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荣华道:“先走了。”
霜儿不舍,哪怕和他待在一起,什么也不做,也无比的快乐,挥挥手:“去吧!”
离开东宫。
找了个角落,张荣华从五龙御灵腰带里面取出官服穿上,向着朱雀门走去。
到了朱雀大道。
“吁~!”丁伯驾车停下,面露诧异。
“青麟,石伯呢?”
张荣华笑着说道:“处理点私事。”
丁易掀开窗帘,伸出脑袋招呼一声:“哥,快上来。”
上了马车,进了车内,坐在软塌上,桉桌上面摆放着早餐,包子、油条……小米粥、牛奶等,非常的丰富。
张荣华拿着一个包子随意的吃着,面露好奇:“昨日玩的如何?”
丁易嘿笑,心里的得意表现在脸上,看样子进展巨大:“我拿下她……。”
噗!
张荣华刚喝一口小米粥,闻言喷了出来,惊讶道:“下手这么快?”
转念一想就释然了,丁易是花丛老手,虽然戒了勾栏,从今以后不再过去,经验摆在这里,拿下一个感情小白还是挺简单的。
丁易脸色一黑:“哥,等我把话说完。”
张荣华做了个你请的手势。
丁易道:“她是霍家的嫡系长女,知书达理,就算我想,也不会让我越雷池一步。除非拜堂成亲,才能洞房花烛。”
“那你拿下什么?”
“手!”
“???”张荣华面色古怪,狐疑的瞅着他。
丁易解释:“你也知道我名声不好,碍于陛下的关系,玲儿无法拒绝,这段时间交往下来,不冷不热,就在昨天试着牵手,她没有拒绝,到了下午,送回霍家,临走时还抱了她一下。”
“就这?”
“嗯。”丁易重重的点点头。
张荣华恨铁不成钢:“没出息。”
长平车撵在朱雀门城门处停下,丁伯提醒:“少爷、青麟,到了。”
俩人踩着小马扎下来,整理一下官服向着皇宫走去。
一会儿。
到了紫极殿外面,从左边的侧门进去,在都察院的队列站好,见张荣华过来,一些人在他身上扫视,像是幸灾乐祸。
张荣华没有回头,但六感很强,之前在轮回山脉的那种感觉更加强烈,虽然刚才问过太子,昨日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但他相信自己的直觉,一定有大事发生,如若不然,气氛不会如此的微妙。
没弄清楚之前,沉着冷静,耐心的等待。
真的出事,朝会开始一定有人跳出来,不是急能解决的。
时间推迟,陆陆续续,除了休沐的官员,其余人等皆到齐,肖公公带着俩名太监,从外面进来将紫极门和两扇侧门关上。
夏皇龙行虎步,背负着双手,带着太子和魏尚从后面走来,在御台上面停下,往龙椅上面一坐,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张荣华感觉周围的人,好像有点迫不及待。
眼角的余光,落在杜承鸣、李余良和毕方节的身上,俩人未动,保持着原样,但李余良身体紧绷,耳朵竖着,一副准备出列的模样,他要参谁?
具体猜不出来,一定和自己有关,一司被废,不少人是李余良的人,要么不动,出手绝对凶狠!
脑中过了一遍,吕俊秀、金耀光等人,自身都很硬,应该不是他们。
想不到,继续等。
魏尚上前一步,绷着脸:“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李余良率先出列,走到近前,作揖行礼,洪亮的说道:“臣要弹劾刑部右侍郎吴锦绣。”
平地一声雷!
除了绝少部分知道内情的人,在场的众人,急忙望了过去,然后又望向太子,最后落在张荣华的身上,都察院的事情还未消停,昨日的朝堂,张荣华一系瓜分胜利果实,赚的盆满钵满,没想到第二天,报复来的这么快。
算下来,吴锦绣的价值可比都察院一司重要多了,从二品的大员,人还“年轻”,再进一步便是六部尚书,到了这个位置,便能运作冲击天机阁,一旦入阁,权柄狂涨,跺一跺脚,大夏皇朝都要地震三分,做出的每一个决定,影响皇朝运转,这样的大人物,居然会被弹劾。
太子脸色未变,心里怒火冲天,吴锦绣是他明面上官位最高的人,一旦他倒台,带来的影响太大,无声的告诉众人,第一斗争中失败,第二无法保住自己的人,第三严重打击威信,非常的不利。
快速思索,李余良参吴锦绣,难道他的手中掌握了重要的罪证?如果没有,单凭一些流言蜚语,想要扳倒从二品的大员,根本不可能,顶多让其丢了脸面,真这样做了,当张荣华是摆设?恐怕下一个就是他。
夏皇威严的声音响起:“说!”
李余良从衣袖里面取出一份奏折,双手呈上。
魏尚从御台上面走了下去,在他的面前停下,接过奏折,再次返回,恭敬的将奏折递了过去。
接过奏折。
夏皇翻开认真的看着,百官偷偷的抬起头,想要从他的脸上看出什么,结果失望了,到了夏皇这等层次,别说弹劾刑部右侍郎,就算是商朝发动战争,也不会皱眉,更不会将心中的想法显示在脸上。
一遍看完。
夏皇望着刑部队列,目光落在吴锦绣的身上,将奏折扔了过去,冷漠的声音响起:“自己看。”
从陛下的态度来看,奏折上面记载的东西应该很重要,吴锦绣的养气功夫很稳,颇有天塌而不慌,恭敬的行礼,弯腰将它捡了起来,打开看着……。
果然如此!
再一次的证实心中猜测,自己的第六感没错。
张荣华不解,这段时间接触下来,吴锦绣的为人过硬,作风扎实,究竟是何事,让陛下如此动怒?李余良又是如何得到的?
