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于苍道，“正常操纵时，需要你将召唤兽的每一步动作都设计好。但本能不同，只要心念一动，便能自然而然地做出最恰当的行动。”
召唤卡本身可以根据一个粗略的指令做出一些适当的修正，比如你让鳞疫巨兽戒备的时候，它就会自动低伏身子、绷紧肌肉，甚至发出一些低沉的叫声。让它前进的时候，它便会自动活动四条腿，而不需要魂卡师同时操纵所有的腿。
但是说到底，召唤卡的每做出一个新的动作，都必然伴随着魂卡师的下令。
现在替换成本能，便是删去了这个下令的过程，直接行动，并且行动之间还会完美符合魂卡师的心意。
这种做法，自然高效得多，但同样，也很吃魂卡师的水平。
强者的本能甚至会比他本身还要强，而弱者的本能只会更弱。
“这也太难了。”闻人歌颇为苦恼地挠了挠头发。
他转过头，看向七杀之形，眉头逐渐紧皱，试图用心底的那种“本能”去操纵。
然而，就算闻人歌的眼球之中已经瞪出了无数血丝，那七杀之形仍然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不知道过了多久。
咔。
一声轻响。
七杀之形右手稍动，那把长刀轻轻颤动，发出了一声脆响。
动了！
闻人歌眼睛瞪大，然而，还没等他抓住那种感觉，七杀之形就又愣在了原地，动弹不得了。
“这……”闻人歌不由得咬起了牙。
谁懂啊。
他堂堂古都大学战斗社社长，如今竟然还操纵不了一张只有一阶的召唤兽？这召唤兽还是从自己本能之中召唤出来的？
“本能这种东西，果然不靠谱。”他只能发出无能狂怒的声音。
“别这么想，闻人社长。”于苍解释道，“你要想，这和你要走的道路其实并不冲突——你既然依赖‘才能’，就应当知道，最好的才能一定是掌握自己的一切，假如连自己的本能都掌控不了，还谈何掌握一切。”
“……”闻人歌沉默不语。
“闻人社长，不妨将使用这张魂卡当成是一场试炼。”于苍道，“等到你真正掌握了这张魂卡，相信你的战斗才能也会更上一层楼的。”
闻人歌深深吸了一口气。
“……我知道了。”他的脸上最后还是露出了一抹笑意，“谢谢你，于苍。”
确实，是这个道理。
不过，这张魂卡的能力虽然强，但对于他来说，恐怕是对战斗没有什么帮助了。
七杀之形想要召唤出来，需要消耗整整一管魂能，但是其本身却只有一阶，还没办法操纵……虽然是因为他自己的缘故，但确实难用。
又详细询问了一下这张魂卡的特性，于苍的脸上逐渐露出了笑容。
很不错。
灰色魂卡，简直就是更适合蓝星宝宝体质的灵子流。
灵子对天赋的要求太高了，多少人之中也不见得能出一个，王女所在的无名帝国已经对灵子研究了这么多年，她们帝国的子民也是最适合使用灵子流的体系，就算这样，能用灵子流的人也万中无一。
这样的天赋要求放在蓝星的身上，就更为恐怖了起来。
但是灰色魂卡不一样，理论上讲，有命星的人，都能使用灰色魂卡。
从这个性质来看，假如灰色魂卡推广，那么对于发现有灵子流天赋的人，也有着很好的促进作用……甚至，让有天赋的人在学习灵子之前先掌握灰色魂卡，也能加快灵子流的学习。
只不过，现在看来，想要推广灰色魂卡……还真的不算容易。
于苍接过闻人歌手中的那张魂卡，看着上面的描述，陷入了沉思。
这张魂卡，可以说只是一张用于“觉醒”的魂卡，至于真正用于战斗的魂卡……
于苍掏出写阵笔和空白魂卡，心念一动，无数灵子注入其中，他随之手上写写画画，不消片刻，一张新的灰色魂卡就已经诞生了。
……
魂卡名称：闻人七杀
品质：无
属性：无
能力：
【通命】：该魂卡不占用精神压力，召唤时需消耗完整的一管魂能，需以本能操纵。
【闻人】：获得“闻人歌”身上的所有正向状态，以及直接装备于“闻人歌”的装备卡的能力与正向状态。
……
“不错的能力。”于苍将魂卡递给了闻人歌，“这张卡上限很高，加油，好好用。”
这张卡的能力与操纵者的“本能”有关，按理说，五级的闻人歌，召唤出来的闻人七杀应该有五阶才对，现在只有一阶，确实是不太对劲。
“好，我尽量。”闻人歌接过，叹了口气。
话是这么说没错，但这对于他来说，还是好难啊。
“说起来。”闻人歌略有好奇，“这张‘闻人七杀’，和之前那张‘命星·七杀·形’，有什么区别？”
“区别很大。”于苍道，“闻人七杀只是对你本能的其中一种诠释。假如你之后对自己的本能与力量多出了新的理解，那么用‘命星·七杀·形’还可以召唤出其他的形态。
“除此之外……闻人七杀只有你能用，但后者却可以对所有命星是七杀的人用。”
这时，一旁的雷万顷忽然凑了上来。
