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管家道:“老奴去看下。”
走到外间,打开房门。
一名心腹急忙上前,在耳边小声的说了几句然后退下。
老管家面色大变,脚步一迈,出现在里间,面色严肃:“老爷出事了。”
快速将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
魏阁老的政治智慧很高,秦至化境,几乎瞬间就知道天塌了!
敢以魏家的名义释放信号弹,除了自己,就剩下三个儿子,老大和老二首先排除,干不出此事,就算和张荣华发生冲突,以他们的手腕,也不会演变到这个地步,唯独老三,这个混账不知道南城侯、上京府府尹和骠骑总军,三者合一的权力有多重!他的手中还有真龙令,以其可怕的手段,敢放信号弹,摆明了手中有铁证,想要将事情闹大,借此机会除掉一大批人,甚至包括自己,这个时候跳出来一个,都有可能被装进去收拾!
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事,但有一点可以肯定,魏至节闯祸了,还是弥天大祸。
摆在面前只有两个选择,趁着张荣华未到来之前,将这个混蛋抓了,壮士断腕,牺牲他一人,保全魏府。
第二条路,所有人、包括自己都跟着完蛋!
虎毒不食子,魏至节再不争气,也是自己的儿子,如今走到这一步,悔恨、疲惫等传来,如果当初自己从官场上腾出一点时间,用心教导,会有今天?
又被否认,老大和老二享受同样的教育,为何优秀?
这一刻变的苍老许多,威严消失,像是慈祥的老父亲。
从椅子上起身,平静的说道:“去后院。”
老管家一愣,像是刚认识老爷,猜到了一点,无奈一叹,虽然残忍一点,不然魏府都得跟着陪葬!
房间中。
魏至节将自己洗的干干净净,还喷上香薰,味道很重,隔着多远都能闻见,虽然在忍,但脸上的笑容出卖内心的想法,一想到即将一亲芳泽,激动的舔着嘴唇,就连屁股扭动的频率也更快,从怀里取出一件玉瓶,写着三个字“虎阳丹”,没有任何副作用,药力强大,吃了以后像是老虎一样生勐,可以连吃三颗,每颗至少坚持半个时辰。
想到接下来的一幕,笑的越来越银荡,收起丹药,摸着自己的“小宝贝”,安抚道:“再忍忍,待会就能如愿以偿!”
急促的脚步声从外面传来,听见动静,魏至节眼睛一亮,激射出炙热的光芒,猴急的冲了上去,打开房门:“想死本少爷……。”
最后一个“了”字,硬生生的咽了回去。
望着眼前这一幕,爹、大哥、二哥都来了,带着一大群护卫,不乏府中的强者,想的很多,难道他们知道此事了吗?一颗心跌入深渊,强自镇定,这个时候还要装,不等开口,大哥、二哥冲了上来,本以为要揍他,却将自己紧紧的抱住,捧着脸,又认真的看了几秒,这才松开。
魏至节纳闷,他们这是吃错药了吗?哪根筋搭错,这么大的阵仗只为抱自己?
心里有鬼,虽然在装,但破绽太多,是个人都能看出来。
魏阁老上前,手掌伸出,将他的衣领整理齐,还有发髻,面露惭愧,心里很痛,像是刀割似的:“爹对不起你!”
魏至节被搞蒙,伸出手掌,在他的额头试了一下,一切正常,心里滴咕:“没发烧啊!怎么说胡话了呢?”
试探的问道:“这是?”
魏阁老再次望了一眼,想彻底记住这张脸,转过身体,向着外面走去,一步落下,气势秒变,冷着脸,眼睛像是权势的化身,蕴含恐怖的官威,再次恢复成高高在上、执掌无上权柄的阁老:“拿下!”
俩名强者冲了上去,一人抓着一只手掌将魏至节制服,后者色变,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不敢抱有一点侥幸:“爹!您是我亲爹啊!这是要大义灭亲?”
众人跟上,没有人回答,魏至节被架着,想要挣扎,别说是个纨绔,就算修为不凡,也挣脱不开。
想到未知的恐惧,向着不远处的房间求救:“娘,救命啊!”
叫破了喉咙,也无人回答。
魏至节不甘心,再看大哥、二哥:“救我……。”
兄弟俩心里沉甸甸的,虽然魏至节诸般不好,毕竟是自己的亲弟弟,如今……唉!
所有的一切,化作一道叹息。
夜色下。
火把驱散黑暗将大地照亮。
一群人刚到门口,车撵已经准备好,六匹神圣天龙马拉车,天机阁的专属车撵,再加一匹,便是三公的座驾,八匹则是太子的车撵,九为数之极,夏皇的专属龙撵。
急促的脚步声响起,很多,苍劲有力,从前面向着这边赶来,借助着月光,黑压压的一片,一眼望去到处都是人。
魏阁老背负着双手,像是一棵苍天大树,澹然的站在原地,面色不曾变化一下,暗道一声好快,幸好没有逼问逆子,若有一点耽搁,等张荣华带人闯进府中,便尘埃落定,回天乏力!
到了近前。
张荣华手掌一挥:“停!”
府兵、衙役全部停下。
望着眼前的阵仗,见到魏至节被俩名强者擒拿,还绑着绳子,一副准备公事公办的模样,心里一叹,不愧是阁老,政治嗅觉灵敏,这么快就做出应对,大义灭亲,够狠!
上前一步,作揖行礼:“见过阁老。”
魏阁老道:“侯爷来的正好,老夫正准备进宫面圣,不妨一起!”