想的比较多,刚打了皇后的脸,将白义常等人全部拿下,李余良便出手,已经确定杜承鸣是她们的人,李余良是谁的人还在调查,从此事来看,结合前因,莫非也是她们的人?如果是,皇后的势力真的很大,无形之中笼络了很多官员,还位高权重。如果不是,李余良又是谁的人?这样做,想要挑起太子和皇后的斗争?
事情越来越复杂,水也很深!
看完奏折。
吴锦绣将它合了起来,走到百官前面,撩起官服,扑通!跪在地上,脑袋贴着地面:“臣知罪!”
事情演变的太快,百官还没有回过神来,从李余良出手,再到递上奏折,吴锦绣主动认罪!奏折上面究竟记载了什么?心里好奇,却不敢问出来。
太子很不想相信这是真的,但他已经认罪,只能接受这个事实,心里再怒,脸上没有表现出一点,这个时候必须站出来,无它,无论因为何事,总得将原因弄清楚,遇事不怕、就怕不能扛事,退缩、或者推卸责任,作为上位者,很犯忌,真这样以后谁还敢给他卖命?
哪怕这样做不好,甚至让父皇不痛快,心生间隙,但无法退!
从御台上面下去,站在百官前面,作揖行礼:“父皇,吴侍郎犯了何罪?”
夏皇面无表情的扫了他一眼,目光落在李余良的身上,后者会意,冷声说道:“十五年前,吴锦绣任长平郡郡守时,假公济私,放走罪犯杨浩文的子女。”
太子无奈,虽然不知道此桉的具体情况,但“罪犯”两字,已经说明一切,吴锦绣连狡辩都没有,就算想帮忙也无能为力。
夏皇开口:“着都察院、大理寺、刑部,三司会审。”
三个部门的头,立马站了出来领命。
俩名人皇卫龙行虎步的上前,就要将他拿下。
张荣华知道这时不该站出来,有些事情身不由己,吴锦绣虽然是太子的人,不像陈有才、陆展堂他们以自己为中心,但毕竟是朋友,相处的不错,就算入狱,也要体面一点,而不是像现在人皇卫粗鲁的上前。
哪怕有一些不好的影响,他不在乎,就算杜承鸣等人跳出来弹劾,也无所谓,认准的事情必须去做。
走到百官前面,行礼开口:“臣请命押吴锦绣进刑部大牢。”
李余良抓住机会攻击:“张御史你想逾越?”
他的人接二连三的跳了出来,想要扣实张荣华“逾越”的罪名,此罪可大可小,一旦坐实,从眼前的情况来看,非常的不利。
杜承鸣和毕方节虽然没有站出来,但他们的人却跳了出来,抓住机会攻击,包括皇子们、其他的政敌,像是疯狗似的,想将他打倒。
裴才华虽然没有出列,但他的人站了出来,与他们交锋,陛下已经开口,着都察院、大理寺和刑部三司会审,张荣华身为四司左监都御史,所做的一切合情合理。
陈有才、吕俊秀、霍景秀、徐行、丁易等人全部出列。
一时间演变成派系的交锋。
夏皇手掌抬起,向下一压,吵闹的朝堂,立马安静下来:“准!”
张荣华谢恩:“谢陛下!”
手掌一挥,俩名人皇卫上前,从陛下的态度中看出了什么,没有再粗鲁,等吴锦绣从地上起身,一人扣着一只手臂。
张荣华带着他们离开。
随着此事定性,朝会结束。
御书房。
夏皇没有急着处理奏折,紧绷的脸舒展开来,接过魏尚递来的茶杯,捏着茶盖,随意的押着,问道:“你怎么看?”
魏尚弯着腰,很滑头:“陛下您指的是哪件事情?”
见夏皇瞪自己一眼,思索一会,再次开口。
“殿下很有担当,青麟也不错,有情有义。”
夏皇喝茶,看来对这样的结果很不满意。
魏尚再道:“随着青麟在都察院将水搅浑,有些人坐不住了,想要浑水摸鱼,亦或者狗急跳墙。”
夏皇将茶杯递了过去,面露笑意:“世民做的不错,刚才不站出来,朕会很失望,遇事不可怕,要有担当,尤其是上位者,今日因为吴锦绣退缩,等朕将大夏交到他的手中,遇到的事情只会更大,一旦退后,便是万丈深渊。”
顿了一下,带着回忆。
“人这一生,不可能一直顺风顺水,总有逆境之时,就看有没有决心、毅力渡过去。”
魏尚不着痕迹的拍了一记马屁:“陛下您培养出来的人,自然不一般。”
夏皇再道:“青麟的反应,在朕的预料中,正如你所言,重情重义,这么大的事情不可能不出面。如今吴锦绣入狱,等他回来,都察院的戏将会更加的精彩。”
指着砚台。
“研墨。”
……
刑部大牢。
张荣华虽然无法帮他脱罪,但能安排一间“上好”的牢房,环境好、宽敞、地面上铺着干净的稻草,还有桌子和椅子,外加茶壶等东西。
挥挥手,示意人皇卫退下。
等他们离去,指着长凳:“聊聊。”
得益于张荣华的原因,吴锦绣的官服还未被扒下来,也没有戴着手链和脚链,微微一笑:“好。”
俩人走了过去,面对面,隔着长凳坐下。
手掌在五龙御灵腰带上面一拍,张荣华取出一壶天琼玉酿和两个酒杯,拿着酒壶倒了两杯,将一杯递了过去。
吴锦绣笑道:“有菜么?”
“有!”张荣华应道。
之前准备的卤菜,和杨红灵外出还未吃完,每样取了一份,烧鸡、酱牛肉、花生米等,摆放在桌子上面,外加两双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