“小苍啊。”雷万顷搓了搓手，“那个，我能不能有自己的灰色魂卡？我对本能的开发绝对是没问题的！”
他十分期待。
于苍是什么水平，他自然清楚得很。
别看人家还年轻，但是拿出来的成果，就算放在他们那个圈子里也是相当有面子。
这灰色魂卡不说别的，光是那一条不占用精神压力的能力，就已经足够牛逼了……这不得要一张回来，找其他老家伙狠狠炫耀？
然而，面对雷万顷期待的眼神，于苍却摇了摇头。
“现在还不行的。”于苍解释道，“闻人歌能在星天视域之中念出他命星的名字，是因为他本身就有听天视域与灵子流的天赋，别人是没办法像他一样的……除非有人替你找到了命星的真名。”
想要借用命星的力量，就必须知道命星叫什么。雷万顷是纯粹的魂卡师，自然就做不到这一点。
当然，前文说过，灰色魂卡对天赋的要求没有那么苛刻，就像现在，闻人歌已经知道了“七杀”这个名字，那么其他命星为“七杀”的人，就可以通过这张“命星·七杀·形”来召唤属于自己的灰色魂卡。
至于雷万顷吗……他的命星不是七杀，所以自然用不了。
“啊？还有这种限制？”雷万顷大失所望，一幅没拿到新玩具的落魄表情，“那好吧……小苍，那你可得替老头子我好好找找。”
“放心，这是自然。”于苍应道。
……
借助军方的场地，于苍又拉着闻人歌做了一些实验，差不多已经完全搞懂了灰色魂卡的原理。
现在看来，要推广这灰色魂卡，还是有些难度的。
普通人要想拥有自己的灰色魂卡，就必须有与其相同命星的天才曾经做出过相应的“觉醒”魂卡才可以……但天上的星辰何其之多，符合条件的“天才”又何其之少，想要完全推广，怕是任重而道远。
“于苍，这一点倒是不用担心。”王女拖着魂卡来到了于苍的手边，“别看星界的星辰数量无边无际，但可以被视作‘命星’的，其实很少。”
“哦？”于苍看向星尘，“这是为什么？”
“额……”王女的眼神却变得有些躲闪，“这个嘛……我不能说，说了会有危险的……”
“……好吧。”于苍若有所思。
夜来当初也这么说过。
星界深处，到底隐藏着什么，能让两人都讳莫如深。
“总之你只需要知道，命星的数量是有限的，就可以了。”王女来到于苍面前，“于苍，不用心急……蓝星附近的星天视域深处有一个帝国的通讯基点，等你灵子流修炼到一定程度，我们可以去那里找到详细的‘星图’。
“以你的才能，凭借那些星图，应该就足够做出大部分灰色魂卡了！”
闻言，于苍不由得莞尔。
“你这是在催我赶紧修炼灵子流？”
“当然！怎么啦！”王女理直气壮，“于苍，你太怠惰了！我可还记得，我成为你魂卡的条件就是你好好学习灵子，现在我在星天视域给你辛苦打工，你却在外面不务正业，我没有爆粗口已经够尊重你了！”
说完，王女双手抱胸，似乎很不忿地小声道：“而且灵子流很难精进的……就算是你也得花个几年才能达到要求吧……”
“我知道了。”于苍道，“放心，我没有落下。”
现在，于苍的许多研究都与灵子有关，假如他还是只有一百个灵子的话，根本支撑不了进度。
他确实一直有在精进灵子流……最多没有魂卡那么上心就是。
一旁。
闻人歌看着正在和自己魂卡聊天的于苍，脸上露出了不明觉厉的表情。
他又侧了侧脑袋，一边，棋儿正在和夜来玩耍，小人玩偶大军则是在旁边严肃待命。
于苍还真是……神秘啊。
自己的剑中寄宿着自然灵，在平时，因为这个，他没少被同龄人不加掩饰的赞叹。
但是看看于苍……他的卡组里稀奇古怪的东西太多了，黑色的龙、发光的小女孩、玩偶大军……
哪个都是他没见过的，而且很明显，这些东西都比他的自然灵聪明多了。
要是他的自然灵不是只会阿巴阿巴，但凡稍微会说两句话，他可能都不那么忍心让他受那么多痛苦。
而且，这些也就算了。
刚才的……神。
闻人歌真是想破脑袋都想不明白，这样强大的存在，到底是怎么被于苍塞进卡组的。
要知道，对于强大的存在来说，意识本身就是有“重量”的，于苍那个小小的、没有经过任何改造的卡盒，怎么可能装得下星神那样的意志。
真是……想不明白。
……
晚些时候，于苍回到了实验室之中。
拿着在闻人歌身上总结到的经验，他找来了林云卿。
“你做出了战斗用的灰色魂卡？”林云卿稍稍讶异。
“是的，而且看上去，能发掘的东西很多。”
从闻人歌那里，于苍拿到了“命星·七杀·形”。这张魂卡让于苍看到了更多的可能性。
都不需要推演，光是看这张魂卡的韵律纹路，于苍便可以肯定，后面还有一个“意”。
稍作推演，在“意”后面，应该还有一个“宫”。形、意、宫，想来应该分别对应召唤卡、法术卡和场地卡。
至于还有什么，那就不知道了。
下午的时候，于苍尝试着让闻人歌直接把“意”也觉醒出来，但是不行。