感叹:“可惜!这么好的机会,却无法看到他们脸上的表情。”
张荣华笑道:“让人打听一下,还是能知道一些。”
换了衣服,卡着时间,正好到下值,俩人向着外面走去。
宫殿中。
何文宣一直在等学士殿那边的消息,眼看就要下值,还没有将奏折送来,得意的眯着眼睛,凶狠的想道,明天就治你一个失职之罪!
刚要换衣服离开,冯有为疾步从外面跑了进来,面色激动,眼中的喜悦掩饰不住,在他的面前停下:“大人,张荣华命人将奏折送来了!”
“在哪?”
“已经到了外面。”
何文宣冷笑着搓着手掌,阴狠的说道:“这次他死定了!”
坐在椅子上面,俩名学士殿的人,进入宫殿,将奏折放在桌子上面,识趣的退下,冯有为迫不及待的关上殿门,凑了过来,在他的身边停下,将一份奏折递了过去。
接过奏折。
何文宣打开,漫不经心的扫了一眼,这么短的时间内,将奏折处理完,又能给出什么好意见,吃定了张荣华这次死定了!
当他的眼睛,望到下面的建议时,都快要瞪出来了!
将奏折拿近,几乎趴在上面,逐字看去,让人挑不出一点的毛病,脸上的笑容消失,阴沉如水,强忍着怒意,将这份奏折扔到边上,又拿起一份看着。
一连十几份,压制的怒火爆发。
刚才有多得意,现在就有多生气,面色狰狞,目光喷火,手掌按着书桌猛地一掀,将桌子掀翻,咆哮道:“怎么会是这样?”
冯有为一愣,何文宣查看奏折的时候,他眼角的余光也跟着瞄了过去,见张荣华提供的意见无一点漏洞,一颗心跌入谷底!
他不信,这么多的奏折,全部都这样,蹲下身体,一一查看,每看一本,脸色便会阴沉一分,直到将最后一本奏折看完,冷汗将整个人打湿,心里在想,怎么会是怎样?他这边得到的消息,张荣华并没有去请李道然帮忙,只有丁易在他的身边,就丁易这个废物,勾栏喝酒听曲是行家,这方面他也得服!
但文不行、武不就,指望他帮忙?不添乱便是好事。
难道是张荣华?
他不是武将?之前一直没有接触过,怎么将奏折处理的滴水不漏?
从地上站起来,壮着胆子问道:“大人,现在怎么办?”
何文宣怒瞪着他,昨天的气还没发泄,本以为借着奏折之事,狠狠的收拾张荣华,如今失败,正在气头上,两者叠加,这家伙居然还敢撞上来,冲了上去,两个大逼兜子粗暴的将他抽翻在地上,指着他骂道:“废物!你猪脑子?还不快点让人去查!将他的底细摸清楚。”
冯有为慌张的从地上爬起来,弯着腰,姿态更低,应道:“是!”
火急火燎的冲了出去,再将殿门关上,牙齿一松,一颗门牙掉了出来,下意识伸手去接,将它接住,望着手中的门牙,火冒三丈,心里恼怒:“你们给我等着,这笔账没完!”
嘴刚张开,只剩下一颗门牙,风漏了进来。
宫殿中。
何文宣发泄过后,怒火消失,理智恢复,冷静了下来,目光更加的阴沉,死死的握着拳头,冷冷的想道,本官小看你了!将你的底细摸清楚,再收拾你。
……
朱雀门。
丁伯架着车撵在这里等候多时,见他们出来,疾步迎了上来,打着招呼:“少爷、青麟!”
俩人停下。
丁易问道:“哥,要我送你一程?”
张荣华摇摇头,婉拒:“我们不同路,你回去吧!我走回去。”
“行!”
丁易上车离开。
换了一个方向,向着朱雀坊走去。
路上。
一些穿着华丽、戴着戒指、玉佩的人,或者手持折扇的世家公子,带着护卫,形色匆忙,恨不得多生两条腿,向着相同的方向赶去,那模样生怕慢了,错过某件重要的事情。
张荣华皱眉,他们这是干什么?
一个俩个还好解释,但这么多人,向着一个方向赶去,这就奇怪了!
沉吟一下,好奇心作祟,决定拦下一人问问怎么回事。
身体一晃,挡在一名紫衣青年的前面,对方见他挡路,立马怒了,瞪着眼睛喝道:“让开!别挡本公子赶去看戏。”
护卫上前,就要出手将张荣华扔出去。
手掌刚伸过来,就被张荣华抓住,巨力传来,痛的这名护卫下意识的跪在地上,嗷嗷惨叫。
紫衣青年一愣,自家的护卫实力他知道,后天境十重,没想到连对方的一招也没有挡下就被制服。
愤怒消失,温文尔雅,拱拱手说道:“兄台拦住我有事?”
张荣华松开护卫的手,问道:“你们这是做什么?”
“你不知道?”
“嗯。”
紫衣青年将事情讲述了一遍,说的很快,急着去看戏。
听完。
张荣华不解,如此重大的事情,关系到一座学宫的未来,稷下学宫如此大意?就算这些大儒德高望重,学识渊博,干了许多年,忠心耿耿,让他们参与讨论,确认可行以后,就不能将他们限足?与外界封锁消息?
朝堂闹的这么凶,两座学宫隔空骂架,吵的不可开交,还如此大意?
紫衣青年想要溜走,拱拱手:“兄台再见!”
心里面补充一句,再也不见,带着护卫急忙离开。
望着长青学宫的方向,不知道就算了,既然知道,得过去看下,脚下一点,残影一闪,便已经消失,向着那边快速的赶去。
很快,便到了这里。
长青学宫门口,上百名弟子手持长剑戒备,以大门为中心,十丈之内,严禁任何人靠近,如果有人擅自闯入,直接镇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