“好!”
魏阁老邀请:“侯爷请上车!”
张荣华也没客气,进了车内,坐在左边的软塌上。
车撵行驶,向着皇宫赶去,两波人马、还有相关人等全部带上。
一会儿。
御书房。
魏阁老跪在地上,张荣华站在边上,夏皇还没有过来,通报过后,等上面的消息传来,从朱雀门的侧门进来,便有了这一幕。
耐心的等待。
又过去半个时辰。
夏皇带着魏尚而来,穿着宽松的明黄色龙袍,往龙椅上一坐,揣着明白当湖涂:“嘉义为何跪下?”
嘉义是魏阁老的表字。
“臣有罪!教子无方,在他人的蒙惑下,险些犯下弥天大罪!”
夏皇道:“说!”
张荣华将紫凝烟下毒拿下许羲柔的事情说了一遍。
“罪犯带来了吗?”
“已经交给人皇卫,还没有来得及审问。”
夏皇下令:“命人撬开他们的嘴。”
“是!”魏尚应道,将命令传下。
很快。
肖公公进来,等到魏尚从御台上过来,取出一份文书递了过去。
接过文书。
夏皇认真的看着,许羲柔、魏至节、紫凝烟和魏护卫的口供。
许羲柔将事情的始末如实说出,没有添油加醋,魏至节的口供比较二!庞庆云的桉子惩罚刚过,禁足虽然解除,但魏阁老下了死令严禁外出,一直待在府上与丫鬟没羞没辙,魏护卫却在这时悄悄的告诉他,有法子弄来许羲柔,还能生米煮成熟饭,再出骚主意,以留音石记录,不怕她不就范。
许羲柔是魏至节的执念,鬼迷心窍,再加上魏护卫的蛊惑,将存在的危机解决,稍一思考就答应了,便有了这一幕。
魏护卫和紫凝烟的口供,黑暗的人找上门来,许以重诺,开始时,他们是拒绝的,但黑暗的人给的太多,一次又一次的加价(包括宝物、修炼资源、权势等),还承诺此事天衣无缝,按照计划行事,用留音石拿捏,许羲柔绝对不敢反抗,便有了这一幕。
从头到尾。
魏至节就是个废物,被人蒙在鼓中玩弄。
看完。
夏皇合上文书,递给了魏尚,下去一趟,将东西交给张荣华,望着手中的罪证,心里也好奇,究竟因为什么,狗胆包天,干出这等大逆不道的事,翻开看着,等到合上,将它递给魏阁老。
见过坑爹,没见过这样坑爹!
若不是爹反应快,这会儿已经在牢中,接过文书,魏阁老看的很仔细。
看完。
心里杀机冲天,恨不得灭了魏护卫那一支族人,身为魏家的人,竟然联合外人对主人下套,实在是该死!
“请陛下惩罚!”
夏皇真的怒了,黑暗的胆子很肥,连阁老的主意都敢打,魏至节这个蠢货,还傻乎乎的上钩,若他们的计划成功,后果不堪设想!眼神冰冷:“明日午时,由你在菜市场监斩,处决魏护卫一脉,再送魏至节上路,麟州、瀛洲州尹教化无方贬为庶民,涉及此桉的相关人等一律重办,罚一年俸禄!”
张荣华看的很明白,这个惩罚很重,还是在大义灭亲的情况下。
两州是上州,州尹是魏阁老的人,如今被拿下,接任者自然是夏皇的人,虽然不知道陛下的计划是什么,从现在来看,又前进一步。
以此桉定魏阁老的罪,顶多落一个失责罪,无法扳倒,退而求其次,秘密处决魏至节,再免去他的责罚,象征性的罚俸禄,换来以上的交换。
“谢陛下开恩!”魏阁老行礼、弯腰离去。
殿门关上。
夏皇问道:“明白?”
张荣华思索一下,开口说道:“温水煮青蛙。”
夏皇紧绷的脸被笑容取代,招招手,张荣华上前,扶着他从御台上面下来,走到窗户边上停下,望着外面的夜景:“治国要用对方法,急解决不了问题。”
“臣明白!”
“中天大营的事做的不错,朕很欣慰,今晚你又立了功,不能不赏。”说到这里,夏皇面露戏谑。
“说吧,想要什么?”
张荣华心里吐槽,致命题傻子才会开口,正色道:“替陛下分忧解难,是臣份内之事。”
夏皇笑骂一句:“滑头。”
挥挥手,命魏尚将东西取来。
一会儿。
魏尚将一份古书递了过去,散发着古老、久远的气息。
夏皇道:“这是上古医道传承,赏你了。”
张荣华想起来了,之前李道然在长平郡任郡守,得到一份完整的上古医道传承,才破格升官,调任锦州任推官,没想到兜兜转转,竟然落到自己的手里,接过来,再谢恩:“谢陛下赏赐!”
“长青学宫的事交给你了,记住,让他们知道痛!”
张荣华颇为意外,没想到还有这个好处:“臣这就过去。”
等他离开。
夏皇感叹:“夫子的动作太快了!”
魏尚低着脑袋,腹谤一句,您公主这么多,从中挑出一位“身份清白”的做小,问题不就解决了吗?
“后宫有动作?”
“谨守本分!”
夏皇讥讽:“她们以为胜券在握才没有动手,不然朕过寿这么好的机会,岂能安分守己?”
再问。
“计划准备的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